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維穩訊息員」到「社區工作者」,中共當局對於基層人民的訊息的收集和監管不斷升級。據社區工作者披露,他們的工作內容除了「維穩」之外,還有許多「不光鮮的地方」。 中共中央辦公廳和國務院辦公廳最近發布了《關於加強社區工作者隊伍建設的意見》。中共中央組織部等部門負責人在回答記者提問時,要求社區工作者「用心用情用力為群眾排憂解難」。

對於社區工作者的演變,江蘇省的李靜(匿名)近日對美國之音表示,疫情期間,好像是叫網格員,做的是類似之前居委會的工作。現在的叫社區工作者,是一個專門開設的崗位,來我們家的社區工作者都很年輕,而且問的問題也詳細很多。

市民的海外關係 是當局關注的重點

李靜第一次遇到的社區工作者是兩位看起來像是大學畢業不久的小姑娘,她們拿著表格,按部就班地問她家裏有幾個人,其中幾位在這個地址常住,是幹甚麼的,不常住的現在在哪裏,在幹甚麼。

她提到自己兒子在十多年前大學畢業後就前往美國留學,雖然戶口還未遷出,但已經在美國定居。對方當時沒有追問,但很快就再次上門,詳細詢問她兒子在美國哪所大學讀研,現在在哪家公司工作,做甚麼的,在美國的家裏有幾口人。

李靜後悔提到兒子最近剛結婚,妻子是早年移民美國的台灣人,「對方聽說這點之後,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又拿筆記錄了好多。我後來和我兒子說,我兒子怪我不應該把他的工作和婚姻情況說得那麼詳細。」

她自己猜測,在美國科技大廠工作的兒子和老家在台灣的兒媳讓她成了社區工作者的重點關注對象。「同一城市的其他朋友的社區工作者上門都沒有這麼頻繁的。我家裏老是上門,如果哪天上門我們不在家,還會貼紙條要求我們給他們回電話,預約時間再次上門。」

社區工作者:除了維穩 瑣事更多

在山東省青島市工作的社區工作者韓越(匿名)則表示,海外關係確實是自己工作範圍內需要關注的內容。

韓越形容自己的工作「非常瑣碎」,除去關注社區居民的海外關係以外,有長居海外的人來居民家中探親走訪也是重點關注的對象。

韓越聽說其它社區的工作者要關注少數民族居民;也聽說有其它社區的居民因為長期被欠薪,通過各種網上途徑舉報投訴甚至上訪,社區工作者需要上門了解情況,進行安撫,並匯報給上級,但他本人並未遇到這些情況。

實際上,中共當局在基層招聘大量的人員進行訊息收集和維穩並非新鮮事。早在2018年,就出現過「維穩訊息員」這個概念。當年,北京多個社區的居委會貼出告示,稱根據北京市委、市政府的要求,招聘有政治敏感性的常住居民為社區維穩訊息員。

到了2023年,外賣騎手被招募成為「微網格員」。成都市溫江區的官網上寫道:我們鼓勵外賣員成為社區的「眼睛」和「耳朵」,把在街頭巷尾發現的安全隱患等問題,通過「流動微網格」微信群、電話反映等方式,及時傳遞給街道、社區。

中共監控 靠技術更靠人力

美國克萊蒙特麥肯納學院(Claremont McKenna College)政府系教授裴敏欣4月18日在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分校舉行的一場活動中分享了他的新書《哨兵國家》(The Sentinel State),詳細講解了中共監控系統是如何運轉的。

裴敏欣提到一個重要的觀點,即雖然中共有天網,利用了大數據、人工智能等高科技建成的非常先進的影片監控系統,但中共國家能夠實行監控的能力真正來自於複雜的監控組織,和大量參與其中的監控人員。這些監控人員,包括並非全職為此工作的「維穩訊息員」和外賣騎手等組成的龐大情報網絡,他們在企業、大學、社區等不同場所收集訊息,可以為政府的不同職能部門傳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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