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郵報》專欄作家、《被偷走的青春》一書的作者卡羅爾馬科維茨談美國文化中出現的「蘇聯模式」,她呼籲父母對孩子的教育和成長負責,抵制覺醒主義對家庭和價值觀的破壞。
卡羅爾馬科維茨:這發生在一塊紅色的飛地,一個紅色的小村莊,一座紅色的小鎮,一座紅色的縣城。就像……我需要這些人明白,這可能發生在任何地方。
楊傑凱:《紐約郵報》專欄作家卡羅爾馬科維茨(Karol Markowicz)曾自稱是「紐約至上主義者」,她的一生都在紐約市度過,但在新冠疫情之後,她看到了美國文化中的蘇聯模式,於是舉家遷往佛羅里達。
卡羅爾馬科維茨: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非常清楚地看到,即使是自由的人也可能像獨裁者一樣行事,在一瞬間就把矛頭對準他們的鄰居。
楊傑凱:她與貝瑟妮曼德爾(Bethany Mandel)合寫了《被偷走的青春:激進主義者如何抹殺純真並洗腦一代人》(Stolen Youth: How Radicals Are Erasing Innocence and Indoctrinating a Generation)。
卡羅爾馬科維茨:覺醒主義者只佔人口的一小部份,但他們卻能控制那麼多的人,他們通過這種強迫性順從來做到這一點。當我們把孩子們當作小大人時,我們就把自己所有的麻煩和問題都灌輸給他們,這確實會讓他們以後的生活變得一團糟。
楊傑凱:這裏是《美國思想領袖》節目,我是楊傑凱(Jan Jekielek)。
1.一場更大的文化革命
楊傑凱:卡羅爾馬科維茨,很高興你來到《美國思想領袖》節目。
馬科維茨:非常感謝你的邀請。
楊傑凱:我非常喜歡讀你的書。我做過的很多採訪,主題涉及覺醒意識形態,所謂的性別肯定治療,圍繞新冠肺炎的災難性的疫情政策,類似的話題我自己有過很多的思考。而你把這一切都匯總到一本書裏去,所以,我真的非常感謝。那麼,請跟我講講你一開始看到了甚麼,所有這些事情是怎麼聯繫起來的。
馬科維茨:正是新冠肺炎讓我了解了很多事情,我開始在我們的文化中發現一些模式,我認為這是一場更大的文化革命的一部份,而這場革命正在美國發生。比如新冠疫情期間,不允許你講出、說出你真實的想法,而你必須隱瞞你真實的意見以免受到所在社區或鄰居的孤立,或者更糟,你可能會被解僱,等等。這讓我想起了從自己家人那裏聽到的故事。
我出生在蘇聯,我從我的父母、祖母那裏聽到的故事,好像突然以某種方式引起了我的共鳴,這種體驗以前從未有過。我意識到美國文化中正在發生的、我感受到的事,與那些蘇聯發生過的故事非常相似。雖然我一直都有點不敢去想美國文化中可能有甚麼蘇聯的內容,但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非常清楚地看到,即使是自由的人也可能像獨裁者一樣行事,在一瞬間就把矛頭對準他們的鄰居。所以我和我的合著者貝瑟妮曼德爾開始講述我們聽到的故事。
當時我們沒有一個總的主題,只是說一些不好的事發生在孩子們身上,對此我們需要說點甚麼。我們的書原標題是「讓你的村莊遠離我們的孩子」。這就是我們當時在寫作時的想法。我們看到新冠肺炎暴露出很多不同的方式被用於對孩子們進行灌輸,孩子們在我們的社會中受到了怎樣的虐待,我們覺得必須說道說道。
我在書裏也談了很多蘇聯的情況。在蘇聯,孩子們被看作是革命的接班人,他們是前途光明、繼往開來的一代人。對孩子下手並非偶然,讓家庭破裂並非偶然。為了便於灌輸,他們想方設法把孩子與他們的父母分開。即使在像蘇聯這樣的地方,那些人也不得不為自己狡辯。
比如他們不能說,「現在這些是我們的孩子了,這些孩子屬於我們所有人。」而祖拜登最近就這麼說,「這些不是你們的孩子,這些是我們的孩子。」祖拜登:「甚麼別人家的孩子,沒有這回事。沒有別人家孩子這回事。我們國家的孩子就是我們所有人的孩子。」
馬科維茨:我想即使在像蘇聯那樣的地方,這種思想也會遭到抨擊。所以他們不能那樣做。他們得這麼說:我們在一起,我們會幫助你撫養孩子。這不是要把你們分開,而是要讓你們共同成長。
2.保護孩子 免受覺醒意識病毒的侵害
楊傑凱:沒有甚麼一刀切的解決方案。這就是我的感想。比如有些孩子從很小的時候起,就有難以置信的責任感。與他們建立這種關係幾乎是合理的,當然,要有一些界限。但他們已經在拓展自己的界限。還有一些孩子一點責任感都沒有,像零一樣,是吧?你需要非常……
馬科維茨:是的,你看,我有三個孩子。他們差別太大了。他們看起來簡直就像不同的爹媽生的,個個都不一樣。他們生來就這樣,這是事實。我們幫著他們塑造應對的方式,只要不是個性方面的原因。當然,他們的個性可能是與生俱來的。
但是,我們的目標是培養有韌性的孩子,讓他們能夠走向世界,而不是讓他們感到某種程度的焦慮,從而使他們變得虛弱,或者讓他們在大學裏對氣候變化感到極度擔憂,使他們無法過上充實的生活。所以當我們把孩子當作小大人對待時,我們就把我們所有的麻煩、問題灌輸給了他們,這確實會把他們今後的生活搞得一團糟。
楊傑凱:我認為認可這種意識形態的人會說,大家都在灌輸。實際上,卡羅爾,你在向孩子們灌輸你的意識形態。我有一個更好的意識形態,我希望把我的意識形態灌輸給他們。這就是一個事實,對吧?那麼,你沒有給你的孩子灌輸思想嗎?
馬科維茨:嗯,我肯定在影響他們。請注意,我很樂意給我的孩子灌輸思想。但是如果孩子甚麼都聽家長的,那肯定不合理了。如果社會上每一種力量都把孩子們推向一個方向,那力量是巨大的。但是,你認為你應該能夠向我的孩子灌輸東西,這種想法也是我憎惡的。不,你不可以這樣,你不是他們的指路人。你是他們的老師,你是他們的醫生,你不可以把一下想法灌輸給他們,然後我在家裏卻需要把它們消除掉。
不得不說,我的孩子們確實過著他們自己的生活,不管甚麼原因吧,你可以說由於我的灌輸,隨你怎麼叫吧,總之就是因為我的教育。他們確實過著自己的生活,當有人試圖說服他們信甚麼的時候,他們頭腦是清醒的。我兩個大一點的孩子放學回家,就會說,今天我在課堂上聽到了這個,我需要考慮或擔心這個問題嗎?我開玩笑地稱他們是「覺醒警察」。因為當一個概念強行推給他們時,或者當他們聽到某人的觀點而不是事實時,他們頭腦是非常清醒的。這很好,我希望他們頭腦清醒。
你知道,我和貝瑟妮,我的合著者,我們走的路大不相同。我有三個孩子,他們都在公立學校上學,直到最近才有所改變。一個現在在私立學校。貝瑟妮有六個孩子,她在家裏教他們。她會預先觀看他們要看的電影,她預先閱讀他們要讀的書。這些我都不做。我給了他們一條長長的繩子。我說,我相信你們。我想聽聽你們在外面學到了甚麼。但我也在家裏提供基礎學習內容,我們兩家都這麼做。
但貝瑟妮想說的是,無論她如何保護自己的孩子,她都無法從各個方面保護他們免受覺醒意識病毒的侵害。在兒科醫生辦公室裏,她說,我在家教育他們,我們甚麼都能做,文化之外的事,但我仍然需要帶他們去看醫生。如果你的兒科醫生被意識形態俘虜了,許多兒科醫生已經這樣了,你就會遇到一些問題。
3.在覺醒體制下 每個人的思考方式都必須完全相同
楊傑凱:是的,這很有意思。我喜歡你這麼講,你想給他們接種某種程度的覺醒主義,對嗎?這樣他們就能真正看清楚。你做了一個非常、非常有趣的區分。對於你應該相信甚麼,有一種整體的看法,對吧?我一直在想,在我們的社會中,這種感知到的共識正在朝著某個方向推進,你被教導說它完全就應該是這個樣子,而不是說,嘿,我要教給你評估那些東西的技能,這聽起來就像你在做的事情,區別很大。
馬科維茨:很難搞,是的。嗯,我可以肯定,這肯定是目標,就是給他們提供工具來評判他們在外面的世界聽到的東西。但我也要說這種新的覺醒主義,與自由主義或老式的左派相反,它走的是一條窄路,你得照他們的話去說,完全照搬,分毫不差。你在描述那些思想時也需要非常地具體,你只能以非常明確的方式來談論它們。
比如,你不能說「我不是種族主義者」,你得說「我反對種族主義」。所以我對我的孩子沒那麼死板僵硬。我希望他們探索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觀念。而這曾經是我們的目標。我們希望我們的孩子能獲取廣泛的觀點,這樣他們就可以選擇自己的觀點,自我學習。而現在我們還做不到,因為在這種覺醒體制下,每個人的思考方式都必須完全相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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