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學的時候做過一道數學題,題目是說一列火車經過一座橋,題中告訴了火車的速度,告訴了每節車廂的長度和經過這座橋的時間,讓求出這列火車共有多少節車廂。當時我們根據已知條件解出的答案是一百多節,對於這個答案大家都說不可能,最後老師的結論是題目錯了,於是不了了之。

來美國後,離我們住處不遠有一條鐵路,並設了一個車站。鐵路西側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商業區,我們常去那裏購物,常能看到火車開過,有客車的、有貨車的。客車一般是六節車廂,全是雙層,銀灰色,沒有車頭,就是國內說的動車。貨車比較長,一般都有兩個車頭,一個在前邊拉、一個在後邊推。

當客車經過時站台上就會有「叮噹、叮噹、叮噹」的鈴聲響起,很像我們小時候上學時的鈴聲,校工手拿著一個大大的銅鈴搖著,發出清亮的「叮噹、叮噹、叮噹」的聲音,接著教室門就呼啦一下打開,一群小孩子就湧出來。要是貨車經過則沒有鈴聲,也不會停車,但速度很慢,轟隆、轟隆、轟隆……像老牛拉犁耕地,很疲憊的樣子。

那個商業區去得多了,對火車的活動就熟悉了,每天上午10時左右都會有一趟貨車通過,那緩慢的轟隆聲要持續好一陣,各種不同形狀、色彩各異的車廂一節、一節緩緩地經過站台,好像是在接受人們的檢閱。

突然有一天我想數一數這列貨車到底有多少節車皮,結果是150節。150節,這個數字立即讓我想起了曾經的那道數學題。幾十年才解答了一道小學數學題,時間長了些。

一道小學數學題,幾十年才找到正確的答案。人的一生中有多少道數學題?我們能找到正確答案的能有多少?有的自以為找到了,可未必是正確的,有的自以為沒答案,其實是我們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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