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中共倉促放鬆清零政策,導致全國COVID-19病例激增,人民慌亂搶購藥物,中國經濟前景不確定。面對防疫急轉彎造成的一團亂象,二十大後最新中共領導班子,無一人出來發聲,引發外界關注。

中共自推行清零政策三年來,習近平將自己個人聲望押在該政策上;現在,隨著當局迅速取消該策略,中共官媒敦促公民個人在疫情大規模爆發期間「對自己健康負主要責任」,習近平本人一直對這一政策急轉彎保持沉默。他尚未發表任何可以被解讀為承認對政策重新思考的言論。

事實上,習近平兩個月前任命的共產黨領導層中,沒有一個人公開表態要對清零政策做出調整。只有中共國務院副總理孫春蘭——現已離開政治局——在12月1日的新聞發布會上說,「我們的抗擊疫情正處於一個新階段。」

中共高層集體沉默會帶來自身風險

彭博社報道,最高領導人沒有發表評論,這凸顯推翻與中共領導人密切相關決定的敏感性。

私募股權公司Kaiyuan Capital董事總經理Brock Silvers對彭博社表示:「習近平顯然是在通過與新的COVID政策保持公開距離來對衝他的風險。」

中共政治局在12月6日的會議後表示希望「推動經濟全面改善」,但聲明沒有提及「動態清零」。

隨後,中共總理李克強對來訪的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官員說,「開放的中國歡迎四面八方的客人」。彭博社認為,這是對政策變化的微妙承認,儘管李克強是一名不再擔任政治局委員並即將退休的中共高官。

彭博社認為,避談清零政策轉變會帶來自身風險,缺乏中共高層的明確支持,可能會加劇人們對更多突然變化的擔憂,並阻礙扭轉經濟放緩所需的投資決策。中共地方官員在做出可能引發高層報復政策決定時可能會更加謹慎。

「如果政策制定者沒有發出明確信息,那麼放鬆將持續多久,仍存在高度不確定性。」美國喬治梅森大學(George Mason University)莫卡特斯中心(Mercatus Center)研究員Weifeng Zhong對彭博社說,「這種不確定性無疑會在未來幾個月限制經濟活動,即使政府有意迅速恢復(經濟)。」

新加坡國立大學蘇瑞福公共衛生學院兼職副教授林方源(Jeremy Lim)對彭博社表示,(中共)突然的政策變化還可能削弱公眾信心,並引發錯誤信息和陰謀論。

林說:「總的來說,從清零過渡到與病毒共存的明確計劃,包括里程碑、粗略的時間表以及資源的部署方式,提前公開分享,將非常有幫助。」「政策可能會在一夜之間改變,但人們確實需要時間來適應新情況並改變他們的行為。」

中國2023年經濟前景黯淡

除了三年清零政策帶來的不利影響,中國經濟還受到房地產市場放緩以及海外市場對中國出口商品需求減弱的困擾。

自12月7日北京宣布放鬆清零的重大轉變以來,主要股票的基準滬深300指數幾乎沒有變化。中國的經濟活動在前幾周惡化。

根據對居民的採訪和社交媒體平台上的討論,感染了病毒的配送員被禁止上路,配送服務運力嚴重不足。北京的食品和雜貨配送服務陷入停滯,因為越來越多的司機感染病毒,導致運力不足。

「實際上,即使我們假設COVID完全結束,中國2023年的(經濟)前景也很黯淡。」希爾沃斯說。

美聯社報道,周四,北京市中心基本空無一人,那些仍然營業或沒有大幅縮短營業時間的企業和餐館幾乎沒有顧客。空蕩蕩的街道既反映出許多生病的人待在家裏,也反映出其他人不想冒險,以避免被感染。

上個月中國失業率進一步惡化,農民工等弱勢工人在經濟低迷中受到的打擊更大。中共國家統計局周四公布的數據顯示,農民工失業率從10月份的5.5%躍升至6%,而16—24歲年輕人的失業率仍保持在17.1%高位。從全國來看,11月份城鎮失業率升至5.7%,為5月份上海封城以來最高水平。

春運或是超級傳播者事件

中共官方通報的疫情數據引發外界廣泛質疑。但社交媒體帖子、企業倒閉和其它軼事證據表明,有大量人被病毒感染。在北京和其它地方,感冒藥和檢測試劑盒很搶手,一些醫院工作人員待在家裏,而其他人則在被感染後被要求繼續工作。

與此同時,隨著人們上網分享可疑的「療法」,各種日常用品的銷量猛增。被視為特別有營養的黃桃罐頭搶購一空,促使最大的生產商之一在社交媒體上寫道,黃桃罐頭不是藥,供應充足。

美聯社報道,耶魯大學全球健康專家陳曦(Xi Chen)表示,現在判斷病例何時達到頂峰還為時過早。陳說,一月份的中國新年,屆時數以百萬計的人出門探親,預計將帶來另一個挑戰。

「我擔心這可能是一個超級傳播者事件。」他說。

陳說,冬季也是放鬆限制的艱難時期,因為病毒更容易傳播。

香港中文大學中國政治方面的教授Vivian Zhan對彭博社說,高級官員沉默可能是因為「現在宣布結束清零政策還為時過早且具有政治風險,這限制了政府在有需要時再次加強控制的政策空間」。

無論哪種方式,鑒於公眾的強烈抗議迫使政府放棄清零政策,中共政府可能面臨更多的抗議活動。Zhong對彭博社說,當出現另一場公共危機和政策管理不善時,不服從和動亂的可能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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