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峰和數百名偷渡的人冒著生命危險,歷經幾天翻山過海、穿越鱷魚聚集區,終於走出巴拿馬雨林。「再也不用怕坐『恐怖大飛』,不怕搶劫了。」採訪中,朱高峰告訴大紀元,只要走出雨林,後面基本就是一路順風了。
(接上文:出逃中共記|河南男因紀念六四被捕決心移美 遭港警攔截關小屋)
巴拿馬難民營
穿過雨林生死線,就看見了巴拿馬的第一個難民營。巴拿馬政府友好地對待難民給朱高峰留下深刻的印象。
令朱高峰沒有想到的是,巴拿馬政府知道這些偷渡客會繼續一路向北,派車將他們直接送到下一站的難民營。在那裏可以享受免費餐飲,並登記個人資料。稍做休息後,偷渡客繼續乘坐政府安排的大巴到達西部城市戴維。
遇劫
在戴維,大家分道揚鑣。朱高峰和隊友小胖繼續一路往北走,先後進入哥斯達黎加、尼加拉瓜、洪都拉斯、威地馬拉等地。
「洪都拉斯人很善良、熱情,我真的不會忘記這個地方。」朱高峰回憶,當時一名熱心的農夫車車司機免費將他倆送到難民營後,高興得歡呼跳躍大喊:「finish!finish!」並跟他們擊掌慶賀,「看起來比我們還開心」。而到了墨西哥南部的塔帕丘拉地區,就沒有那麼幸運,他們遭遇了搶劫,險些送命。
為了躲避移民局檢查站,朱高峰和小胖決定繞道逃跑,警察在後面追,有兩名當地人主動帶他們往山上跑,待警察離開後,兩名男子突然掏出了手槍對著他們的腦袋,逼他們脫光衣服。
「他們拿槍指著你,誰都怕,怕他槍走火或者不小心扣動板機。」劫匪搶走了他的剃鬚刀和兩個蘋果手機、一個錄音筆以及現金,只給他留了500墨西哥披索的車費。而一路拍攝的照片和影片也隨著手機一起消失了。
驚魂未定的朱高峰和小胖不敢懈怠,直奔美墨邊境,那裏有兩條線可以進入美國,東線是去德州,西線是往加州或者亞利桑那州去,朱高峰選擇從西線入境。
被美國難民營震撼
一天深夜,當地「蛇頭」帶領他們一共四五百名來自世界各地的偷渡客,在漆黑的夜裏,悄悄地向亞利桑那州尤馬方向移動,經過一條小河,走過一座獨木橋和一片沙地之後,邊境線和特朗普牆漸漸進入了視線。
原本朱高峰設想入境美國後就儘快逃跑,沒想到當跨過邊境線後卻發現有二百多人在那裏排隊等著被捕,詢問原因才知道被捕後會有記錄,方便以後申請工卡。
「我真的是站在美國的土地上嗎?」「這是真的嗎?」朱高峰說當時的心情既高興,又複雜,又挺平靜,再也不用怕坐「死亡大飛」了,也不怕搶劫了,之後進入美國移民局臨時安置處後,朱高峰被裏面的場景震撼了。
提供給偷渡客食用的餅乾、薯片、水果、牛奶、各種飲品、礦泉水等堆積如山,「真的很震撼。」朱高峰告訴記者,那個時候,幾乎所有的中國人都在說同一句話,「我寧願在美國坐牢,也不回中國了!」
他說,那個時候想起了在大陸的生活,物資很匱乏,人被餓死,令人很崩潰。「一個政府如果不能保證自己的人民安安心心,無憂無慮吃飽肚子,這是個甚麼樣的政府?」朱高峰哽咽著說,而在逃亡路上所到之處,得到了一些國家和民眾的熱心幫助,讓他倍感溫暖。
到達美國的第二天,他的太太也從加拿大飛往美國,分別一年多,倆人終於在紐約團聚了。
採訪中,朱高峰說到他和太太在大陸經歷的迫害和新婚之日生死別離時多次哽咽。
紀念六四被捕
數年前,朱高峰和國內外的幾名網民在Facebook上共同經營了一個自媒體帳號「秋風悲電扇」,傳遞大量中共認為的敏感信息,特別是疫情方面的消息。
2020年六四學運31周年,6月3號,朱高峰與一些朋友在網絡上發起紀念活動,被河南省公安廳跨省到成都肖琳家裏拘捕,警察抄走他的手機、電腦以及相關設備 ,後以「尋釁滋事」等罪名刑事拘留。那時,他和肖琳還沒結婚,肖琳剛剛從成都某大學畢業。
朱高峰被捕後,當局為了羅織「罪證」,逼他說出手機、電腦密碼,挾持肖琳就讀大學的校長,威脅說如果不配合警方,就收回她的學位證,這讓朱高峰非常氣憤,為了肖琳的安全,他妥協了。
「她很聰明,知道我做的事情,而且也一直反對中共獨裁。」朱高峰說,「中共迫害她,這是我不能容忍的。」
警察通過他的電腦進入Facebook和推特帳號,大量截圖,羅織了大約有2寸厚的材料,並架上兩台攝錄機、一個相機不停地給他拍照,逼他簽字按手印認罪,之後送到河南省新蔡縣看守所關押了34天釋放,取保候審12個月。
回家後,每逢中共認為的敏感日,都有警察貼身跟蹤監控,「這個國家是完全沒有法治,政府完全胡作非為。」朱高峰和肖琳開始籌劃出國留學。
2021年9月,朱高峰到河南省駐馬店出入境管理局辦理護照時發現被邊控,他有一種不祥的預兆,擔心肖琳以後也會被邊控,決定儘快把肖琳先送出去。
2022年2月18日,倆人辦理完結婚手續,當天下午朱高峰直接送肖琳去巴中機場順利出境。他告訴大紀元,不敢提前結婚,如果被當局知道了,肖琳很有可能也被邊控。「這是我最怕的一件事情。」「它們的迫害是無休止的,沒有一個結束的期限。」
曾想橫渡白令海峽
2022年的10月,朱高峰的護照還是沒有批下來,他開始著急焦慮,「寧可死,也要逃離中共的國家。」他為自己策劃了一條近乎是不歸的逃亡路。他預訂了一艘小船,準備橫跨太平洋,從日本到俄羅斯,待冬季白令海峽凍結後,走在冰面上逃到北美。
他開始尋找船用GPS導航儀、衛星電話,又買了救生衣、游泳面罩,仔細研究了船的裝備和改裝的船廠,在舟山群島尋找投放地點,觀察島上加油站、租車公司等。
但橫渡白令海峽能成功的希望渺茫,「如果凍成殘疾也罷,凍死了就再也見不到老婆了。」他又改變計劃,希望能跟著貨輪一起走,肖琳建議他買一個潛水用的保暖衣,一旦落水可以應急。
朱高峰痛苦,肖琳也跟著痛苦,她對朱高峰說,「買船吧,需要多少錢我轉給你,如果一輩子見不到面,不如買船試試,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肖琳的話反倒讓朱高峰冷靜下來,思來想去,這個計劃要賭上倆人的性命,最終還是放棄了。「我倆感情很好,互相都比較依賴吧。」朱高峰哽咽了。
如今倆人都到了自由的國度,朱高峰準備努力幫助太太賺學費,「在美國,只要肯付出勞動,慢慢會好起來的。」他說,他的隊友小胖也安頓下來了,開始新的生活。
「你能很明顯地感受生活在這個國家是很有希望的,是有未來的。」朱高峰表示,希望在中國所有被迫害的人們早日獲得自由,希望大家都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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