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月,中國湖南省岳陽市君山區林業局的劉局長,因為對中共體制的徹底失望,辭去了工作,來到了美國。作為一名中國地級市的官員,他為甚麼會對中共這種體制感到心寒而離開呢?在三年疫情後中國普通的一個地級市的經濟民生情況到底是甚麼樣?中央和地方之間的管制在失控嗎?民眾和政府之間的矛盾又到了一種甚麼樣的程度?本期新唐人《菁英論壇》節目就以上問題採訪了這位劉局長。

三年疫情後 中國百葉凋敝 民生艱難

劉局長:疫情管控後,情況比我們想像的更殘酷,動不動就封控封門不讓老百姓出門,凡是帶一個紅袖章的就可以在街上抓人。如果是哪個人出小區,就先打翻在地,然後報警,然後就把人抓起來,並且還把打人的影片放在微信朋友圈裏面轉發,並且還拘留多少天,就出現了這種情況。後來中央不斷的說要甚麼動態清零,要搞實名認證、健康碼等一些身份信息,每一個人都登記電子帳號,就這麼管。整個給人的感覺就是,各行各業停擺了,街上的巴士也不跑了,你要是想做點生意或者是外出幹點甚麼,那簡直就是犯了很大的罪一樣的,那就會被通報或者是被處罰、被拘留。

不在中國生活這些年,是沒辦法想像的,是管控了三年,而不是三個月。這些年輕人是在這以前在政府的刺激下,都是有車貸的,有按揭的。這個車貸、按揭原本以為可以靠打工有收入,或者做生意有收入來償還,結果誰都沒想到管控三年。所以大家不做生意都沒收入了,不上班了沒收入,還按揭還車貸的錢都沒有了,還面臨著小孩的各種各樣的學費、培訓費,老人生病也需要錢,所以這樣三年以來沒收入只有開支,你說這有多難。如果不是那麼殷實厚實的家庭,怎麼受得了?所以當時出現了很多年輕人自殺,年輕夫婦離婚吵架,自殺裏邊有跳樓的,有跳湖的,這種情況很多,只是沒有報道而已。那麼當時失業率是多少,除了公務員、醫生、警察在上班之外,其他的人都應該是失業了,封城的時候失業率應該是90%,不封城的地方大概是70%~80%的失業率。

這種情況是很慘的,你們去想一想,就是三年沒收入,而這些按揭車貸是逼著人還的,有的人是做生意的,他是租門面的,租的門面是要交房租的,你又不能做生意,又沒有收入,房租費你還要出;自己請的員工還要發工資,因為你不知道它甚麼時候放開,它沒有告訴你,我要管上三年,你這個員工一放假散開了後,又沒有人給你做事了,所以說你的員工也還要養著。通過三年這麼折騰,企業倒閉的已經是很多很多了,我沒去統計過,官方這方面的報表我也不太信。但是總感覺到大家都沒事做了,已經在外面打工的只是在回來而沒有出門的,包括農民工,工地上面的人都是在回家,管控了就趕快回來,放開了也趕快回家,都在家裏呆著。包括大學畢業生根本就找不到工作。

基層匪式治理 無理可講 對百姓殘酷鎮壓

劉局長:現在基層政府跟老百姓之間是水火不容,一種敵我關係,老百姓提起政府官員、共產黨政府官,都是咬牙切齒的那種,用他們的話說就是沒一個是好的。這個矛盾的由來已經很久了,因為現在基層處理人民群眾與黨組織與幹部的關係,採取的官面說法就是壓實基層治理的責任,就是把老百姓造反的責任給壓到最底層,給壓到鄉鎮和村組一級。以前老百姓還有一個村民自治組織法,就是可以選村主任,這村主任是我們選來的,你要為我辦事,那我的事辦不下來,下次我就不選你了。但是後來這個也改了,說村主任由村支部書記一個人兼,就是沒有村主任選舉這種法律了,也就是說黨指派這個支部書記,這個人當支部書記,那麼支部書記同時是村主任。那麼支部書記是不需要全村選的,只需要到黨員裏面去選一下就可以了。那也是走過場,就是鄉鎮黨委已經指定了這個村的支部書記,你們幾個黨員就投票選舉他,既然是支部書記了,那一定就是村主任。

那村主任現在的搞法是甚麼呢?採取的就是匪式治理,就是說這個村子的書記兼村主任一定要在這個村裏面有鎮壓村民的能力,要麼就是以前的流氓打手村霸,村霸不是說他一定是吸毒或者一定是紋身的,不是那樣的。是說他在這個村裏面,他是有這個匪氣的,大家都怕他;第二個他在這個地方是有家族勢力的,比如說他姓陳,這個村裏面百分之八九十,或者接近一半的人都姓陳,其他的人是雜姓,那麼這個人就肯定會被鄉鎮黨委物色成為村支部書記,當然他自己也願意。村支部書記是很大的一個肥差,所以這樣的人被選上來當村支部書記,他面對老百姓時那是很凶殘的。比如說你老百姓不聽話,或者是受了委屈去上訪,那他可以搞得你在這個地方做不起人,做不下去的。

我講一個事例,因為當時我也經常下鄉,在那個地方的口碑還是比較好,有一個農民和我熟,給我講了一件事情。這個農民是把浙江的一個親戚引到村裏來種西瓜種士多啤梨,種西瓜種士多啤梨還是比較賺錢,比在鄉里種甚麼稻穀、大白菜要賺錢多一點,這個價值要高一些。然後這個親戚看上一塊地,想承包下來建大棚,種西瓜種士多啤梨。但是有一個前提,他(親戚)就跟村裏人說了,這個地方下暴雨的時候,一定不能有洪澇災害,不能被水漬,因為這個西瓜被水一漬就立馬死的,就沒用了。當時村裏就跟他說,包括鄉鎮也跟他說,這個地方絕對不會被淹了,這個地方會修一個電排站,還給他一些修電排站這方面資金的可行性項目書報告,他就信了政府。既然這裏修個電排站那就肯定不會淹了。然後他在這裏投入了不少的錢建了大棚種西瓜。岳陽的暴雨季一般都集中在6月份,那時候西瓜正是膨果的時候,但是又沒熟,大概是四成熟、五成熟的那個樣子。然後一場大雨一來就淹掉了,那個地方根本就沒建電排站。如果建了電排站,是絕對不會淹的。這個人後來就損失慘重,就去找村裏要說法,村裏根本就不給他說法。他當時也還是比較急的討說法,就說要去鎮裏、要去市裏去討說法。後來,他也搞清楚了,這個地方確實是要建一個電排站,資金也下來了,但是他沒有真憑實據。

但是我知道,這個地方確實資金下來了,要建電排站,但是這個資金下來以後,就被私分了,被貪污了,就進了他們(基層政府)的小金庫。因為你爭一個電排站的資金來,在上面你需要行賄的,你需要讓水利廳的廳長把這個錢劃下來,你需要行賄的。而且這個資金引下來的時候,不是真正的就去惠民的。因為這個機構的運轉,它需要經費挪用,沒有這個增資引項的資金來,政府是沒有辦法活的。你知道嗎?因為基層政府人員龐大,嚴重超編,還有那麼多的公務員吃空餉,還有那麼多龐大的政治運行成本,那是制度運行成本,你沒有項目資金的支持,就是運行不下去。

這件事情的最後結果是,他就去鎮裏上訪,然後村支部書記就指揮別人斷了他家的水電,然後在他的魚塘裏面投了毒,把他一塘魚就毒死了。在鎮裏接他回來的人還說,你上甚麼訪哦,你去看看家門口,自己的家裏出了甚麼事你都不知道,然後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他。這個農民回來一看,家裏水電被破壞,一魚塘魚被毒死,你也不知道是誰弄的,誰搞的。然後就報警,警察來後,被支部書記一說之後,一解釋之後,就知道了。那個意思說,你不要聽他的,不要給他破案,這樣人要打擊,村支部書記跟鎮裏派出所的民警都熟,他也可以打個電話要鎮裏的領導跟派出所的人打招呼,就是甚麼上頭通知,要嚴厲打擊那種情況,派出所的幹警也不理他了,最後就沒甚麼說法。

你說像這樣的怒火壓在他心中,他能不咬牙切齒嗎?矛盾化解方式就是這樣的。因為上面的說法就是,這種矛盾由你村裏解決,不管你有甚麼辦法去解決,反正要壓實你基層治理的責任。上面比如說市一級在這廣播裏面說的好,文件上面說的好,要怎麼解決農民的問題,縣裏可以也發個文件說,就哄農民說,怎麼樣關心農民生活。但是一旦從鄉鎮再到村一級,就是赤裸裸的去面對了。再沒有甚麼冠冕堂皇的話說為你們好,那沒有了,已經短兵相接了,這個時候矛盾就是直接衝突了。所以他們就只得讓村幹部和鄉鎮幹部處理矛盾,他們知道不能講理,他們知道理虧,講不了理的,他們只能不講理,要麼怎麼辦呢?賠又賠不起,這個問題又解決不了,那就只能打壓,把它熄滅掉。

習近平反腐權力更集中 基層更腐敗

劉局長:習近平上台之後,搞起了一輪又一輪的反腐風潮,但是現在基層的腐敗是有恃無恐的腐敗,越來越腐敗了,前仆後繼的腐敗。以前的腐敗可能是分散一點,比如說我作為一個包工頭,想拿一個工程,我只需要去行賄能夠管這個項目工程的負責人,比如說副縣長、副局長或者建設局長可能就行,我錢能送得進去。那現在你根本就拿不到,因為他這個權力高度壟斷,壟斷在這個有權力的少數人身上。比如說書記、縣長,局長他也不敢公開收你的錢了,你現在想拿這個工程,你必須要跟縣委書記有鐵關係的人才能引薦,你才能拿到這個工程。而且書記、縣長他們都是用自己的親戚打著自己的名義在外面去搞工程,這種腐敗比以前更隱蔽、更集中。

中央的反腐形同虛設,不解決問題,大家也都知道,反腐就是選擇性反腐,只要你立場堅定,跟著上級組織混,把這個形成窩案,這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你自然就是安全的。他們認為中央反腐的,哪怕是反了那麼多大官,都是為了排除異己,都是在路線方針當中站錯隊的人才被反腐。那麼我作為下級領導,現在我只要不站錯隊,在這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家都貪點,但是都心照不宣的環境下,就是安全的。所以說一旦查起來,就查不動。

權力高度集中 中國社會崩潰正在發生

大紀元時報總編輯郭君:中共以前有個說法,就是說中國社會主義成功的標誌就是消除了三大差別,城鄉差別、工農差別、地域差別,但現在的情況是這種差別其實在擴大,而不是在縮小。原因就是這個社會權力它其實已經高度壟斷了。我說的這個權力壟斷了,它不只是行政權力,還包括財產權、言論自由、新聞自由等等都包括在裏面。

當權力被高度壟斷以後,這個壟斷權力的階層一定用這個權力進行各種利益的行動。就像劉局長說的那個,電排站的錢他們就分了,在中國就是這樣的一個過程,以權自肥。從個人利益來講,就是貪污受賄,從利益集團來講,就是說各種經濟的壟斷、家族的壟斷。所以中國的富裕地區,一定是擁有權力高度集中的地區,跟這個是重合的,就說北京是中國超級富翁最多的一個城市,它不是偶然的。因為權力最大的在北京,其它省份也是省會一定是最有錢的。其實鄧小平改革開放的時候,他的核心是放權讓利,所以中國的貧富懸殊就有所下降,到了最近十多年來,中共是不斷的收權,表面上就是社會控制不斷的加強,最後的結果一定是貧富懸殊越來越大。地區的差別這只是其中之一,這種差別到了一定程度了,那整個社會的運作其實就會失效了,中國社會其實正在一個崩潰和解體的過程當中。

新唐人、大紀元推出的新檔電視節目《菁英論壇》,是立足於華人世界的高端電視論壇,該節目將匯集全球各界精英,聚焦熱點議題,剖析天下大勢,為觀眾提供有關社會時事和歷史真相的深度觀察。

本期《菁英論壇》全部內容,敬請線上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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