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谷區.大人止步
意外找到心中的歸屬感
進入位在澀谷的長沼日本語學校之前,我無法期待接下來要面臨的生活。畢竟東京人以冷漠出名,這所又是大城市的學校,他們不可能會與來來往往的留學生搏感情吧?
日語還無法順暢溝通的狀況下若遇到困擾,該怎麼辦呢?
顯然地,我完全多慮了,入學沒多久,我就在長沼找到歸屬感。
就像拿著地圖跟陌生人問路,對方不但親切地解說了一番,還立刻捲起袖子負起帶路責任。長沼的教職員們幾乎都是這種溫度。老師們總會讓人想起小學班上流行的「小天使與小主人」遊戲。只要小主人有困擾,小天使絕對會盡力支援,而此刻我就是個被各路天使支援的外國留學生。
「一期一會是甚麼意思呢?」課堂上,我發現了不懂的詞彙。
本班擔任(班導)巖本,是一位三十歲出頭的男人。他只要被舉手問到問題,就會立刻走到學生身邊蹲下來,調整成與桌前學生同等視線,親切地為你解答,巖本語氣極度溫柔,讓人覺得可以安心當回三歲小孩兒。「一期一會,宛如我們彼此的相遇,是一生難得出現以後不會再有的相遇。語言學校只是你東京生活的起點,等日文練好了,你就會進入下一階段不會再回到這裏來。所以,我們都要格外珍惜跨越國界才能擁有的緣份。」
巖本蹲在我身旁,挑著簡單字彙細心且緩慢地解釋著。在台灣念日文系的四年裏從沒出現過的日語學習慾望,此刻以百倍數量冒出。「我想趕快把日文學好,想快點和東京人做深層情感交流」我很認真地這麼想著。
語言學校是一個奇妙的場所,這裏有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大家的年齡國籍都不相同,不管是金髮碧眼的歐美大使館工作人員、亞洲企業的CEO,或一般留學生,只要聚集在這裏,每個人都會自然而然卸下防備,我的心也在這個環境裏變得越來越柔軟。
就因為難得被放到充滿各國籍的人種環境裏,可以的話,為期半年的語言學校生活真不希望周遭有台灣同學出現。畢竟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學日文,我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中文交際上。但很遺憾,學校安排的房子隔壁就住了兩位台灣人,正確來說,一個是台日混血的Lina,另一個則是台灣女生小林。
滲入日常的奇妙緣份
我說過了,每天光是來到澀谷就讓人滿懷罪惡感,畢竟視線所及都是年輕美眉,抵達東京沒幾天就發現二十四歲的自己好老,在遇到Lina和小林之後,這種感覺更為強烈。
那兩人的年紀比我小三歲就算,喜好也異常青春。像Lina每天都忙著追傑尼斯偶像、動不動就要去迪士尼樂園。傑尼斯偶像我當然也愛,但要花大量時間排隊買周邊商品、每天像跟蹤狂一樣和日本粉絲們Mail傳來傳去只為了交換偶像最新出沒情報,這種事我可辦不到。
迪士尼就更別說了,上次去還是小學六年級和爸媽出遊的家族旅行,下次毫無疑問就是帶小孩去(如果有的話),但在身為小孩和變成母親的中間空檔……我全身上下倒不出對迪士尼樂園的渴望。
至於小林呢,她是個長相和個性都極具威脅感的傢伙。臉長得很像上戶彩就算,打扮也非常的「灑落」,是外表和東京女生沒有任何差異的台灣女孩。通常看到這種女生,我就會安慰自己:
「那女的一定是花瓶,腦子裏肯定沒甚麼東西」,
但很遺憾,小林來到這裏是為了要進入早稻田研究所(當然,她後來也順利入學了),日文學會之後就是天下無敵,因為她英文也呱呱叫。
相識初期,我實在不怎麼喜歡她,除了外表威脅感太大(既年輕又貌美),也似乎不太講義氣。某天和她一起前往學校途中,我發現走在前方的是同校頂著光頭造型的比利時男生。
「我真羨慕前面那男的,夏天沒頭髮是件多麼舒爽的事。你猜那個人究竟是自願性的光頭,還是非自願性的禿頭呢?」我問小林。
就在小林回答問題之前,前面男生不知為何停下了腳步,對方面露兇光朝我這裏筆直走了過來:「你看不出這是造型嗎?我是自願性的光頭不是禿頭,OK?」 (待續)◇
——節錄自《東京,一期一會》/ 悅知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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