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風雨飄搖,中南海將「擴大消費」當作救命藥。從去年12月出台《擴大內需戰略規劃綱要(2022-2035年)》,到今年7月31日《關於恢復和擴大消費的措施》(「20條」),口號嘹亮,但是消費就是無法提振。

9月15日,中共國家統計局發布數據:2022年1-12月,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439,733億元,同比下降0.2%。今年1-8月,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302,281億元,同比增長7.0%;7.0%的增速乍看不錯,但這是建立在去年同期的低基數基礎上的。而且,2022年8月—今年8月,從同比來看(下圖),增速大幅震盪,顯示消費不穩,遠不及預期。

從環比來看(下表),12月中有5個月是負數,除今年2月外增速很低,顯示消費增長乏力。

為甚麼中國消費提振乏力呢?根本性原因之一,是中共不敢直面限制中國人消費的體制性、結構性因素,出台的政策都是毛毛雨,連地面都打不濕。中國經濟大難臨頭,中共當局卻基本喪失了斷臂自救的能力。

本文概說中國消費不振的三個深層因素,以此揭示中共經濟體制的掠奪性。

一、中國居民可支配收入在GDP的佔比太低

習近平在去年底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說,「總需求不足是當前經濟運行面臨的突出矛盾。」需求不足主要是居民消費不足。為甚麼居民消費不足呢?其總體直接的原因是居民收入消費佔GDP比例過低(也就是老百姓到手的錢太少)。這已是經濟學界的共識。

居民可支配收入是指居民可用於最終消費支出和儲蓄的總和,包括工資性收入、經營淨收入、財產淨收入和轉移淨收入。官方數據,2022年,中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6,883元,其中工資性收入20,590元,佔可支配收入的比重為55.8%;經營淨收入佔比16.7%;財產淨收入佔比8.7%,轉移淨收入佔比18.7%。36,883元人均可支配收入只相當於2022年中國人均GDP(85,698元)的43%,相當低。

來看居民可支配收入在GDP的佔比。橫向比較看,2020年美國為83.4%,印度為76.9%,德國為60.7%,全球平均水平大約在60%左右,而中國2019年數據僅為44.7%(這個數據是基於國家統計局組織實施的住戶收支與生活狀況調查,李克強「6億人每月收入1000元」也來源於此;國家統計局公布的資金流量表(非金融交易)中住戶部門可支配收入,則大不同,但公布相當滯後)。

縱向比較來看,2000年,中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佔人均GDP比重是46.7%,2022年降到43%,下降了3.7%。

其實,居民可支配收入在GDP佔比中的持續下降,是因為居民收入增速長期低於GDP增速。例如,1990~2010年,GDP的年均增長率約為 16.6%,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年均增長率約為 13.5%,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的年均增長率約為11.4%。

為甚麼居民可支配收入的增速跑不贏GDP增速呢?這就是中國的分配制度出了問題。總體來講,GDP這塊蛋糕中,政府和企業分的多,居民部門自然分的就少了。事實上,「改革開放」以來,中共政府部門成為最大的贏家,財政收入增速長期超過GDP增速,「國福民窮」。

二、中國貧富差距太大

「改革開放」之初,中國人是普遍貧窮,僅僅幾十年,中國就成為世界上貧富差距最大的國家之一。這絕不是一個經濟學上的貧富分化的自然過程,而是一個令人難以想像的體制性、政策性的的掠奪過程。

測度居民內部收入分配差異狀況的一個重要分析指標是堅尼系數,中共官方自2003年開始統計,當年的堅尼系數為0.478,已經超過0.4的警戒線,顯示居民收入貧富差距過大。但奇怪的是,官方數據總是維持在0.46-0.49的區間(2022年為0.474),這就像中共的天氣預報,酷夏溫度最高總是在39度。

國內外的多項獨立研究,則揭示中國收入不平等遠高於此。例如,中國西南財經大學「中國家庭金融調查與研究中心」2012年12月公布的《中國家庭收入不平等報告》稱,2010年中國家庭收入的堅尼系數為0.61。而美國密歇根大學2014年4月公布的一份研究報告稱,中國的堅尼系數約為0.55,美國為0.45,中國收入差距已經超過了美國。更遠超中國的近鄰日本(堅尼系數長期維持在0.35左右)。

測度居民收入差距,中共國家統計局還有個五等分數據,簡單來說就是所有居民的收入分為五個20%的等分,然後對每一個等分取平均值。數據顯示,最低收入的20%家庭在2013年到2022年的十年間,收入都不足最高20%收入家庭的十分之一。中下收入20%家庭的收入在20%左右浮動,中等收入家庭的平均收入是最高收入家庭的比例在35%以下。換言之,全國有至少一半的家庭年收入不到高收入家庭的20%(2022年度,中國高收入家庭的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超過了9萬元),他們的收入在3.0萬元以下。

經濟學家李迅雷把國家統計局五組數據分別合併成兩組,分布如下圖,顯示過去這些年來,中低收入組的人均可支配收入與中等以上收入組的收入差距,相對差有所收斂,但絕對差在擴大。

在收入堅尼系數之外,還有財富堅尼系數。中國財富差距方面,比收入差距更顯著。據網紅經濟學家任澤平《中國收入分配報告2021:現狀與國際比較》,中國財富堅尼系數從2000年的0.599持續上升至2015年的0.711,隨後有所緩和,降至2019年的0.697,但2020年疫情衝擊下再度上升至0.704。2020年中國財富排名前1%居民佔總財富的比例升至30.6%。

今年3月10日發布的2022年度《胡潤財富報告》則顯示,位於金字塔頂的「國際超高淨值家庭」4.9萬戶,佔全國總戶數4.9億的萬分之一,這些家庭每戶都至少擁有3,000萬美元的可投資資產。換句話說,平均每一萬個家庭中,就有一個家庭的可投資資產在2億人民幣。

中國如此貧富懸殊,「想消費沒有錢」疊加「有錢不想消費」,消費如何能提振呢?

三、居民部門槓桿率劇增

中國居民負債狀況,中國社科院學部委員、國家金融與發展實驗室理事長李揚今年2月的一段話說的非常清楚:「我國居民賺100塊錢,要拿出15塊還債,如果算上按揭負債,可能『債務還本付息額/可支配收入』要超過50%。」這不僅抑制居民消費、降低居民儲蓄,還威脅金融穩定。

事實上,2008年以來,中國居民負債飛昇。中國社科院金融研究所所長張曉晶等人研究顯示(下圖):2008-2020年,僅僅12年,中國居民部門槓桿率(居民債務/GDP)就由18.2%上升到72.5%。這個數度是沒有先例的。比較而言,居民槓桿率從20%提升到60%,美國從1949年到1989年花了40年,日本從1964年到1988年花了24年。而且,同期,全球及主要發達經濟體國家的居民槓桿率逐步下降(例如,2008Q1-2018Q1美國居民槓桿率下降了 21.3 個百分點)。

按照中國當前的人均GDP水平來看,居民部門槓桿率明顯偏高,超出全球處於相似發展階段的經濟體平均水平18個百分點左右。

李迅雷等人的研究表明:中國居民債務收入比從2013年的68.7%一路上行至2020年的119.7%,並且已經超過日本、美國和德國等發達國家的水平。這意味著,中國居民的債務擴張速度已經遠超收入增速,居民端的負債壓力不斷增長。

中國居民負債主要集中於個人住房按揭貸款(這與歐美等發達國家不同)。居民個人住房按揭貸款,加上公積金貸款、「首付貸」等,居民實際的住房相關貸款佔居民總負債的比例在 70%以上。可以說,中國畸形樓市已經綁架了中國人的消費。

結語

在中共體制約束下,通過一次分配和再分配,居民部門在GDP這塊蛋糕中的分的份額明顯偏少;已經偏少的蛋糕份額中,一小撮人又攫取了其中的大部份,絕大多人的人就都成了中低收入者,消費能力相當有限;而且,中共又操縱房地產市場從中大撈一把,很多人按揭負債很重,自嘲是「百萬負翁」。

中南海空喊「共同富裕」、「擴大消費」、「擴大中等收入群體」,而不是真正解決上述三個深層次問題,不改掠奪本性,中國人的消費永遠也提振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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