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北路是晚清以來到廿世紀九十年代上海最熱鬧的地方。」當街的店舖、繁華的景象就像地圖一樣鐫刻在程紹蟾的腦中。而現在,中共把這裏變為「紅色文化」示範區。

程紹蟾是一位熱衷於虹口區鄉土歷史研究的寫作者,也是景雲里7號的主人。她的父母是北方人,早在上海還沒有建立市的時候,叫做華東軍政委員會,父親就帶著委任狀來到上海工作。作為第二代移民,程紹蟾1957年出生於上海。

程紹蟾近照。(受訪者提供)
程紹蟾近照。(受訪者提供)

今年3月至5月,程紹蟾的家庭攝影、播客《我所親歷的四川北路》及相關出版物在上海多倫現代美術館展覽。

接上文:上海作家:四川北路的繁華與沒落(上)

「城市永遠有記憶」

幾年來,當地街道為了把程紹蟾從景雲里7號驅逐出去,不斷派各種人來騷擾程紹蟾,不惜動用黑社會手段,敲爛房子,圍堵48小時。她被抓進黑監獄,黑監獄就設在政府街道的大樓裏面。

圖為2019年11月30日,景雲里7號一樓被打砸搶。(受訪者提供)
圖為2019年11月30日,景雲里7號一樓被打砸搶。(受訪者提供)

關押期間,虹口區四川北路街道政府幹部,叫看守在她耳朵邊用藍牙麥克風二十四小時放「紅歌」。完全失去了自由的她把米粒塞進了自己的耳朵裏,減輕巨大分貝的干擾,形成的耳酊嚀造成她耳聾,耳朵裏總有迴旋不斷的響聲。

美國醫生診斷她有應激創傷。「我就是精力不能集中,腦子很焦慮,晚上睡不好覺。就是共產黨給我的創傷,我沒有甚麼創傷。因為這些事情都連著的,你自己的自身利益,這個國家變成這個樣子。」她說。

政府街道人員在景雲里逼遷。(受訪者提供)
政府街道人員在景雲里逼遷。(受訪者提供)

「我跟他們說,景雲里『紅色』一點都不假,因為你一進景雲里大門,第一家就是我家。你(政府)用暴力把我驅逐出去,這個事情發生在2020年。你們的紅色就是這樣的『紅色』。」

「最後他們把我的家全部用石頭砌起來了,跟我幾年前想像他們會做到這個地步一模一樣。砌起來就看不到了?這個地方永遠有記憶,城市永遠有記憶!」

程紹蟾表示,九十年代初,景雲里門口就有一個牌子,叫文化保護單位。但是文化保護單位不創造錢、不生錢。要投資,對文物之類,政府不在乎的。

圖為2019年9月28日,政府街道人員在景雲里7號站崗逼遷。(受訪者提供)
圖為2019年9月28日,政府街道人員在景雲里7號站崗逼遷。(受訪者提供)

「我們景雲里都不能拆的,因為是文物,叫Historical House。他們不知道還是我告訴他們的,文物局給我一張公文,就說這個景雲里7號是不能拆的。他們這些流氓、還有政府自己都不知道。」她說。

公益坊位於四川北路近海寧路,是上海比較知名的石庫門建築群之一,其總體布局採用歐洲聯排式格局,有光緒年間的潁川寄廬,也有民國時期的「南強書局」舊址等名居。

公益坊的上海居民被全部趕走。(受訪者提供)
公益坊的上海居民被全部趕走。(受訪者提供)

她說:「公益坊也是這樣。把他們都趕出去,有一個老頭,房子還在,人也死了,我也見過他,他也到我家來過。好在我朋友給他們拍了《公益坊》這個紀錄片。公益坊現在變成了今潮8弄,外地人的投資到上海,包括上海人,根本不知道這個地方的意思,上海話今潮就是今天,8就是發。」

「我就跟我們那裏的小朋友說,今潮白弄胡搞,就是白搞,這個名字不吉利的。」

紅色文化造假

從2018年,在虹口區文化發展大會上,中共上海政府表示要把四川北路打造成「紅色文化生態示範區」。

程紹蟾表示,2017年,區長說要建成上海現代文學博物館,四川北路整個一條就是紅色的。變成一個政治的改寫過的歷史,篡改歷史,他們有話語權,老百姓不能「胡說」。

景雲里23號是魯迅在上海的第一處寓所。「景雲里是魯迅的故居,它說景雲里也紅色了。那個地方怎麼是紅色?以前是日本僑民區,做生意的人多,搞文化的、開書店、還有一些外交官住在那裏,日本收入比較好的老百姓在那裏。所以魯迅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作家章克標跟我說過,魯迅在這個地方都說日語,不說中國話的。」

「除了龐大人口的日本僑民,還有朝鮮人、台灣人、廣東人、福建人和外僑,一起造出了四川北路的百年繁榮。現在一律不提了,都是變成共產黨活動的根據地了。這個最讓我生氣。」

她回顧說,「『412事件』蔣介石收拾共產黨,就在寶山路,開槍打死好多人。因為共產黨搞武裝暴動,那個武裝庫、非法槍枝就藏在四川北路。」

「共產黨的確是在這裏活動,你現在說紅色的可以,紅色非法活動,紅色恐怖活動,一點都不冤枉它們。因為是有正正當當的政府,共產黨是一個政黨,你搞暗殺搞甚麼,不是非法嗎?按照國家的概念來說,你不是搞非法活動嗎?」

2021年9月,魯迅木刻講習會舊址紀念館對外開放。當地政府稱按照區「將紅色文化舊址遺址保護開發利用好」的要求,把這一「紅色革命舊址修舊如舊」。

程紹蟾說,「我曾經寫過一篇文章,我說魯迅根本不是你們講的那樣。魯迅做的唯一正確的事就是沒有入黨,魯迅和左翼的人都沒有聯繫。

「現在把一個木刻講習班說成紅色的。當時他剛到上海來不久,要找吃飯的(工作),他又沒有收入,不像在北京做公務員,每月有薪水的。他自己招了一個十幾個人講習班,都是社會青年、失業青年,大概六天吧,他自己做翻譯,由他的朋友內山完造的弟弟來講,他是日本的美術老師。這樣一樁事情就變成『紅色』了。你告訴我『紅』在哪裏?」

位於多倫路名人街內的左聯舊址建於1924年,是一幢具有英國新古典主義風格的建築。公開報道顯示,中國左翼作家聯盟成立大會會址紀念館2001年底正式對外開放。

程紹蟾介紹說,「從我家弄堂後面出去,你就看到一個左聯紀念館,以前叫上海藝術大學。左聯的人大部份是叛徒,像潘漢年。後來魯迅跟他們特別劃清界線,全部是烏合之眾,魯迅跟他們沒關係了,左聯也沒有了。」

「還有中共四大,第四次黨代會裏面都有蘇聯外國代理人的組織,這時候還是蘇聯人來弄你?到現在還在造假歷史。不講的話,人家都認為這都是革命的地方,不是的,這個地方是周恩來殺人不眨眼的地方,是共產黨內部鬥爭的地方,根本不是像他們講的那樣。」

她痛斥,「已經形成了一百年兩百年的上海市井文化,現在全部被他們破壞,而且重新敘述故事,重新編故事,光天化日下編故事,甚麼都是紅色的!」

「拆了多少好房子,(政府)沒有公共意識的,他們主要就是要錢,認為只要一遷人一推房子,錢就滾滾來。破壞上海經濟的正是他們自己,破壞上海文化的正是他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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