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員的來源
若以國籍分，飛行員可簡單分為本國籍和外國籍。本國籍飛行員以空軍轉業的居多，另外也有參加公司的訓練計劃、由公司提供經費到美國飛行學校學習飛行的人，還有極少部份是對飛行有興趣、自費到外國學習飛行的人。
就空軍轉業的飛行員而言，他們先前在軍中大多數是駕駛戰機。我認識的一名本國籍機長駕駛過赫赫有名的U-2偵察機。
而我們招募的外籍飛行員主要是已經在其他航空公司擔任機長的成熟飛行員，少數是巡航機長。我們直接從其他航空公司挖角，來的人很快就可以上線，這樣可以節省大量的訓練時間和成本。
若以招募方式分，外籍飛行員的招募可分為自聘或經由中介公司。自聘就是由公司直接聘用，這與本國籍飛行員或其他員工相同。而經由中介公司來任職的飛行員基本上是中介公司的人力。中介公司會替他們找工作和處理合約等相關事宜，但他們必須付一筆佣金給中介公司。
為了廣招飛行員，填補機隊擴充所欠缺的人力，我們採用了多種招募管道。
招募的流程
在那個網絡還不是很發達的年代，公司會在專業的飛行刊物上刊登徵人廣告，以便讓世界各地的飛行員看到這個消息。而線上的外籍飛行員也會介紹他們昔日的同事或朋友來應徵。
由於我是聯絡窗口，所以每次在公司刊登廣告之後，我的電子郵件信箱和辦公室的傳真機就會收到一大堆履歷表，但其中很多是不合格的。反倒是靠線上外籍飛行員口耳相傳而來應徵的比較多。
我們在收到履歷表之後，會先進行初步的審核，其中最重要的是飛行員的經驗，這是以他們駕駛過的機型和飛行時數來確認。他們的飛行時數必須符合各機隊的基本要求。
飛行員一生中的豐功偉業，也就是他們的飛行時數都記錄在他們的飛行日誌（logbook）裏。這多半是飛行員自行填寫的，但有些航空公司會以蓋章等方式進行認證。
除了飛行經驗之外，我們在審核履歷表時也會看看他們在其他航空公司任職時有沒有參加過工會、是否為激進的工會成員。在外國，由工會發起的罷工事件時有所聞，這一點是也是我們要考慮的風險。
此外，我們也會藉由線上外籍飛行員或他們以前的同事或朋友來調查應徵者的背景。我們曾經查出有個想來應徵的老外有酗酒問題，所以把他擋了下來。像這樣的問題在履歷表上是看不到的。
對於通過履歷表審核的人，我們會安排他們到台灣參加甄試流程，包括面試、模擬機（simulator）考試和體檢。而他們來台搭乘的航班、住宿和接車，也都由我們安排。
為了吸引外籍飛行員，公司負擔他們到台灣的住宿費用等一切開銷，甚至會提供零用金給他們花用。
面試
面試是甄試流程的第一關，這主要是看外籍飛行員的溝通能力如何、好不好相處，而他們的飛行能力行不行還是要經由模擬機考試才能得知。如果面試沒通過，他們就無法參加接下來的模擬機考試和體檢。
大多數來應徵的老外都會通過面試，只有極少數例外。有的是因為英文不夠流利，在回答問題時表達得不好，但也有的是因為態度不佳。
曾經有英國一家知名航空公司的退休機長來應徵。當我要查驗他的護照和飛行日誌時，他都不願意提供給我，一副很高傲的樣子，彷彿我不配跟他說話。
後來，航務處主管在面試時把他淘汰了，因為他們認為他有白人優越主義，將來如果和本國籍飛行員一起工作，可能容易起衝突。
那個英國人似乎對自己的面試失敗感到很震驚。這也許是他第一次遭遇這種挫折。儘管他的態度讓我感到氣餒，但他的面試失敗卻讓我覺得，「總算有人替我出了一口氣！」
當然，面試不一定都是這麼嚴肅，有時候也有讓人輕鬆的一面。舉例來說，有個面試官一看到應徵者的姓名是「福特」（Ford），一開口就問：「你開哪種車？」還有個應徵者的姓名譯音像「梅干扣肉」，也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模擬機考試
顧名思義，模擬機就是模擬的飛機，可作為訓練和考試之用。它只有駕駛艙，沒有機身和客艙，但內部功能與真實飛機相同。它也是依據機型來區分。
就甄試流程而言，模擬機考試是重頭戲，飛行教官可以藉此看出應徵者的飛行技術是否符合公司的要求。如果應徵者沒有通過模擬機考試，那他們就不用去體檢了。
人們可能經常看到飛機，但很少人有機會看到模擬機並進到裏面，即使是航空公司員工也是如此。
2019年9月16日，法國航空公司的飛行員在空中巴士A350的模擬機裏面。（ERIC PIERMONT/AFP via Getty Images）
我可能是比較幸運吧，不但進過模擬機參觀，而且曾經以乘客的身份坐在飛機的駕駛艙內從香港飛回台灣，親眼目睹飛行員如何駕駛飛機。
當時我結束在香港的旅遊，手持員工優待機票到機場候補機位。在多家航空公司都客滿的情況下，香港一家知名航空公司竟然讓我搭乘駕駛艙的彈跳座椅。
當飛機穿過雲層，飛向廣闊的天際時，眼前所見儘是美麗的陽光與雲海，感覺就像到了天堂。那真是我畢生難忘的景致！#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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