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5月,毛澤東發動文化大革命。中共內政外交迅速陷入「癲狂」狀態中。在外交方面,發生了中共建政以來最嚴重的涉外事件——火燒英國代辦處。

直接起因

1967年8月7日,中央文革小組成員王力,奉命到外交部,煽動造反派奪外交部領導的權。

8月14日,造反派接管外交部政治部;8月19日,封閉外交部黨委辦公室,把外交部副部長姬鵬飛、喬冠華關押進地下室,奪了外交部主要領導的權力;並開始以外交部名義對外發號施令;造反派頭目姚登山成了外交部的臨時一號人物。

8月17日,香港三家左派報紙《香港夜報》、《田豐日報》、《新午報》刊登煽動性文字、意圖引起警隊成員不滿,被港英政府勒令停刊。

8月20日,造反派控制的外交部向英國駐華代辦處發出照會,要求港英當局48小時內取消對三家香港報紙的出版禁令,釋放19名被關押的駐港記者和三家報紙的34名工作人員,否則,一切後果由英國政府負責。

事件經過

8月22日晚,上述最後通牒到期之前,外事口造反組織「反帝反修聯絡站」,召集數萬人在英國駐北京代辦處門前召開「聲討英帝反華罪行大會」。會後,以英方逾期不答覆為由,大批造反派,不顧警衛戰士阻攔,分三路闖進英國代辦處。

當時在英國駐華代辦處工作的魏思敦爵士(Sir John Weston)回憶說:

「晚上10點半左右,突然有一顆信號彈飛上天空。這時,整個人群一下子騷動起來,有人推倒代辦處的院牆。人們大聲地尖叫著向代辦處大樓衝了過來。他們不斷地砸著窗戶和門。直到這時,我們才意識到,這是一場有組織、有計劃的對代辦處的襲擊,我們將是這次襲擊的目標。」

「我們很快轉移到樓中最安全的保險庫,打開所有的燈。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注意,大家都保持安靜。但是,情況很快就變得明朗了:他們這次襲擊的目的,是要燒掉代辦處的大樓。通過窗上的玻璃,我們看到了燃燒的火焰,濃煙從被打破的窗戶和通風口進來。房間的煙霧越來越濃,外面的喊叫聲越來越大。我聽到一些人在高喊:『殺,殺,殺!』但不敢告訴那5個婦女這喊叫是甚麼意思。這時,大樓已有一部份被佔領。一些人是從房頂爬進到大樓的,一些人是推倒大樓的院牆後進大樓的。」

「我們在保險庫停留了約45分鐘到1個小時。後來,我們發現留在裏面比呆在外面更危險,因為裏面很熱,濃煙嗆人,呼吸困難。在這種情況下,代辦處主任決定,打開大樓緊急安全門,以便大家可以從那裏出去。」

「安全門打開後,我們看到的情景是:整個大樓都在燃燒,火光把夜空映得通紅,眼前是黑壓壓的一群紅衛兵暴徒。他們一看到我們,馬上就像發瘋了一樣地衝到我們面前。當時,我一隻胳膊挽著我的太太,另一隻胳膊挽著另一名婦女。我看到有個男人伸手抓我太太的頭髮使勁地拉。當時,我做了一件我有生以來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我連想都沒有想就咬了他!因為我看到他拽著我太太的頭髮,要把她從我身邊拉走。咬他的時候,我在想,讓我的牙齒進到他的胳膊裏,讓他鬆手。」

「代辦處的所有婦女都受到紅衛兵的性騷擾。他們撕破我太太的衣服,把手伸到她下身的私部,其他婦女也有同樣遭遇。還有人用手去抓揉幾個男同事的私部,搞的他們很難受。我們都被打倒在地。那是由一群非常憤怒的人組成的流動人海,能在其中站穩是很困難的。」

「混亂中,我一直挽著我的太太,但另一名女同事不知甚麼時候離開了我。後來,我們漸漸能移動一些了。我看到一個軍人,馬上抓住他,對他說,『你有責任幫助我們。』我後來一直跟著他。慢慢地,我們幾個代辦處的人聚到一起,並與紅衛兵分隔開了。這時候,有人搬來照明燈,開始給我們這些沒能履行外交照會的英國人照相。瘋狂的人們向我們喊叫:『你們這些英帝走狗,向毛主席請罪!』對我來說,這段時間是很難熬的。」

「最後,來了一些軍人,他們站成兩排。有一輛拖拉機慢慢開過來。他們開始把能夠看到的我們的人都叫到拖拉機上。他們讓我們躺在拖拉機裏,兩排軍人分別站在我們的兩側。從拖拉機外面看裏面,好像裏面只有軍人。就這樣,拖拉機慢慢從還在襲擊大樓的人群中開過,把我們送到當時大多數外交官居住的外交大樓。這時已是23日清晨2點半。」

「整個事件中,我們都受到人身攻擊和傷害。受傷最嚴重的是當時的代辦處主任,他滿臉都是血。幸運的是,我們當中沒有人被打死。」

魏思敦爵士說:「這是我平生經歷的最可怕的一件事。」

8月23日,《人民日報》報道稱:「首都紅衛兵和革命群眾一萬多人,昨晚涌到英國駐華代辦處舉行聲勢浩大的示威,在門前舉行了聲討英帝反華罪行大會,並激於義憤,對英國駐華代辦處採取了強烈的行動。」

周恩來的四個舉措

火燒英國代辦處,是中共建政以來在國際上影響極壞的重大外交事件。

事件發生後,英國向中共提出強烈抗議,要求嚴懲兇手,賠償損失,賠禮道歉。國際社會一片譴責之聲。

中共總理周恩來採取了四個舉措平息事態:

第一,緊急召見、嚴厲批評外事口造反派組織代表。

第二,批准由中方出錢修復英國代辦處被損毀建築。

第三,接見新任英國駐華代辦譚森時正式向英方道歉。

第四,向毛澤東狀告中央文革小組成員王力。

8月25 日凌晨1點,周恩來召見時任中共軍隊代總參謀長楊成武,將王力8月7日的講話稿交楊成武帶到上海轉呈毛澤東,並說:「王力在外交部的『八七講話』,你交給主席看就行,只談情況,你不要評論,不要露任何個人看法,客觀如實地反映情況,請主席指示。」

當天上午9時,楊成武抵達上海,立即向毛匯報了王力在外交部的講話、造反派打倒外交部長陳毅、奪外交部的權、火燒英國代辦處等事。

毛澤東讓王力當「替罪羊」

8月26 日上午,毛召見楊成武,說:「王力這篇講話極壞」,「王、關、戚是破壞文化大革命的,不是好人。你只向總理一人報告,把他們抓起來,要總理處理」。

當天中午,楊成武飛回北京,立即向周恩來作了匯報。周馬上召集「中央文革碰頭會」,宣布毛的決定,王力、關鋒被拘捕。不久,戚本禹也被拘捕。

王力最初被軟禁在釣魚台國賓館2號樓。之後,被押解到北京西山一座別墅內繼續軟禁,由北京衛戍區看管。1968年1月26日,黃曆新年前夕,王力被關進秦城監獄,從此,一關就是14年。

據《王力反思錄》中講,他進入秦城監獄後,一直是單獨關押,無人審問。

為甚麼?

王力在《現場歷史——文化大革命紀事》中回憶說:1967年8月7日,他奉中央文革小組之命到外交部去了解情況,「沒有系統地發表甚麼講話,只(在聽匯報時)有一些插話」,是別人把它整理成所謂「王八·七講話」,而「有些重要內容他們沒有整理進去」。

王力稱,他的插話「是根據毛主席的調子講的。差不多是(毛)主席的原話」。譬如「打倒陳毅」的口號,毛說過:「群眾喊打倒就讓他們喊嘛!」再有紅衛兵辦外交的話,「我不是說:『紅衛兵就不能辦外交?』我是說:『能處理紅衛兵問題的人就能辦外交。』這也不是我的意思,是毛主席的意思。」還有「有點權才有威風」,「這不是我的話,毛主席講過」。

王力還說,毛主席「早已看過王力的八七講話,並沒有說甚麼,因為講話中那些過份的話,就是他的原話」。

也就是說,王力去外交部煽動奪權,是秉承毛的旨意行事。

毛的極左思想是總源頭

文革爆發後,毛主要是通過中央文革小組實施他的意圖。

中央文革小組的核心人物,是毛的妻子、中央文革小組副組長江青。中央文革小組成員王力不過是毛、江手中的一個棋子。毛、江通過王力對外交部造反派面授機宜,外交部的造反派才有恃無恐,行為越來越極端。

「火燒英國代辦處」這種極左行為的總源頭,在於毛當時在外交上的極左思想——「閉關鎖國搞文革」。

文革爆發後,中共駐外大使、參贊幾乎全部奉調回國參加運動,許多人受到批鬥,駐外使領館工作不能正常進行;中共對外政治、經濟、文化交流和合作基本中斷;與各國元首和政府首腦級的互訪急劇減少;實際退出了幾乎所有國際組織,也不出席國際會議;外貿進出口大幅度下降;派出的留學人員全部被召回國,也停止接受外國留學生。

更嚴重的是,中共同已建交或半建交的40多個國家中的近30個國家發生外交糾紛。駐若干國家的大使館受到衝擊,同一些國家的外交關係甚至惡化到降級或斷交的嚴重地步。

1967年夏,毛的極左思想對外交的衝擊達到頂點,發生「三砸一燒事件」,即6月18日砸印度駐華大使館,7月3日砸緬甸駐華大使館,8月5日砸印度尼西亞駐華大使館,8月22日火燒英國駐華代辦處。

結語

1966年7月8日,毛在寫給江青的信中說,他發動文革的目的,是「天下大亂,達到天下大治」。

文革爆發後,中共的天下確實大亂了,各種極端事件層出不窮;但是,天下大治的影子都沒有。

到了1967年8月,毛遭遇三重打擊:一是2月在北京遭遇老帥大鬧懷仁堂的所謂「二月逆流」;二是7月在武漢遭遇軍隊將領反對的7.20事件,三是8月火燒英國代辦處後遭遇國際社會的強烈反對。

怎麼辦?毛將他三個「御用文人」王力、關鋒、戚本禹拋出來當了他的「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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