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風景畫家弗雷德里克‧埃德溫‧丘奇(Frederic Edwin Church,1826—1900年)在第二次造訪厄瓜多之後五年,創作了一幅日出時分火山噴發的畫作。壯美浪漫的構圖在我們眼前展開,首先印入眼簾的是火熱的太陽,它在中景的河流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儘管發光的球體被火山噴出的灰色濃霧包圍,但光線仍穿透濃密的火山灰雲,在大地上投射出柔和、溫暖的光芒。

前景中嶙峋突兀的懸崖大部份處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有些峭壁在晨光的渲染下泛起了紅暈;咆哮的瀑布噴濺出白色泡沫,部份隨著初升的太陽染上一層玫瑰色。《科托帕希峰》如同丘奇的其它畫作一樣,前景左邊是一片樹林和原野風光​​,有很多的細節描寫,葉子和樹枝清晰可見。隨著景物逐漸向遠處退去,畫面的清晰度逐漸減弱,越來越多地烘托出獨特氛圍。

《科托帕希峰》局部,前景中的原野風光。弗雷德里克‧埃德溫‧丘奇於1862年創作。 (公有領域)
《科托帕希峰》局部,前景中的原野風光。弗雷德里克‧埃德溫‧丘奇於1862年創作。 (公有領域)


儘管丘奇的作品描繪的是厄瓜多(Ecuador)一座正在噴發的火山,卻引起美國人的共鳴。在混亂的南北戰爭內戰期間(1861—1865年),人們認為這幅畫有著正義戰勝邪惡的寓意。

畫家、作家和詩人們巧用極端天氣或自然災害來比喻戰爭與社會動盪帶來的情緒激盪。1863年《科托帕希峰》(Cotopaxi)在紐約展出期間受到高度好評。美國媒體將畫面裏的火山、火山灰雲聯想成炸彈、砲彈煙霧,稱丘奇的畫作表達的「是警告(不要回頭)之柱,而不是指引(去注視恐怖的毀滅景象)」。

十九世紀的風景畫家關注人類對大自然原始荒野的破壞。他們試圖在畫布上描繪的伊甸園經常受到戰爭、擴張和工業的威脅。如同火山重塑地貌一樣,內戰正在重塑美國人民對國家的意識。

弗雷德里克‧埃德溫‧丘奇的作品《科托帕希峰》,1862年創作。布面油畫;121.9×216厘米。底特律美術館。(公有領域)
弗雷德里克‧埃德溫‧丘奇的作品《科托帕希峰》,1862年創作。布面油畫;121.9×216厘米。底特律美術館。(公有領域)

自然畫派

丘奇出生於康涅狄格州哈特福(Hartford)的一個富裕家庭,這使得他在年輕時就能盡情追求他熱衷的藝術。18到20歲時,丘奇跟隨風景畫家托馬斯‧科爾(Thomas Cole)在卡茨基爾山(the Catskill Mountains)學習,傚法科爾直接從生活中創作草圖,然後返回工作室完成設計與理想化的最終構圖。科爾是公認的十九世紀美國風景畫哈德遜河畫派的創始人。

1853年,當丘奇第一次前往南美洲時,就對安第斯山脈(the Andes)的火山很感興趣。四年後,他與藝術家路易斯‧雷米‧米格諾(Louis Rémy Mignot)一起返回北美大陸,開始大量創作科托帕希火山(Cotopaxi)、桑蓋火山(Sangay)以及欽博拉索山(Chimborazo)的油畫和鉛筆素描。

從丘奇第二次訪問厄瓜多到1862年創作《科托帕希峰》的五年間,這位風景畫家也創作了《尼加拉大瀑布》(Niagara)(1857年)、《安第斯山脈的心臟地帶》(The Heart of the Andes)(1859年)和《荒野暮光》(Twilight in the Wilderness)( 1860年)。丘奇從這些壯觀的風景中學習了構圖與色彩的運用。


弗雷德里克‧埃德溫‧丘奇的作品《尼加拉大瀑布》(Niagara),1857年創作。布面油畫;101.6×229.9厘米。華盛頓國家美術館(National Gallery of Art, Washington)。 (公有領域)
弗雷德里克‧埃德溫‧丘奇的作品《尼加拉大瀑布》(Niagara),1857年創作。布面油畫;101.6×229.9厘米。華盛頓國家美術館(National Gallery of Art, Washington)。 (公有領域)

弗雷德里克‧埃德溫‧丘奇的作品《安第斯山脈的心臟地帶》,1859年。布面油畫;168×305.3厘米。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公有領域)
弗雷德里克‧埃德溫‧丘奇的作品《安第斯山脈的心臟地帶》,1859年。布面油畫;168×305.3厘米。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公有領域)

弗雷德里克‧艾德溫‧丘奇的作品《荒野暮光》,1860年創作。布面油畫;101.6×162.6厘米。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The Cleveland Museum of Art)。(公有領域)
弗雷德里克‧艾德溫‧丘奇的作品《荒野暮光》,1860年創作。布面油畫;101.6×162.6厘米。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The Cleveland Museum of Art)。(公有領域)

每幅畫中的元素,如尼加拉湍急的瀑布、逐漸消失於背景安第斯山脈的欽博拉索山(Mount Chimborazo),以及荒野中橘紅色的高積雲等,都融入作品《科托帕希峰》之中。這幅畫可說是綜合戶外寫生與大型成品畫作經驗的最佳呈現。

《科托帕希峰》是由慈善家詹姆斯‧萊諾克斯(James Lenox)委託創作,他還收藏英國畫家威廉‧透納(J. M. W. Turner)的畫作。透納的繪畫風格比哈德遜河畫派的畫家更加隨興、更富表現力。丘奇的作品可說是向透納畫作中富有想像力的構圖元素致敬,特別是《勇莽號戰艦》(The Fighting Temeraire)(1838年),該作品在1839年王家藝術學院(Royal Academy)畫展中受到高度讚揚。

約瑟夫‧馬洛德‧威廉‧特納的作品《勇莽號戰艦》,1839年創作。布面油畫;10×121.4厘米。倫敦國家美術館。(公有領域)
約瑟夫‧馬洛德‧威廉‧特納的作品《勇莽號戰艦》,1839年創作。布面油畫;10×121.4厘米。倫敦國家美術館。(公有領域)

《科托帕希峰》不僅是一位技藝高超的畫家對南美洲風景忠實的呈現,這幅畫也印證了丘奇精湛的構圖技巧,他對自然學家亞歷山大‧馮‧洪堡德(Alexander von Humboldt)和藝術評論家約翰‧拉斯金(John Ruskin)著作的痴迷,以及南北戰爭的動盪局勢。觀賞者解讀這幅畫寓意著美國南方戰火紛飛中一道美好的曙光。

原文:Cotopaxi’: Forging National Identity in Frederic Church’s Painting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作者:大津‧麻里(Mari Otsu),藝術史與心理學學士學位,曾在紐約王后區藝術學校大中央工作室(Grand Central Atelier)學習核心課程古典素描和油畫。

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不一定反映《大紀元時報》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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