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來美已經一年多了。朋友那天問我,在忙甚麼?我也在問自己,我在忙甚麼?

人住在紐約,但也是可以像住在國內那樣生活的,華人區裏面甚麼都有,從食品到用品,到電視,到電影。從物質的到精神的,跟國內基本沒有區別。當然,還是有一點點的區別,這個區別就是:這裏是美國。

找到這份工作,應該是很感恩的。因為這份工作教會了我很多東西,讓我看到了很多自己的不足。我的同事是一位來美十幾年的廣州人──玲。她經常跟我說:來美國久了的中國人會變得單純。

一位在美國的朋友跟我談起她在美國出生的女兒回到大陸探親,親戚們都覺得她的女兒有點傻氣,不像現在國內的孩子那麼精靈。我在這裏待久了,才明白過來箇中的原因,以及我們在國內時為甚麼總說外國人傻。其實他們並不傻,只是他們多數人都會按照規矩做事,而不是動腦筋想怎樣鑽空子。

比如說,我曾經在坐地鐵時被警察罰了一張ticket。警察開ticket時,問了我地址,讓我把個人支票寄到警察局去,就放我走了。後來我想,如果我報了一個假地址,他們不就找不到我了嗎?這就是我上面所說的,關於美國人傻的意思,他們大多數人不會想著報一個假地址。

經常有人問我,是否適應這裏。我通常都會回答很適應。後來,我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打開自己,融入到這個社會裏來。我還是生活在以前,那當然是適應了。當我真的想融入進去的時候,我才發現很多做事情和考慮事情的方式是那麼的不同。

有個來美國旅遊的朋友說,別人叫他不要去紐約了,因為紐約跟上海差不多。但他還是奔著他的這個夢想來了,來了以後他對我說,紐約是個真正的國際大都會,上海差遠去了。乍看上去,紐約是一個不怎麼地的城市,有些地方很破舊,有些地方很髒亂。看著紐約,有時真的覺得自己還在國內。但是紐約的自由氛圍和紐約的氣度是很多城市不能比的。所以有人說,華盛頓是美國的首都,而紐約是世界的首都。

我走在紐約的街頭,經常想看看紐約人是怎麼生活的,他們對一件事是怎樣思考的。因為我的英語遠沒有達到可以跟他們自由交談的水準,所以,我只能是去看、去感受。

在這匆匆的一走一過中,我體會到了「以人為本」的一個含義。當一件事情發生了,多數這裏的人會從好的一方面來理解這件事情,然後可以比較好地解決這件事情。比如說,坐巴士時發現月票過期了,司機通常會讓你上車,並不用你付費。但是現代中國人的思維又跑了出來,「咦,這個司機怎麼曉得這個人是不知道自己的月票過期了,還是有心來搏一搏呢?如果……」

哎,說了半天,我在忙甚麼呢?我就忙著做一個身心自由的中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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