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澳洲臥龍崗時,距離開學尚有一個月,我積極尋找兼職工作,打算開學後可以幫補家計。

有一天去了市中心的越南餐廳吃河粉,老闆娘楊阿姨是中國人,她見到我份外熱情,我便趁機問她的店需不需要一個兼職店員,那時正值午飯繁忙時間,她叫我下午5點再來找她。

我照原定時間回去找她,她問了我一些過往工作經驗後,便說星期六就可以上班,但前題是,每天薪金以現金結算、時薪17元。

以我所知,在澳洲工作,你必須申請稅號,薪水要入銀行賬戶報稅,時薪更不可低於法定最低工資時薪約21元!所以,中國老闆要我做的擺明是黑工!是犯法的!要是我被抓了,很大機會會被取消簽證,甚至被遣返回港!所以,回家後我想了又想,最後決定星期六還是不去上班。

隔了一個月,當我在逛超市的時候,巧遇楊阿姨,沒想到她還記得我,她問我那天為何不去上班,我便向她坦白:

「不好意思!我是來讀書,不想做黑工,我害怕被發現了不能留在澳洲……」

怎料她竟然說:「你早說嘛!我幫你報稅!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於是,她又叫我星期六去上班,在她承諾之下,我便答應了。

到了星期六,我按她要求的時間準時到店。店裏有一個小男生在主持大局,一問之下原來他是老闆娘的兒子,正念Year 7(相等於初中一年級)。由於楊阿姨不懂英語,閒時便叫他來幫忙。這個小男生雖說只是幫忙,其實由替客人點餐、到製作越南包、泡越南咖啡、結賬等等,都是他一手包辦。看到這情景,我心裏不是在誇獎他年紀少少那麼能幹,而是質疑:這樣「使用」童工是合法的嗎?

另一邊廂,上班時的楊阿姨跟之前像換了模樣,態度也一百八十度轉變!第一天上班的我甚麼也不懂,只要我做每一個動作,她都會用異常兇惡的語氣糾正我。例如,抹桌子的毛巾是要對摺三次而不是兩次、每次端食物去客人前都要先說一聲:「Hello!」等等。

雖然她語氣刻薄,但我發現這跟她和她兒子的溝通方式如出一轍。例如有一次,他兒子拿了一個大的袋子去盛一個份量比較少的外賣,她便兇狠地責備他:「你腦袋進了水嗎?」兒子也不弱,反擊道:「我拿一個大的膠袋是要了你的命嗎?」他們的大吵大鬧整家餐廳也能聽到,簡直讓人咋舌。

第一天4小時終於熬過去了,她叫我星期日再來上班。第二天我又是同樣時間回到店,一看到楊阿姨,她對我說:「這兩天只是試工,試完工之後的日子才會給薪水。」這時我心裏已浮起一股怒氣:你是把我騙來工作嗎?不過,我還是把憤怒壓了下來。

如第一天一樣,她說話依然尖酸刻薄,沒有收斂之餘,還變本加厲。一個客人點了一杯水果奶昔,我沒有試過弄奶昔,她便對我說:「餐飲餐單上有寫奶昔的材料,你不懂字嗎?」於是我便看著餐牌,嘗試尋找所需的配料,怎料她在旁又說:「你還要看多久?你怎麼站著像智障一樣?三十多歲還長得那麼幼稚!」

然後我去冰箱裏找牛奶,倒了進攪拌機不到一秒,她又說:「用完的牛奶不懂得放回原位嗎?你說你念碩士了,怎麼這麼簡單的工作都不會?念書念到你成書呆子了!」

我忍無可忍,心想:我來工作不是為了給你侮辱吧?

我:「我不做了!再見!」轉身便拿東西離開店舖。

她:「反正你也做不了!」

事後,我把這件事告訴了一些澳洲和香港朋友,他們紛紛都說,我可以直接報警或舉報她;一是職場欺凌,二是非法僱佣。

順帶一提,她餐廳還有一個做了很久的菲律賓員工,也是每天給現金,沒有報稅。

篇幅所限,故事中很多細節並沒提及,欲知後事如何,或想了解更多我在澳洲的留學生活,歡迎追蹤《傭仔日記》面書專頁。◇

(編者按:文章僅代表專欄作者個人意見,不反映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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