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1日,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到訪美國白宮;同日,俄羅斯前總統梅德韋傑夫(Dmitry Medvedev)在北京會見了習近平。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300天之際,俄烏雙方都在各自尋求外部強援,這恐怕不是巧合;各自訪問成果的差異,也不是巧合。

烏克蘭如願得到美國持續援助的承諾

2月份俄烏戰爭爆發後,俄軍的首要目標是拿下烏克蘭首都基輔。據稱美國建議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離開基輔,以確保安全,但他選擇留在基輔。此後,澤連斯基大多數時間都在基輔指揮抵抗,有時會到前線視察。英國、德國、法國等首腦和美國國務卿布林肯都曾到訪過基輔,與澤連斯基會面,但澤連斯基在開戰後沒有離開過烏克蘭。

澤連斯基此次訪問白宮,直到登上前往美國的飛機後才正式宣布,應該是為了確保安全。俄烏戰爭的關鍵時刻,澤連斯基出訪美國的目標不言而喻,就是爭取美國更多的援助,並確認白宮會支持烏克蘭到底。

拜登和澤連斯基會談後召開新聞發布會,公開做出了繼續支持烏克蘭的承諾,同時宣布了一筆18.5億美元的新援助計劃,包括一套愛國者導彈防空系統。拜登也稱正在等待國會批准後續400億美元的援助計劃。

澤連斯基不虛此行,得到了白宮的承諾,還到美國國會演講。拜登再次表示,如何結束戰爭的方式由烏克蘭決定,美國將一如既往地支持烏克蘭。澤連斯基表示要將俄羅斯徹底趕出烏克蘭。

這對俄羅斯不是一個好消息,對中共也不是一個好消息。澤連斯基訪美的結果,中俄大概都猜得到,中俄之間此時也需要某種協調。

俄羅斯代表對中共的期待變小

俄羅斯前總統梅德韋傑夫訪問北京同樣毫無徵兆,雙方都沒有事先宣布。

梅德韋傑夫算是普京的支持者,曾是普京的助手,2005年出任俄羅斯第一副總理。2008年,在普京的支持下,梅德韋傑夫成為俄羅斯總統,隨後任命普京為總理。2012年,普京重新成為總統後,梅德韋傑夫又被任命為總理,並接替普京擔任統一俄羅斯黨主席至今。

2020年梅德韋傑夫卸任總理後,擔任俄羅斯聯邦安全會議副主席。梅德韋傑夫被認為是支持入侵烏克蘭的主戰派人物,已被美國列入製裁名單。梅德韋傑夫曾表示,俄羅斯為了防禦吞併的烏克蘭的領土,可以使用戰略核武器。他也被烏克蘭國家安全局通緝。

12月21日,梅德韋傑夫在北京會見習近平後,表示傳達了普京的信息,並稱讚中俄之間「前所未有」的合作。梅德韋傑夫透露,他和習近平討論了經濟和製造業戰略夥伴關係、俄烏戰爭和中俄執政黨間的合作。

俄羅斯媒體稱,普京的信息包括「中俄政治對話和務實合作達到前所未有的水平」「對國家間和政黨間關係的持續進步發展充滿信心」等。

不過,俄方似乎沒有再直接提到希望中共提供援助,大概知道中共領導人不敢答應。9月15日,在上合組織峰會期間,普京和習近平舉行會談後,中共的聲明迴避了俄烏戰爭問題,克里姆林宮的聲明則稱,「讚賞中國朋友在烏克蘭危機中的平衡立場」;理解「在這方面的問題和疑慮」。普京試圖說服習近平,但雙方當時沒有談攏,應該主要因為9月初烏克蘭在東北部大舉反攻,俄軍節節敗退。

此次梅德韋傑夫訪華之前,俄軍又放棄了烏克蘭南部的赫爾松,普京日前還稱面臨困難局面。澤連斯基訪美求援,俄羅斯卻陷入孤立。伊朗的無人機可以襲擊民用設施,但不能改變戰局;俄羅斯在嚴重經濟制裁之下,即使得不到中共的直接軍事援助,但仍要爭取某些支持。

2022年12月21日,俄羅斯前總統、統一俄羅斯黨主席梅德韋傑夫(Dmitry Medvedev,左)到訪北京,與習近平會面。(Yekaterina Shtukina/Sputnik/AFP via Getty Images)
2022年12月21日,俄羅斯前總統、統一俄羅斯黨主席梅德韋傑夫(Dmitry Medvedev,左)到訪北京,與習近平會面。(Yekaterina Shtukina/Sputnik/AFP via Getty Images)

中共繼續擺出「中立」姿態?

新華社的聲明說,在烏克蘭危機問題上,「中方一貫按照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決定自己的立場和政策,秉持客觀公正立場,積極勸和促談」;「希望有關各方保持理性克制,開展全面對話,通過政治方式解決安全領域共同關切」。

中共貌似「中立」,但仍然沒有稱要維護烏克蘭的主權和領土完整,更沒有譴責俄羅斯的入侵。中共稱「希望有關各方保持理性克制」,等於也在要求烏克蘭「克制」,表明中共並不支持烏克蘭繼續反攻,奪回所有被侵佔的領土。

中共所說的「開展全面對話」,實際在要求美國和北約與俄羅斯對話,所說的「通過政治方式解決安全領域共同關切」,實際主要是俄羅斯一直提出的安全關切。中共實際沒有真正改變支持俄羅斯的立場,只是迫於美國和北約可能制裁的壓力,害怕進一步得罪北約,不敢再公開支持俄羅斯,也不敢直接提供軍援。

俄羅斯宣布吞併烏克蘭數州領土後,一直希望以此為籌碼進行談判;但烏克蘭不答應,而是要求俄羅斯完全撤出烏克蘭,作為談判的前提;美國現在也無意與俄羅斯談判。

中共此時公開表示支持「對話」「通過政治方式解決」,等於支持按照俄羅斯的籌碼進行談判。因此,中共的態度絕非中立。

美國繼續支持烏克蘭,一方面要進一步削弱俄羅斯,另一方面也在展示給中共看;一旦中共冒險攻台,就會落到俄羅斯今天的境地。拜登早已警告習近平,中共若援助俄羅斯可能帶來的後果。

中共為了對抗美國,需要繼續拉住俄羅斯。新華社的聲明稱,「中俄發展新時代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是雙方基於各自國情作出的長遠戰略選擇」;要「共同推動全球治理朝著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發展」。

中共已經多次與俄羅斯進行軍事演習,最近公開宣布中俄海軍12月21日起在浙江舟山至台州以東海域舉行聯合演習。中俄都遭遇空前的國際孤立,雖然各有算盤,但彼此仍要相互利用。中共領導人也正面臨疫情和「白紙革命」的巨大壓力,急需一點外交活動來沖淡。

結語

烏克蘭總統訪美,俄羅斯代表同日訪華,並非巧合。

烏克蘭需要美國的更多援助,打敗俄軍、奪回被佔領土。

俄羅斯希望能保持住吞併的烏克蘭各州,可能得不到中共的軍事援助,但需要中共的經濟支持,並試圖在國際上仍然保持一些影響力。

中共在美國及其盟友的圍堵下,要拉著俄羅斯對抗美國和西方。中共雖然也願意看到俄羅斯的衰落,但又不希望俄羅斯衰落到再無力對抗美國和北約的地步。

美國要藉機打垮俄羅斯,以便全力對付中共,並向中共展示美國的實力,嚇阻中共在台海冒險。

俄烏戰爭與中美對抗的密切關聯性,通過同日的兩次訪問被深刻揭示,不但不是巧合,實際還是必然。俄烏戰爭眼看延續到2023年,也將繼續是中美新一年裏對抗不可缺少的一大關聯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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