當遇到無法接受的威脅時,人總會做一個選擇:或者妥協,或者抗爭。她曾選擇了暴力抗爭,然而結果卻是更大的苦難。意想不到的是,在這苦難中,她看到了另一條路。
二十二年前,她低頭走進監獄大鐵門,被改造成一個給它們做衣服掙錢的機器、一個更惡的壞人。幸運的是,她碰到了法輪功 ,變成了一個修心向善的修煉者,然而因為變成好人,她又經歷了一次生死輪迴。
(一)以暴制惡釀苦果
高國波,黑龍江省人,生活坎坷,早年喪父,雖然聰明愛學習,卻只上了小學二年級就輟學了,十八歲早早嫁人,兩年離婚;第二任丈夫結婚半年又橫死;無處安身,全家遷到小興安嶺深處的孫吳縣,房子也沒有,生活艱難,母親就因為人家給一袋麵,把二十四歲的高國波嫁給了第三任丈夫,一個山東「跑腿子」,比高國波大十多歲。
高國波和丈夫住在過去修公路廢棄的孤房子,常年與世隔絕,在大山裏養牛、養殖木耳段,離最近的村子也有六里地。有時多日看不著一個人,晚上野狼嗷嗷嚎叫,嚇得人心驚肉跳。有了孩子,高國波就怕自己孩子被狼叼走。
那老山東不知道疼人不說,回山東,把老家鄰居家的丫頭領回家來, 說是幫她找對像,住在高國波家一段時間里,他竟然對人家十七歲的孩子下手了,高國波趕緊把那女孩送走了。本來倆口子就總打架,這回更水火難容了。
一九九一年,馬上要過年了,倆人又幹起來了,高國波說:你要這樣別怪我不客氣。「老山東」斜眼瞅著高國波,一撇嘴:「就你這小樣,讓你殺我你都不敢,呸!」說完坐在炕沿邊低頭彎腰繫鞋帶,高國波一下操起砸木耳段的鐵錘子,一錘一錘又一錘……砸得他腦骨稀碎,血流滿地。此後,高國波再不穿紅衣服。
投案自首的高國波被判死緩,那年她剛剛三十歲。
(二)又爭又鬥度日月
一九九二年三月,在殘冬未溶的冰雪裏,一輛囚車把高國波投送到黑龍江省女子監獄。那時女監在肇源縣義順鄉,警察如狼似虎,從不把犯人當人,張嘴就罵,抬手就打,犯人每天吃著窩頭,無日無夜的幹活。
高國波有個靈巧勁,別人幹不了的活她能幹,警察有時也縱容她的惡習。八歲就抽煙,在監獄,煙不能自己種了,得花錢買,家裏沒人照顧,沒錢,煙癮上來,撿人家煙屁股,蹲廁所偷偷抽。還有一回,把被罩賣了換煙抽。喝酒,六、七兩白酒下肚,暈乎乎的,啥也不想了。
高國波閒下來就自己看字典,認得不少字。奇怪是沒事學毛澤東選集,越學越惡:高國波罵人在女監出了名。有一次因為一點小事,她罵了一整天,把人家氣休克了。還有一次,她嗓子壞了,發不出聲來,她就衝人家嘎巴嘴,被罵的去告狀,幹警把高國波找去,問她罵人了嗎?她搖搖頭、指指嗓子。幹警一看:噢,不能說話了,當然也不能罵人了,就說:回去吧,把告狀的找來!反把告狀的訓了一頓。那人回去又憋氣又窩火,高國波佔了便宜還不罷休伸著脖子衝她繼續嘎巴嘴,氣得那人「嗷」一聲昏過去了。警察琢磨琢磨不對勁,把高國波招呼過去,罵她說:看你就不是個好東西!高國波一翻眼睛栽倒在地,假裝氣抽了。監區誰不知道高國波惡、脾氣大?有一回,兩個年輕的犯人上廁所,一見她在裏面,轉身就跑:狼啊!
高國波當時怎麼想?這麼惡劣的地方,不欺負別人就得被人欺負,就得「鬥爭」嘛。
一九九八年,三十七歲的高國波一身病:心臟也壞了,動不動偷停;還有腦動脈硬化、胃病、毛囊炎、過敏性皮炎。雖然幹活好,在監獄幹活是白幹,要治病得自己花錢,高國波沒錢吶。那時,高國波已經從死緩改判無期,又從無期改為有期十九年,但她心裏沒底:我能不能活到那時候啊?
(三)警察支持囚犯學法輪功
當時病號監區有人煉法輪功,和高國波不錯的鄭桂芹、劉文英,都說煉了身體非常見效。高國波跟著就煉上了,身體馬上就好了。就說毛囊炎吧,原來身上爛的一塊一塊,一開始煉功,傷口一天比一天小,二十七天頭上,創口都封口長平了,真神奇。
當時警察也支持她們學法輪功。高國波老鄉也想學法輪功,找到幹警說:我想學法輪功,不識字,想調到高國波監區,跟她一起學。警察真給調來了。高國波在監區帶著幾個不識字的人一起學法煉功。
黑龍江省女子監獄讓犯人做服裝。那時候,監獄加班,早晨五點去車間,加小班晚上十點,大班就是十二點,加班回來,幾個煉法輪功的學一個小時法,煉會兒功。整個車間就一本《轉法輪》,高國波抄法二小時,也睡不多會兒,用二個多月抄了一本手抄本《轉法輪》。洗漱都捨不得那功夫,脖子印,胳膊彎都帶泥。再忙高國波從來不耽誤幹活,用心幹,不漏檢,保質保量。一天忙到晚,渾身是勁,也不知道累。一九九九年,她獲得減了一年零八個月刑期。
高國波生命深處好像有一道門打開了。其實,過去高國波也不是不想好,是不知道甚麼是好,甚麼是壞啊。這回法輪功告訴學員怎麼做個好人了。那就是, 以「真善忍」對照自己, 從好人起步,要做比好人更好的人。
高國波修煉法輪功後,煙,戒了;酒,不喝了;不打人罵人了。警察說高國波變得跟綿羊似的。那時高國波就想啊:早學法,說甚麼也不能殺人,不能犯罪,不能害人害己。
隊長幹事都支持犯人學法輪功,誰身體不好,誰難管理,警察就勸:你學學法輪功吧。監獄有百來人學大法的。那時候,經書奇缺。有個警察劉黎明也學法輪功,公安廳有個處長李德忠也學法輪功,聽說這裏書缺,從未見面的李處長就給送來了《轉法輪》,高國波她們那個高興啊,比得著甚麼寶貝都高興,一人有了一本《轉法輪》。
學了一年,高國波幾個不識字的也能念下來了。
(四)以德報怨修佛果
從一九九九年開始,監獄就跟著江澤民搞迫害,轉風向了。那天從車間回監舍,一幫人圍著電視看,見高國波一進屋就喊:「高國波,演法輪功了。」高國波湊過去一看:這電視說的甚麼胡話?上綱上線扣帽子。她就招呼幾個法輪功學員:「聽它那幹啥?走,咱們煉功去。」
第二天,監獄幹部就找高國波了。說政府不讓煉了,你們統統得寫保證,不能煉了。高國波就寫:政府是政府,我是我,法輪功好,我自己知道,法輪功我是一定要煉到底。當時一監區幾個煉法輪功的都說還得煉。當時獄政科科長肖林臉一拉,說「給臉不要臉」,瞅了一眼幹警陶丹丹:你看著辦吧!陶丹丹上來就挨個搧嘴巴:不讓學偏學,還學不學?慣得你們!
那以後監獄就開始迫害這些真心改過、修心向善的學員了。學法、煉功、不寫保證書都要挨打、押小號,放出來、再關,還煉再關。獄政科弄了幾十個犯人看著她們,二零零零年大年初九,就把她們關起來,她們不吃飯抗議,第六天灌食,拿大鐵鉗子撬嘴,李長雲牙都掰掉了,高國波嘴裏皮也刮掉了,滿脖子都是糊粥,滿地是吐出來的血。
二零零一年一月,天安門自焚假新聞出來後非讓她們看,她們不看,一監區李梅蓮、李長雲、高國波,加上三監區馮海波,七監區張英、鄭桂芹一起煉功抗議,被關小號,整整餓了七十二天,燒開水撒把玉米麵,稀裏晃盪的,每天給她們一大勺,一天就一頓。第三天加一個牛眼睛大的小窩窩頭,餓的高國波們一個個大眼睛瞪瞪著,脖子都抬不起來,手銬在地環上耷拉著頭。有一天幾個人被監區找回去洗澡,馮海波所在的監區沒來人。因為太餓,這五個人回小號都走不動了,馮海波一見她們回來,忙問吃飯了沒有,一聽說她們沒吃,急得哭起來,原來六個半小盆玉米水她都喝了。這五個人忙安慰她。馮海波原來家裏條件非常好,現在都餓那樣。
小號沒有床,冬天沒有暖氣,陰冷陰冷,凍得沒招沒招的,還戴手銬鎖地環。還把鞋子扒了,襪子也扒了。現在高國波腳到哪都不怕涼,凍出來了。後來她們又關小號,因為有急活缺不了高國波沒關她,那回鄭桂芹餓昏過去了。後來不餓她們了,開始「撐」:做四個菜,用大海碗裝飯,打著、逼著必須吃完,撐得嘔嘔直吐。
打也罷、凍也罷、餓也罷、撐也罷,想盡辦法折磨人,不就逼你不煉嗎?這辦不到。二零零一年,一直斷斷續續關她們到二零零二年過年才放出來,說是要「倒地方」,聽有外邊有四百多位被非法判刑的法輪功學員在看守所等著送進來了。
那時外邊的法輪功學員進京上訪,許多被抓、被勞教、被判刑。黑龍江省女子監獄煉法輪功的警察劉黎明,因為進京上訪被開除了。二零零一年,進來人不多,二零零二年就多了,那時一撥一撥的往監獄裏送法輪功學員。大家就一起反迫害,爭取煉功環境。就是這麼殘酷迫害,還有刑事犯人學大法,光一監區就七個。
讓高國波轉化,高國波說:我已經轉成修「真、善、忍」的好人了,江澤民讓我「轉化」,轉哪去?再轉成原來的惡霸?我不願意,誰說啥都沒用!就因為這,邪黨折磨了高國波十五年,本該二零零八年出監,卻因為堅持修煉,不寫保證,幹活再多再好不給分,不給報卷不減刑,高國波等被多關了六年。到二零零八年,高國波不幹活了。殺人伏法,她認這個理;做好人坐牢,她不認這歪理。
二零一四年六月二十七號,高國波挺胸抬頭走出監獄,當年又瘦又黑、眼神怨恨的高國波,現在皮膚細膩白皙,平和樂觀,頗有氣質,迎面而來的是一派夏日的蔥蘢,展現在她面前的是一條光明通天的路,一條她真正想找的、永遠不放棄的路。
責任編輯: 李靜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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