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日,李克強的出殯儀式在北京八寶山舉行。中共現任政治局常委現身,他們幾天來各自的表現,真實反映了他們對李克強的態度,透露了中共政治毫無人性。一些退休的政治局常委沒有出現,但有人還是按耐不住。一場李克強的葬禮,繼續折射著中共官場的複雜內鬥。

又一幕世態炎涼

李克強11月27日一早被宣布死亡,遺體當天就被運回了北京,滿是病句的訃告也被發出。中共高層們應該很怕出現意外情況。

10月31日,中共宣布李克強的遺體10月27日由專機從上海護送至北京,定於11月2日在北京火化。期間,中共沒有公布成立治喪委員會,也沒有相關公告。

11月27日當天,政治局上午開會、下午集體學習,竟無人到機場迎接李克強的遺體,可謂相當冷漠。之後,也未見報道有現任政治局委員慰問李克強家屬。

李克強曾是中共第十七屆、十八屆、十九屆政治局常委,擔任過兩屆中共國務院總理,與多位現任中共高層一起共事過,包括與習近平一起擔任政治局常委15年。現任政治局常委中,趙樂際、王滬寧曾與李克強同為政治局常委5年;韓正曾是國務院第一副總理,卸任政治局常委後,轉任中共國家副主席。按正常邏輯,他們都應該有所表示。

李強接替了李克強的職位,3月份還在中共人大會議上握手交接,也應該有所表示。丁薛祥曾是中辦主任,李克強也曾是他服務的高層之一,同樣應該有所表示。蔡奇、李希雖然與李克強沒有很直接的上下級關係,但都同為十九屆政治局委員,在中共二十大和今年3月的中共兩會上,大家都曾一起坐在主席台上。

然而李克強去世後的5天裏,現任中共高層們表現得很冷淡,似乎他們沒有和李克強共事過一樣。

現任政治局委員中,王毅、何立峰曾是李克強的下屬;李鴻忠、張又俠、陳敏爾、黃坤明都曾與李克強同在中共十九屆政治局。李克強遺體運回北京當天,他們都在中南海參加無關緊要的集體學習,也沒人去機場。

沒有習近平發話,更多官員恐怕不敢輕易動作,已經退休的中共官高們就更難出面了。據稱北京已經半戒嚴,天安門沒有預約無法前往;各地民眾獻花遭到監視,有的不允許長時間停留;白天獻花形成的花海,一夜之間就被清空;網絡更是屢屢被禁言。

10月26日至27日,王毅到訪華盛頓,美國國務卿布林肯、白宮安全顧問沙利文、美國總統拜登都當面表達了對李克強的哀悼,中共媒體竟然全部隱去。中共沒有公開安排靈堂讓各國駐華使節弔唁,中共駐外使館也沒有公開設靈堂供各國政要和民眾弔唁。

顯然,中共高層們希望儘量簡化李克強的喪葬規模,儘量降低李克強去世可能產生的影響。但這樣做的結果,也顯得現任中共高官們缺乏人性。

2023年11月2日,中共在天安門廣場為去世的李克強降半旗,警察控制了廣場。(Pedro Pardo/AFP via Getty Images)
2023年11月2日,中共在天安門廣場為去世的李克強降半旗,警察控制了廣場。(Pedro Pardo/AFP via Getty Images)

送別儀式上的冷清

2007年,習近平和李克強同時成為政治局常委;2012年,習近平接任中共總書記,李克強成為排名第二的政治局常委;2013年,李克強成為中共國務院總理。兩人前後曾共事15年,貌似有過合作,但更多的是面和心不和。

習近平連任,李克強應該曾被當作一個威脅;李克強退下後,應該仍然被認為是一個潛在的威脅。如今,李克強猝死,這一威脅徹底不存在了,習家軍本可以大度些,哪怕是做戲,至少也該做一做;畢竟李克強剛退休7個月,在職的很多官員都熟悉。

然而,僅有的一個李克強遺體送別儀式,也被草草收場,中共高層們連句公開的話也沒有。原來外界還猜測誰會念悼詞,結果中共沒有安排追悼大會,自然也沒人念悼詞。

現任中共政治局常委習近平、李強、趙樂際、王滬寧、蔡奇、丁薛祥、李希和中共國家副主席韓正參加葬禮,他們對著李克強的遺體鞠躬,轉一圈後和李克強的妻子程虹象徵性握手,完全是例行公事。他們好像和李克強並不熟悉,幾乎看不出他們曾經與李克強共事過,人情冷暖一覽無餘。其他參加葬禮的人,被要求迅速地轉了一圈,只和程虹象徵性打招呼、沒有握手,也匆匆完事了。

不少民眾無法進入八寶山公墓,他們自發站在外面的街道上。北京的不少街道被封閉,警察到處都是;天安門被警察控制。11月2日李克強的送葬日,北京的氣氛多是肅殺,而不是肅穆。

2023年11月2日,北京八寶山公墓外街道上遍布警察,有民眾被盤問。當天,李克強的出殯儀式在八寶山公墓舉行。(Pedro Pardo/AFP via Getty Images)
2023年11月2日,北京八寶山公墓外街道上遍布警察,有民眾被盤問。當天,李克強的出殯儀式在八寶山公墓舉行。(Pedro Pardo/AFP via Getty Images)

沒有現身的前任政治局常委們

李克強曾是中共第十七屆、十八屆、十九屆政治局常委,這三屆政治局常委都還健在,李克強退下最晚,卻是最先走的一個。若這些人前來參加遺體告別儀式,會進一步凸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涼。習近平沒有允許他們出現,中共媒體僅提到胡錦濤送花圈。

前三屆的政治局常委們,除了汪洋和李克強同為68歲,其餘人的年齡都在68歲以上。

胡錦濤算李克強的恩師,已經80歲。溫家寶如今81歲,他是李克強的前任;李克強任副總理時,溫家寶是他的上司。這兩人都還在,李克強卻先走,感覺世界顛倒了。

胡錦濤在2022年10月的中共二十大閉幕式上被架離,之後曾在江澤民的出殯儀式上現身,再之後就沒有露面了。

2022年中共二十大剛剛退下的第十九屆政治常委包括:栗戰書,73歲,原中共人大委員長;汪洋,68歲,原中共政協主席;韓正,69歲,原中共國務院第一副總理,現任中共國家副主席,比李克強大一歲,並未退休。

2017年中共十九大退下的第十八屆政治局常委包括:王岐山,75歲,原中共紀委書記、中共國家副主席;張德江,76歲,原中共人大委員長;俞正聲,78歲,原中共政協主席;張高麗,76歲,原中共國務院第一副總理;劉雲山,76歲,原中央書記處書記。

2012年中共十八大退下的第十七屆政治局常委包括:胡錦濤,80歲,原中共總書記;溫家寶,81歲,原中共國務院總理;吳邦國,82歲,原中共人大委員長;賈慶林,83歲,原中共政協主席;李長春,79歲,原中央文明委主任;賀國強,80歲,原中共紀委書記;周永康,80歲,原中共政法委書記,2014年被開除黨籍。

這些人都還健在,少數人可能真心希望來參加李克強的葬禮;有些人可能想藉機亮相,刷一下存在感;但都沒法前來,甚至名字都未被提及。不過,有人不甘心,仍想弄出點動靜來。

曾慶紅一夥對外放風的新版本

8月底,李克強在敦煌露面的消息傳出後,很快有人向日本媒體爆料北戴河的一些信息,先稱中共退休高官們在北京開會,一致同意對習近平發難;但之後卻只有少數人到了北戴河;再之後曾慶紅的名字浮出水面,儼然自願要做退休高官的代表,眼看影響不大時,又扯上了遲浩田和張德江。

李克強猝死後,爆料又出現了新編,稱李克強雖然間接參與了今年夏天會議的緊張高潮,也沒有前往北戴河,但曾慶紅的「建議」很可能反映了他的觀點。

李克強等不可能參加曾慶紅的所謂會議,恐怕也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會議,新的爆料實際越來越難以自圓其說了,只好硬編李克強間接參加了會議,曾慶紅還能反映他的觀點。

曾慶紅一夥不斷放風、攪局,但似乎自己也覺得達不到效果;如今又想藉李克強之死做文章,卻露了更大的馬腳。李克強到上海,曾慶紅一夥很可能都不知道,不然早就會編一些更離奇故事,比如李克強與上海幫秘密會面等。

李克強死因不明之際,曾慶紅一夥趁機又要添亂,利用死去的李克強針對習近平,製造負面信息。

曾慶紅是2007年中共十七大退下的第十六屆政治局常委,如今84歲,曾任中共中央書記處書記、中共國家副主席,被稱為江澤民的軍師,是江、曾派的二號人物,如今爭做反習派的老大。當時退下的還包括:吳官正,85歲,原中共紀委書記;羅干,88歲,原中共政法委書記。

更早的政治局常委還健在的也有數人,2002年中共十六大退下的第十五屆政治局常委包括:李瑞環,89歲,原中共政協主席;朱鎔基,95歲,原中共國務院總理;李嵐清,91歲,原中共國務院第一副總理。

原中共第十三屆政治局常委宋平仍健在,已經106歲。胡啟立也曾是第十三屆政治局常委,94歲,他因「六四」事件被免職。

那些仍健在的退休高官,以江、曾派人物居多,他們不甘心失去影響力,但枱面上基本已經沒有直接聽命於他們的人,也只能放風了。

最新的爆料還稱,如果習近平因某些意外事件而不得不提前退休,那麼李克強就會接替習近平的位置,因為他還很年輕。

這樣關鍵的信息,之前的一系列爆料都沒有提及;如今李克強猝死,卻忽然冒了出來。李克強不在了,以後類似的放風恐怕也沒法再利用了。爆料暗示習近平可能做掉了李克強。果真如此的話,習近平還應該順手做掉曾慶紅等,他們的年齡大得多,猝死也更合理些。

2023年10月30日,民眾在李克強曾工作過的安徽省滁州市獻花祭奠。(STR/AFP via Getty Images)
2023年10月30日,民眾在李克強曾工作過的安徽省滁州市獻花祭奠。(STR/AFP via Getty Images)

結語

李克強走了,中共高層的送葬儀式也演完了,一切從簡,中共大概認為這事就算過去了。這與各地民間祭奠李克強的態勢形成了比較鮮明的對比。中共內部仍有人試圖攪混水,中共高層則希望相關的影響儘快平息,人性從來不在中共的字典裏。民間對此應該並不認同,是否可能做出其它反應,黨內是否有人在醞釀變局,還有待觀察。

相比很多同齡或高齡的前同事們,李克強先走了,在他之後還會不斷有人離世。年齡不算老的李克強忽然先走,提前預示了一個時代的終結,哪個人都無法永遠佔據高位,哪個權貴集團也同樣無法永遠霸佔權力。

在生與死的規律面前,在歷史規律面前,一切處心積慮的暗箱政治操作,最終都是耍戲和笑談。中共領導人們可能仍覺得「人定勝天」,但現實再一次警示,老天爺始終掌管著一切,人從來都說了不算。中共權貴們還妄圖保黨,他們可能仍不願放棄最後的掙扎,那麼上天也必然會降下另一個更大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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