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乾淨的雪

北美的雪的確是雪花在飄。雪在空中輕盈地飛舞，落到地上潔白鬆軟……好多年沒見到這麼乾淨的雪了。

北美的雪與我在家鄉看到的雪不一樣。家鄉的雪是顆粒狀的，可能是雪花在下降的過程中沾染了灰塵，滾了一身的泥巴，把雪花瓣融化掉了。雪好像很沉地落到地上，與地上泥水一起融化掉了。雪落到衣服上，是滿身泥點子，而且帶著混濁的土味。我說的土味，不是雨過天晴後泥土的芬芳，而是那種滿是灰塵的土味，是收拾久不住人的屋子揚起的土味。

北美的雪的確是雪花在飄。雪在空中輕盈地飛舞，落到地上潔白鬆軟。空氣很涼，但很新鮮。女兒在大雪中張開雙臂，像要飛一樣，一邊跑一邊喊：「下雪嘍，下雪嘍！」她抓起地上的雪，攥成小雪球，然後衝我高喊：「媽媽，看球！」說著，雪球衝我飛過來，打在衣服上。我拍拍衣服上的雪，覺得孩子有點可憐，第一次看到雪的真實面目。

女兒在雪地裏跑了好一會，滿頭是雪回到屋裏。她驚奇地對我說：「媽媽，你看，我的鞋底都沒髒，一點都沒髒。」在家鄉，一次我把女兒的冬靴刷乾淨後，第二天就下雪了。晚上，女兒跟我抱怨：「鞋子都髒了，還得刷。」到了北美，雪竟然很乾淨。好多年沒見到這麼乾淨的雪了。

接下來的問題是，如何除雪？在這裏，第一次碰上下雪，沒有心理準備。我問朋友：「我能不除雪嗎？我自己可以克服。」朋友回答：「不行，屬於你自己的地盤你可以不除，但是車道旁邊的人行道，你必須除。如果不除，有人在那裏跌倒，你可能會吃官司。這裏不是家鄉。」

我也曾經在網上了解過，這種索賠可能是天文數字。我剛來這裏大半年，人生地不熟的，別給自己找麻煩，也別給別人找麻煩。我沒有任何除雪工具，只好趕緊到Home Depot買。到了那裏，發現除雪用具竟然售罄。營業員說，下雪時就有人來買了，簡直是搶購，下批貨要一周後到。我想解決眼前問題，她給我出主意，「在這裏，下雪時都要撒鹽，雪可以連冰一起融化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