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歲,正值逐夢的年華,憧憬理想、可望自由。

17年前,Eric正在用破網軟件尋找「牆外」的自由訊息。那時的他想像不到他即將踏上一段「危險之旅」。

2008年中共警察敲開了他的門,在巨大壓力與脅迫下,Eric從此開始了與同齡人、與普通人皆然不同的「黑暗人生」。

在經歷了15年中共間諜生涯後,Eric投誠澳洲,近期出現在公眾視野,公開發聲,講述自己的心路。

接上文:【專訪】前中共特工詳述危險人生之旅(上)

哪些人會成為中共間諜機構的目標?

記者:迄今為止你公開講出來的都是中共特務機構對海外華人的監控和干擾。中共是否有針對針澳洲政治、經濟、科技界的任何人?

Eric:目前為止的話,在我接觸到的案子裏面,沒有涉及到華人以外的群體,都是針對海外華人,包括從中國跑出來的這些異見人士。

記者:據你了解是有還是沒有?

Eric:華人以外的群體的話,也會有,也會有些人在為中共做事,比如說在泰國就有一些,我知道就有高官,在幫中共提供一些訊息,他肯定就應該是屬於泰國本地人,是泰國人,不算華人。

記者:對澳洲政府來說,他們可能更關心中共針對澳洲社會的干擾。

Eric:但這個聯繫也是比較緊密的,因為他有時候打壓華人批評的異見聲音,不惜通過誘捕、綁架、比較極端的方式,就是為了消除反對他的聲音,為了更好的控制華人社區。但控制華人社區並不是他終極的一步,他不會說到這步就停下來,那肯定會利用華人社區在當地國的資源,比如說選票,(用)這些東西來影響當地政治。比如說幫助一些親共的政客,打壓一些反共的政客,這肯定都是它(中共)的計劃,並且是已經在做的事情,所以說本地的這些其他群體,與(澳洲)政治其實是有比較密切關係的。

記者:中共間諜機構如何挑選目標?

Eric:挑選目標這個事情不是我來做的事情,因為是上級直接把他們這個目標已經選好了,然後把訊息發給我。至於他們怎麼去選的,怎麼去定的話,我並不參與,我也不好去置評。有可能感覺的話,可能是批評習近平的聲音比較高的,可能優先度會較高一些。

比如說他們會在網上去看哪些人發聲比較多,聲音比較大,影響力比較大,可能就會選擇這個人做目標。或者是這個人做了其它的事情,讓他們覺得不爽,或者是得罪了某些人。比如說當時在泰國的那個邢鉴就是得罪了江蘇公安方面,所以江蘇公安是去抓他的主力。但是我們重慶公安也有參與,也有插一腳,我當時也是去找邢鉴的下落。

因為抓人這個事情,不像有的網上大V講的那種,他們覺得好像你一個省的,應該只管你這個省的人、戶籍所在地的人,這個就是比較門外漢的看法,是完全沒有接觸過、不了解中共的隱蔽戰線的這些模式。現在很多都是一個目標下來的,就是看哪個地方的人在這(目標的附近),有資源、有條件,(地理)位置比較有利,可以去處理這個案子。誰能處理誰就拿獎金,有點像競標這種方式。不是說固定在只能管我這個省的人,這種非常呆板的方式。因為中共在這方面是非常靈活務實的,它不會去做這種自我束縛手腳,用這種很僵化的模式。

對同行想說的話

記者:你說在澳洲有大約1200名特工及中共線人,你想對他們說些甚麼?

Eric:這些人的心理其實我比較了解,這些人的政治觀念也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可能已經不太想為中共工作了,但是會出於其它方面的一些顧慮,包括法律上的。比如說像在澳洲的話,這個法律對他們來說,他們會顧忌比較多,因為他們在這如果說已潛伏一段時間的話,很可能已經在某些行為上破壞(觸犯)了澳洲的法律。澳洲法律對他們這方面可能沒有一些特殊的措施去照顧他們,比如說一些豁免之類的,所以他們會比較有顧忌,所以我們沒有看到有任何在當地的這些人主動去投誠的。

我比較了解他們的心理,他們在顧忌甚麼,在擔心甚麼。他們有的人也是會跟中共方面的聯繫比較緊密了,或者(覺得)比較幸福了。有的可能意識形態方面的,但是我覺得更多的可能是個人聯繫方面的,就是說在外的這些特務、特工跟他們的聯繫人之間一般來說,通常會建立一些比較有交情,就是交情會比較深的關係。很多時候會出於這種交情上面的東西,他會繼續在做這個事情。這些東西我都是比較了解的。

我想說,一個聰明的特工隨時都應該為自己準備好退路。這是一個真正聰明的間諜應該做的事情。對這些老同行來說,如果還沒有考慮這方面的話,你們應該去考慮。因為中共不可能永遠執政,它的氣數其實也是差不多到晚期了吧。我說這話,聰明人應該都聽得懂。

為甚麼決定投誠?

記者:你之前提到那個V字旅的影片是促使你投城的原因?

Eric:可以算是一個導火線吧。但因為我本身,我自己有很多秘密是中國的秘密警察不知道的。我這麼多年來也一直在小心地隱藏這些秘密。

因為在我個人的理念中,如果沒有武裝的壓力,你想推翻中共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其實我在剛派駐到泰國時,我就試圖做這方面的嘗試,但是沒有取得推進和成功。那麼華涌來到泰國後,就利用要接近他的這個理由,讓這個事情得以推進,我才能拿到他們(中共)的資源來做這個事情。

這個事情做了以後,後來重慶方面告訴我,第一個影片出來後的第二個月,有其他的人成立了專案組來追查這個組織者的身份(V字旅影片中的Eric)。後面這個事情就捅到了北京最高層,北京很生氣很震怒。因為我在V字旅裏面講的一些理論,實際上是北京方面其實還蠻害怕的理論。

查到我以後,然後就說要抓我,後來重慶方面可能知道了就去解釋。後來就讓我把那些帳號甚麼全部都註銷了。但是後面的話發生一些比較不太尋常的事情。比如說,開始問我一些以前他們為了展示信任不會問的問題,還把我強制性地召回國。

當時在疫情期間回國的成本非常高,當時我在泰國唸書。那麼這個唸書的錢比起這個回國的錢還要高,但是他們會寧願付出更高的成本,也一定要求我回國。那我就說要不我自己出錢在泰國繼續唸書,因為回去又很麻煩,但是他們不同意,仍然要求回國,很多感覺就很不對了。回去後氣氛在我看來不是很正常,我就做離開的準備了。

所以說,V字旅是一個比較直接的導火線,但其實跟他們翻臉這個事我早就有準備。當時在唸書時,我其實就有準備,比如說念完了以後,可能差不多就要到翻臉的時候。所以說這是一個我自己長期有心理準備的事情。

那麼V字旅這個事情引起北京注意以後,我就更加地擔心北京可能是不是在暗中調查我,這樣的話對我來說更加危險。但是我就不能去賭這個事情,就不能坐等,等著他們到時候來敲門,那就一切都完了。所以說差不多時間到了,就該走了。

記者:所以你知道不出逃的話你面臨的是甚麼?

Eric:對,你知道,中國官場裏,有時候會有利益共同體,就是說你如果出事的話,那麼他也會受到連累。那麼有的事情他會幫你擦屁股,會幫你兜底。

但這個事情,像V字旅這個事情捅到最高層以後,那我不確定是不是北京在暗中調查,有這個風險在,因為有一些不尋常的跡象,包括後面我的老上級也被調走,調離這個部門了,那我等於是失去保護了。那麼這種情況下,你知道這個最明智的方法就是不要去賭這個事情,如果嗅到了危險,那就應該及時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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