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經常問及生活水準下降、從住房到教育等各方面的費用飆升、美國傳統製造業的衰退、用於投資的儲蓄資金的枯竭,以及政府權力增長(損害了個人私隱和言論自由)等問題的解決方案。對這一切的最直接答案是削減預算,實現預算的實際平衡。

削減預算將迫使聯邦政府做出艱難選擇,各個機構要被限制、削減或裁撤。若全面削減1%—2%國內生產總值(GDP)的預算,將影響所有領域,全國在這些機構工作的公務員將發出強烈抗議,訴訟將空前高漲。

但至少這將開啟解決問題的進程,美聯儲將從債務貨幣化的無情壓力中解脫出來,債務的流動開始減緩,從而切斷對外國中央銀行的資金供應,這些銀行的資金正在建立龐大的與美國競爭的工業基礎。有了穩定的貨幣存量,通貨膨脹將減輕,價格可能會向下調整,使購買力上升而不是下降。

私人投資將增加,因為國債不會再擠佔通常流向有價值生產項目的資金空間,利率最終將下調,與儲蓄水平相匹配,隨著可支配收入的增加,美國的儲蓄也可能會增長。

削減預算還將減少由於龐大的聯邦預算如何調配而引起的政治兩極分化,由於嚴厲的緊縮政策會影響所有的政府服務,因此會鼓勵美國人自行解決問題,重拾傳統的獨立和自力更生的精神。

也許公眾可以重拾自由的概念,而削減的幅度可能會越來越大,需要明確的是,我說的削減,是指普通人在使用這個詞時的含義,即對現有支出的實際削減。

幾十年來,華盛頓一直努力重新定義這個詞,使其意味著增速的下降,沒有任何家庭能夠這樣運作。想像一下,為來年制定預算,假設預算增長為5%,但隨後將其削減為3%。試著向你的會計師解釋這是削減,他會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你,但是在華盛頓的文化中,這種說法完全正常。

不幸的是,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實際上持續的削減預算並未發生過。政府必須不斷擴大的假設似乎已經在我們的財政政策中根深蒂固,而不考慮美國《憲法》對政府的限制。

數據:聖路易斯聯邦儲備銀行(FRED);圖表:Jeffrey A.Tucker
數據:聖路易斯聯邦儲備銀行(FRED);圖表:Jeffrey A.Tucker

因此,美聯儲一直忙於儘可能多地購買債務,導致了通貨膨脹,其餘的則被作為安全資產,存放在世界各地的銀行系統中,這使得全球經濟建立在債務的沙子上,現在已經到了災難的邊緣,這種狀況無法持續。

過去四年的通脹應該給我們敲響警鐘,與大家現在的說法相反,這個問題並未消失。許多美國人現在才意識到它的破壞性,這個問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嚴重。通脹沒有回到應有的水平,即使在最佳估計下,通脹仍然比目標高出50%。每天都有新聞聲稱問題已經解決,但我們都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數據:聖路易斯聯邦儲備銀行(FRED);圖表:Jeffrey A.Tucker
數據:聖路易斯聯邦儲備銀行(FRED);圖表:Jeffrey A.Tucker

如果最近幾年的經歷沒有讓我們醒悟,我不知道還有甚麼能讓我們醒悟。然而,即使到現在,我們聽到的關於通脹的主要解釋仍然是源於企業的貪婪和哄抬物價,這種解釋荒謬至極,任何參與商業活動的人都知道這一點。我們要坦率地承認事實:

通脹是華盛頓政府入不敷出的直接結果,而美聯儲通過其無中生有的神奇能力使之成為可能。

因此,在我的理想中,我們有一代關心公眾利益的政治家,他們迅速行動,採取正確的措施削減那些荒謬的開支,他們可以減少一年、十年或三十年的開支,只要他們開始行動,並讓公眾做好準備,時間並不重要。我們需要在這方面達成真正的共識,至少在某個地方有人開始討論這個問題,以便我們不再繼續生活在債務可以永遠上漲而沒有後果的謊言中。

然而,所有關於削減預算的討論都遇到了重重阻礙,這可以通過所謂的「公共選擇」經濟學流派來解釋。根本問題是,政府每一筆開支都有一群選民,他們極度專注於不勞而獲。與此同時,每項支出的邊際成本卻以不同的方式分攤給整個社會,從而不會引發激烈的反對。

該公式通常被表述為「集中的收益與分散的支出」,因此,削減預算非常困難。從現有支出中獲益的施壓團體擁有強大的遊說力量,他們處於有利地位,可以隨時向在競選期間他們資助連任的政客尋求幫助,這是一種直接的互惠互利。不然,你認為富有的企業和遊說團體為甚麼給政治家捐款?並不是出於公共精神,而是期望獲得某些經濟回報。

(譯者註:施壓團體是西方政治學術語之一。指通過經濟等手段對政府施加壓力,從而影響政府公共政策的利益集團。)

換句話說,投票支持削減預算對任何政治家都沒有好處,只有代價:失去捐款,憤怒的施壓團體,以及喧囂的媒體,他們為甚麼要這樣做呢?

一場兩黨及所有意識形態推動的削減預算的努力,將是打破僵局的唯一途徑,最重要的是,這需要真正的領導力,它可以來自任何黨派或任何主要候選人,關鍵在於向公眾說明情況,並為政治家們提供他們所需的支持。

我們已經幾十年沒有聽到關於這個話題的討論了,因此僅僅提到削減開支的必要性就會讓媒體感到震驚。媒體會迅速抓住削減預算的所謂受害者,編織無數苦難、悲哀的故事。由此得出的結論是:受益者集中,而支出則是分散的,對抗這種機制將極其困難,這是一代人的挑戰。

考慮一下結束如此依賴債務的公共政策所帶來的好處,現有政策無法想像沒有債務的情形。作出這樣的改變將停止通脹,甚至降低物價,房屋和食品將變得更加負擔得起。這將釋放投資資本,停止對工業基礎的掠奪,並真正啟動重建進程。現存的小型製造商可以發展壯大,逐漸使美國人回到踏實做事而非空談的狀態。

有許多想法可以拯救美國逐漸衰退的命運,人人都對此命運感到恐懼,雖然這一趨勢可以逆轉,但需要勇氣、專注和毅力。以現有甚至較低的收入來源達到平衡預算是最佳、最可持續的前進之路。#

作者簡介:傑弗里‧塔克(Jeffrey A. Tucker)是總部位於德薩斯州奧斯汀(Austin)的布朗斯通研究所(Brownstone Institute)的創始人兼總裁。他在學術界和大眾媒體上發表了數千篇文章,並以五種語言出版了10本書,最新著作是《自由抑或封鎖》(Liberty or Lockdown, 2020)。他也是雜誌《米塞斯之最》(The Best of Mises)的編輯。他還定期為《大紀元時報》撰寫經濟學專欄,並就經濟、技術、社會哲學和文化等主題發表演講。

原文:Why Federal Budget Cuts Are So Hard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本文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並不一定反映《大紀元時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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