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來了以後,有時在熬蓮藕湯時,加上一把小紅豆,或者半隻八爪魚乾,那味道簡直無以匹敵。
我們還自己醃製鹹鴨蛋,蛋白如玉,蛋黃如膏,可惜不慎讓雨水漏入,好端端一缸鹹鴨蛋,變成臭蛋。不料,臭鹹蛋正合大姑娘李明的口味,別人避之三舍,她卻津津有味。
瘋狂的夏天
夏收夏種,是農村最繁忙的季節。繁忙,意味著甚麼,並不是一開始就能夠弄明白的。
我的想像力只侷限於上草村,每一個勞動力平均要負擔十二畝水稻的收割和插秧,附加犁耙田及施肥。將近一半的田間勞動,要靠每個勞動力的肩膀(挑擔運輸)才能完成。所以,比平時要多出力、多出汗,甚至加倍的出力出汗,是可以預料的。上小學,國文課讀過陶潛的《桃花源記》,一直為那種安詳自得的生活情調所陶醉。尤其是那近十年來,以為「解放」後的新社會,可以過上「和平民主」的新生活,不料土改運動、三反運動、肅反運動、反右派運動,連環扣似的,一個運動扣著一個運動,沒完沒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即使僥倖「過關」,也要嚇出一身冷汗。
「安居樂業」四個字,不知不覺就成為我心目中的「理想國」。下放來到山高谷深的連山縣上草村,自然而然就有身居「世外桃源」的感覺。
「自力更生」、「自給自足」等口號,當時聽起來也不覺得枯燥無味,反而覺得親切實在。能有機會在農業生產勞動中出熱汗,比起在政治運動中出冷汗,簡直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了。
這樣想的時候,我的思緒彷彿展翅飛翔,穿越時空,來到一千六百多年前一個奇妙的世界:人們粗茶淡飯,衣著寬鬆,荷鋤戴笠,太陽的餘暉裏,回到自己的家。當推開籬笆門的時候,成群的雞、鴨發出音樂般的鳴叫,貓兒、狗兒也顯得特別親熱。一位寬袍闊袖的詩人,欣賞著籬笆下鵝黃翠綠的菊花,悠然遠望,秋山如黛。這裏沒有官吏,也沒有苛捐雜稅。人們相親相愛,自由自在,像魚兒一般,生活在清澈透明的活水之中。
......
現在,我和上草農業社所有社員,還有「地、富、反、壞、右」這些非正式社員,都必須面對每人十二畝水稻田的收割和插秧的繁重農務。
一畝水稻田的面積是六十平方丈,每株水稻的株距和行距是七寸乘一尺,一畝水稻大約是一萬株。收割和插秧的形體動作大致相同,就是兩腳插在泥水裏,九十度彎腰背朝天。收割快些,每人每天可收割半畝水稻,插秧慢些,每人每天約四分田。
就是說,整個夏收夏種,每人都必須用「兩腳插泥背朝天」的勞動姿勢,風雨無阻,連續幹兩個月。
......
政治氣味無時不在,無處不在,人性越來越萎縮,我的「桃花源」,能不煙消雲散?◇
(節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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