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我的臥室又增添一個書架。那時,原先臥室裏寬大的嵌入式書架上早已堆滿了書,而且日漸呈現前後兩摞的風格。然而還有更多的書無處可去,只好被塞進櫥櫃,或堆積在房間其它地方。因此,購置這個書架絕對必要。

新書櫃緩解了書架的緊張……但僅僅是暫時。很快,我發現自己又買了第三個書櫃。不幸的是,這個新書架上的空間也在迅速消失。未來說不定還會有另一個書架入住,但我可能需要一番奇思妙想才能為它尋到一個立足之處。

我想,Dorie Chevlen最近在「Slate」上發表的〈扔掉你的書〉一文就是寫給像我這樣的「馱鼠」(pack rats,指愛收集雜物,不喜扔東西的人),或「書鼠」?Chevlen女士似乎對書籍採取了近籐麻理惠(Marie Kondo,日本收納達人)處理雜物的方式,認為它們「被閱讀後就應即刻請出門外」。

雖然我多少可以理解Chevlen女士希望減少雜物堆積以及與他人分享的願望,但我認為她提出的書一看完即掃地出門,這個概念是在貶低書籍本身的價值。它們絕不僅僅是書架上裝訂精美的飾品;事實上,書籍能夠培養一種思維方式,一種在我們的文化中已然喪失的思維方式。通過為孩子們,也為我們自己收藏書籍,可以鼓勵和孕育該思維方式。這對於整個社會體系的長存來說至關重要,路易斯(C.S. Lewis,英國知名作家、詩人及護教家)的著作證實了這一點。

書籍挑戰我們的思維

路易斯《驚悅》(Surprised by Joy)一書中寫道:「一個年輕人若想維持自己無神論者的身份而不失自信,那他在閱讀時就不得不小心謹慎」,(因為)「到處都是陷阱。」換句話說,與書為伴能拓展我們的視野,開闊我們的胸襟。

作為一名研究人員兼作家,多年來我拜讀過不少名著。原本可以大筆一揮把它們從書單上就此劃掉,而後拍拍胸脯安慰自己,總算成功征服了某卷經典。但其實,隨著人生閱歷漸長,或面臨新挑戰時,我曾回頭反覆閱讀其中許多作品,並從書中汲取新的見解。正如路易斯先生所暗示的,書籍可以挑戰我們的思維。如果一個人能將自己的書齋布滿好書,並定期閱讀,智慧的泉水就能源源不斷地滋養他的心靈之井,令其頭腦充滿新鮮活力,可從容應對無時不在升級的思想(意識形態)戰爭。

書籍保存美好的回憶

「重讀一本書能勾起人們潛意識裏隱藏的回憶,這種感覺非常美妙。」路易斯在給阿瑟‧格里夫斯(Arthur Greeves)的信中寫道,某本書讓他回想起兩人曾經一起散步的情景,「因為當時我正在讀這本書。」

對此我感同身受。蘇必利爾湖(Lake Superior)的岩石海灘讓我想起《簡愛》(Jane Eyre),因為在那裏我第一次接觸這部經典。拿起《冬青樹和常春藤的故事》(The Story of Holly and Ivy),童年時過聖誕節,媽媽和我在聖誕樹旁熬著夜讀它的情景歷歷在目。還有一些書,頁面沾有淚漬,還畫了許多下劃線。它們讓我想起那些艱難的歲月,也讓我記得在心情低落時,書中所傳遞的真理之光如何驅散迷霧,想到此我便欣喜不已。

因此,用心保護書籍並將它們小心存放在自家圖書館中,有助於我們回顧過去。在人生的長河中,書籍可幫助我們記錄在精神、心理、身體和情感方面的成長歷程。

書籍幫助我們品味美

「沒有文學底蘊的人……書才只讀一遍。」路易斯在《另一個世界》(Of Other Worlds)中寫道:「我們不會在初次閱讀時就能夠充份欣賞一個故事。」他接著說,「直到好奇心、純粹的敘事慾望得到滿足並沉寂之後,我們才有閒暇去仔細品味(書中)真正的美。」

我對此深表贊同。L.M.蒙哥馬利的《綠山牆的安妮》系列是我重讀或細細品味過無數次的書籍之一。反覆閱讀所帶來的熟悉感,讓我能夠自如
地引用書中的名言,在談話中穿插書中幽默的軼事,甚至讓我發現一些先前被忽略了的智慧閃光點。我的《安妮》叢書並不華麗,它們已經被磨損得破舊不堪。但是,它們就在手邊,隨時可以翻閱,為我的生活提供參照和深度思考的機會。但是,如果我忽略了細細品味,而是抱著一勞永逸的心態去閱讀,那麼就不會擁有今天的收穫。

書籍超越年齡

路易斯在《論兒童寫作的三種方法》(On Three Ways of Writing for Children)一書中寫道:「我無須提醒(像你們)這樣的讀者,出版商所熱衷的將圖書按年齡段整整齊齊進行分類的做法,與任何真正讀書人的習慣都不太相干。」「我們中間,有些人年長時因閱讀充滿童趣的書籍受到指責,孩提時代也曾因為閱讀那些對我們來說太過成熟的書籍同樣被指責。沒有哪個愛看書的讀者願意乖乖跟隨年齡的時間表一路小跑。」

不幸的是,路易斯所譴責的這種「把書整齊劃一地分成不同年齡組」的做法,正是書一讀完就被扔到門外之後所面臨的處境。這種思維方式抑制了不同輩人之間的交流,讓人無法將書籍當作傳家寶從年長者傳遞給年輕一代。但是,珍藏書本卻能為年輕人打開一扇智慧和成熟之門,同時也為老年人帶來青春和希望。

這並不意味著我們永遠都不應該丟棄書籍。畢竟,有些垃圾文學作品根本不值得佔據我們的時間和空間。然而,採用近籐麻理惠的雜物整理方式對待所有書籍,會導致我們錯失生活中某些最為美好的祝福。

有朝一日,如果我們淪落到一個極權社會,當書本和其所蘊含的真理都成為禁忌或難以尋覓,我們就會希望當初能響應號召,將書籍好好珍藏在自家的圖書館中。

原文〈Why Every Home Needs Burgeoning Bookshelves〉刊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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