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羅馬尼亞朋友傑斯信有一弟一妹，年齡只相差一至兩歲。初認識傑斯信時他以自豪的口吻透露妹妹是大學碩士畢業，主修英國文學。那時她正與男友同住瑞士，因男友是當地人。瑞士是美麗的國家，我欣喜她過著幸福安穩的生活。自從成年後，傑斯信與妹妹關係疏離。妹妹學業成就高，看不起當時任職裝修工人的他。而傑斯信是家中老大，肩負起保護弟妹的責任，每件事也忠告妹妹。她當然聽不入耳，他憑什麼要她順從他，就是她內心對他的不屑。傑斯信則認為她既然飽讀詩書，為何不懂人情世故。又取笑她選擇的學科將來賺不到金錢。他是自學英語的，在他眼中語言可自學，不用花學費在這學問上。

他們在十多歲時跟隨父母從羅馬尼亞移居西班牙。一家生活窮困，父在西班牙當裝修員，母在店舖的一小角落為他人改衣。傑斯信無心向學，家庭經濟又緊絀，他在大學二年級毅然輟學。妹妹在西班牙完成大學學士，在這裡認識男友。男友返回瑞士從事資訊科技，妹妹也跟隨他。在瑞士，她修讀碩士。妹妹從沒有全職工作，她在補習社兼職教授英語及西班牙語。

數年前，妹妹出現幻聽，經常聽見鄰居咒罵她，說她種種的不是，但男友稱家裡很安靜，沒有鄰居的噪音。男友是溫柔體貼的人，他偶爾與傑斯信的父母聯絡。父母知道女兒的精神狀況，也顯得憂心。逐漸地，妹妹竟懷疑鄰居陷害她，也不相信男友，經常吵起來。男友怎能長時間忍讓她？勸她求醫，她簡直發狂，不停喝斥他。男友最終與她分手。

分手後，妹妹沒有即時回到西班牙。她四周流浪，金錢盡失，三餐不繼，骨瘦嶙峋，呈現老態，任誰也猜不到她只是36歲。隨後她被送入醫院，原來她患了精神分裂症。醫院提供免費住宿及餐飲。當她缺錢時，便乖乖地入院，接受治療。離開醫院，她便完全不吃藥。

可幸的是她仍掛念媽媽，逗留在家一兩個月後，她又再流浪。媽媽滿臉淚痕，想留也留不住她。@

（編者按：本文僅代表專欄作者個人意見，不反映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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