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我就很喜歡看天看雲,天空給了我夢的翅膀,帶我飛向自由的世界。記得當年讀書時讀過中國一位現代詩人的詩:「我有時看雲,有時看你,我看雲時很近,看你時很遠。」當時上課時老師解釋這首詩是描寫文革期間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在黑色的恐怖中,人與人之間無法進行正常的溝通和交流,詩人只好把自己的思想透露給了天際的雲朵。

來到加拿大後,在多倫多看天,不再是溝通的侷限而產生的視線轉移,那是一種美的享受,生命融化於自然的昇華。多倫多的天空潔淨,透亮,多彩,變幻萬千,引人入勝,在這裏,我像一個貪婪的孩子,不放過每一個觀察天空的機會。

第一次發現多倫多天空的異彩,是一次晚飯後與先生和孩子在孩子學校的草地上漫步,不經意間抬頭,簡直驚呆了。天空的流光溢彩讓我以為是火山爆發後的熔岩,感覺快溢到了自己的身邊。雲彩慢慢的移動,中間騰出了一塊金黃色的湖,墨紫的雲彩圍繞著這片金黃,形成了一座座雲山,我以為自己看到海市蜃樓了。

觀察天空的次數多了,我漸漸地總結出了一些規律,比如,多倫多的天空在夏天時的底色多數是潔淨的天藍色,是真正的無瑕的翠藍色,雲朵在中午時分像朵朵張開的棉花,點綴在天上,不時地演變出各種形狀。下午時分,雲層變得很稀薄,像被一把無形的扇子扇開了似的,像彗星的尾巴劃出的長長的絲線。

最難忘的一次是在湖邊,我抬起頭目光觸及天際的那一剎那,我感覺自己的呼吸幾乎停止了,我分明看到鳳凰在空中飛舞,淡淡的飄逸的雲絮在空中勾勒出了鳳凰飛舞的整個形態,而旁邊則是潔淨的藍,無一絲雜質。那只鳳凰在空中停留了許久,直到雲朵擺出了一朵綻放的花朵的形狀,甚至連花瓣都看得非常清楚。

我癡癡地盯著這朵天空中綻放的花,看著它緩緩的變出了飄逸的仙女的衣袂,翩翩起舞。天際間,彷彿有一位丹青大師,以天為紙,揮毫其上,精彩疊現。等我把視線轉移到湖面,才發現兩隻天鵝悠然於湖面,輕輕柔柔,無聲無息,與天上的雲彩圖案渾然一體 ,再配上不遠處的一艘帆船,我以為自己當時在畫裏。

古人以行雲流水來形容文章的流暢,在多倫多看雲,我發現行雲流水的另一內涵是自然的唯美,當自然得以以其本來面目示人時,無論行雲還是流水都能讓人感受到造物主的偉大和神奇。對我而言,更是生命在不同時期所得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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