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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舍兩側各有一個大通鋪,分別由八張單人床拼成。

左邊的通鋪睡一個「四防」。

右邊的通鋪上擠著三十多個「新收」,一顛一倒碼的像罐頭裏的沙丁魚。雖然穿著一樣的勞教服,在這個鋪上也是有等級的。睡邊上的是「有面兒的」(指有身份、能夠得到「四防」和警察照顧的勞教),稍往裏去的位置要靠能力爭搶了,擠在中間的是不爭不搶的,或者是搶也搶不過別人的。

為了搶地方,很多人吵起來,甚至動了手,但是翻身的時候,大家就配合協調的很好了,一起喊「一、二、三」,然後就集體翻了身。
田貴德和張良被擠到了中間,最擠的地方,他們倒高興起來,分開一個多月,終於可以聊天了。

「你是零口供,也判了?……」

「送到馬三家的都是外地戶口的,大齊是北京人,留在北京調遣處了……」

「估計是房東把我們給舉報了……」
…………

「閉嘴!不許說話!」對面大鋪上的「四防」打斷他們。

東北的晝夜溫差大,半夜張良就被凍醒了,想再翻個身,發現是沒有可能的。睜著眼,他看著天花板。

家裏會不會有事呢,不知妻子一個人怎麼樣了?

「鬼地方,不是人呆的!」有人凍的睡不著,罵起來。

「別說話!不想睡起來騰地方!」對面大鋪上的「四防」又吼起來。

下面鋪的厚厚的,上面蓋的暖暖的,那麼大一個床鋪,一個人睡就有些空,「四防」脫下的迷彩服佔了很大的位置,寫有「四防員」的紅袖標鮮明的套在上面。

夜裏去廁所回來,把腳探進鋪中間的縫隙裏,張良就再也塞不下身子了。他小心翼翼的從別人的頭上跨下來,挨著牆半坐著。

室內很亮,看著一個人的腳丫子蹬到另一個人的嘴裏,張良聞著腳臭味,聽著窗外的風聲,迷迷糊糊剛要睡過去,「起床!」筒道裏一聲高喊,所有人都驚醒了。

窗外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是幾點。

「快點,都趕快出來!到走廊排隊!」

睡眼矇矓的勞教們趕緊跑出門,還沒站穩,遠遠的樓道那一頭就有人扯嗓子報數了,「一、二、三……」

報完數,回到鋪上,穿衣服、捲行李、打包,一個屋一個屋排隊,等著把行李送到庫房。

接下來是一個屋一個屋輪流洗漱,要求幾分鐘內結束,「四防」在門口催促著。

水龍頭不夠用,爭搶不過別人,張良拿毛巾在水池的髒水裏濕一下,擦擦臉,好賴也算洗漱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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