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5.因美國被妖魔化而寫書 指揮官職務被解除
舉幾個例子,前不久,我遞交一份書面投訴給太空軍種督察長辦公室。投訴內容是非法的歧視行為,而該行為的根源是美國的馬克思主義批判性種族理論和發生的一系列事件。
我們收到影片證據,內容是妖魔化美國的建國先人和建國文獻,包括《獨立宣言》和美國憲法。這些是我們的服役軍人宣過誓要擁護和捍衛的。我們不對任何個人或某屆政府宣誓,而是要宣誓擁護和捍衛憲法不受敵人侵犯。
而那些影片,恰恰是妖魔化《獨立宣言》和美國憲法。這當然會傷害年輕人對於他們宣誓內容的信任。所以我就書面投訴,投訴被退回,之後我就決定要寫書。因為即使我通過軍隊的指揮鏈逐級反饋,甚至向督察長辦公室書面投訴,都無法讓那些分裂我們的軍隊、利用體制製造分歧的人們,為他們的政治激進行為負責。
我想,如果寫書,也就是您剛才說的《不可抗拒的革命》,在書中把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的來龍去脈講清楚,包括它眼下對我們軍隊文化的傷害,希望國會議員們和民選官員們能清醒過來;希望部份高軍階軍官們願意去了解它,看清楚它的破壞性;希望這本書能成為成千上萬服役軍人的一個聲音,因為他們已經感覺到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那壓迫之手。
事實上,一直到今天,仍然不斷有人對我寫這本書表示感謝,他們表示難以相信,軍隊文化竟然在短短一年半時間快速發生變化。所以,我簡短介紹寫這本書的初衷。
當然,這本書給我惹了麻煩,2021年5月,我被解除指揮官的職務。後來三個月,我處於等待結果的狀態,不能再和本單位的戰友們在一起了,我被安排到一個單獨的辦公室,不知道該調查到底有甚麼結果。
我提出退休申請,但是被拒絕了。去年九月,我主動離開軍隊。
6.軍隊充斥種族身份政治 營造恐懼氛圍
方菲:您覺得為甚麼您遞交的投訴他們不予受理?是因為他們不同意您關於這是馬克思主義的說法嗎?還是他們出於甚麼原因不敢處理這個問題?
馬修‧洛邁爾中校:我認為主要是因為後者,或許兩個原因都有。在遞交投訴之前,甚至在決定寫書前,我先嘗試向上司反映來解決問題。我認為,他們默認投訴的問題確實存在,這包括比我軍階高一級的頂頭長官,一直到最高軍階的軍官。我感覺他們同樣認為這個問題需要制止,否則會造成負面影響。這也符合我了解到的反饋。但是他們不敢讓那些政治激進者對所作所為負責。
根據《統一軍事司法法典》,有些作為甚至坐牢都不為過。他們做的有些事,是應該被解除軍人職位的,因為有些事情,是軍人不能做的。這包括在公開場合批評現任三軍統帥,這是應受到處罰的;到社交媒體平台去鼓吹焚燒美國的城市,這麼做應該坐牢。
所以軍隊裏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負責督察的人卻害怕而不敢讓那些人負責。因為如大家所知,當馬克思主義那套對現實的說法開始在社會中紮根,它會從根本上讓文化變異,它會改變我們對現實的許多假設和信念。反對這套說法就越發成為禁區,因為你會被貼上各種標籤。
近兩年,在美國包括在軍隊當中,這與種族身份政治有莫大的關係。比如,如果一名白人指揮官想要處罰一名黑人軍人,由於馬克思主義那套說法,會說成是白人與黑人的對立,你這麼做就是在破壞社會秩序,就會害怕被貼上種族歧視的標籤,但是這是不對的。
在軍隊中,你是甚麼種族都應該無所謂;你在參軍之前或之後,屬於哪個經濟階層都應該無所謂。唯一重要的就是你穿著軍裝,你是國防部大家庭或團隊的一員。但是現在,我們把這些身份政治又帶回軍隊,營造恐懼氛圍。
7. 弗洛伊德之死 致軍隊只關注黑白分歧
方菲:您剛才提到,軍隊的正式培訓中也納入一些這種意識形態。您能舉幾個有關的例子嗎?
馬修‧洛邁爾中校:好的,我舉兩個例子,書中有更多具體例子。在喬治‧弗洛伊德之死事件後,有一位軍階很高、備受尊重的黑人軍官,竟然到社交媒體平台上,製作一些官方的空軍影片。
他是現役軍官,卻說:「我是喬治‧弗洛伊德。」「我首先是名黑人,然後才是名軍人。」「我只是一名剛好當軍人的黑人。」這就是種族身份政治。這立刻在軍隊中引起震盪。他還說,他每次在鏡子中看自己都感到害怕。
事實上,我們空軍的四星空軍參謀長,也是非裔,他說當警燈亮起來時,他害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喬治‧弗洛伊德。這話很愚蠢,人們不應該允許他說這樣的話。即使這真的是他的觀點,也不應該透過把這種想法注入軍隊,讓軍隊環境變得過度的政治化。
但是,現在人們都在說這樣的話語。這並不是正規培訓的內容,這只是軍中的高軍階軍官講的話。
另外,與此同時在我服役的基地,我們為服役軍人舉辦閱讀俱樂部或閱讀小組活動,那時大家關注和談論的都是黑人與白人針對的話題。當時有一位年輕的亞裔軍人來辦公室找我,那時候我還是指揮官。
他說:我準備離開軍隊了。因為顯然國防部的領導們只關注黑人和白人之間的分歧。他的意思是,作為一個亞裔男子,他的位置在哪裏呢?所以他說服役完,他就要走了,他來參軍不是為了這個。
所以我們有這種閱讀俱樂部,如果你是一名白人空軍(「守護者」),如果你有疑慮或情緒需要解決,那麼你應該暫時離開培訓,去找其他白人去訴說你心裏的負擔,這樣你就不會把這些強加給其他的有色族裔。
我這一生在軍隊裏,還從未聽到過人們說這樣的話。這種話絕對不應出現在軍隊裏,因為我們軍隊不這麼想問題。總之,我們發現這類事情正在發生。
這些事情對年輕人的傷害非常大。他們會主動來辦公室找我,向我訴說,而且無論他們是共和黨或民主黨,無論是白人、黑人或亞裔等等。
8.特朗普下令阻霸凌 拜登上任後卻取消
當這些事情剛剛發生時,特朗普總統還在任上。他嘗試通過下達行政命令來制止這個情況,因為他知道,這在傷害我們軍隊和聯邦機構的士氣、秩序和紀律。因此,他在2020年9月簽署了一項行政命令;但是,拜登上任的第一天,他就下達新的行政命令,取代了之前的行政命令。他讓我們的服役軍人接受多元化、公平和包容培訓、馬克思路線和批判性種族理論等培訓。
那使軍隊的氣氛變得很壓抑。現在有很多人決定離開軍隊,因為他們不想在一個高度政治化的軍事環境裏服役。而且我們現在徵召新兵也遇到困難,因為一個過度政治化的軍隊起到阻礙人們參軍,所以如果繼續這條路,將是雙輸的結果。
方菲:是的。當他們引入這些培訓時,其他軍人有沒有表示抵制?
馬修‧洛邁爾中校:有。現在比以前多很多。但是大部份人悄悄地私下抵制,因為人們害怕,大家都了解,所以有很多人在私底下發牢騷。人們在抱怨軍隊變了,而且變得很快。但是抱怨歸抱怨,培訓時大家都默不作聲。心想,我來聽一或兩小時培訓,可能會通過委婉提問暗示我不贊同,但是我不會站出來公開反對。
不幸的是,在這種欺凌氛圍下,如果你不符合他們擁護的意識形態,這就說明你本身「有問題」,或者等於承認自己是「白人至上主義者」、「白人民族主義者」、「種族歧視者」或「另類右翼」等各種標籤。現在有太多令人恐懼的標籤被人們肆意使用,所以人們不敢反對、質疑它,因為害怕被貼上標籤。
有些人在採取其它的手段。以喬‧羅根(Joe Rogan)為例,他是播客界的一位頂流,有一千三百萬訂閱者。他本人並不是很強硬的保守派,但是看看那些霸凌者的做法,他們會把霸凌目標多年來說過的話找出來,眾口鑠金對此人施加巨大壓力。
他們不在乎你到底站在哪邊,就是抱著霸凌的目的,營造霸凌氛圍,我們在許多地方都目睹過這樣的事。對我來說,底線就是軍隊不能發生這種霸凌,否則,我們的軍隊如何能夠繼續存活。與過去相比,它會變得名存實亡,以前人們是真心願意服役,為參軍感到興奮,因為他們愛國。而現在,熱情的愛國主義被標榜為極端主義,因為這可能是「邪惡」的民族主義。
9.軍中將士陷入 不斷的相互攻擊
人們會陷入不斷的相互指責和指控,互相攻擊對方信甚麼,而人們是否真的相信那些東西並不重要。生活在這樣的世界,既可怕又令人恐懼。人們想遠離那樣的環境,因為它太令人不舒服了,這也給軍隊帶來麻煩。
方菲:大部份人都默不作聲,但是您為甚麼站出來說話?
馬修‧洛邁爾中校:如果你研究過文化大革命的歷史,就會注意到,事情的變化有多快,他們對軍隊將領的影響有多快。即使是曾經受人愛戴的軍隊,也會很快變成人民的敵人,如果軍隊違抗政治路線。有一本很好的書叫做《紅衛兵》(Gang of One),作者是沈凡教授,2004年寫的。(方菲:是華人嗎?)他和您之前採訪過的弗裏特(Xi Van Fleet)女士一樣,沈凡教授在明尼蘇達州一所小型科技學院任教授,他多年前寫了這本《紅衛兵》,詳細闡述他小時候經歷過毛澤東發動的文化大革命。
他是直接從 1966年和1967年開始寫的。你在讀這本書時,就好像是在讀2019年和2020年的事情,你會想,這怎麼會是50年前發生的事?他寫的事情就像我們和今天發生的事一模一樣。人們舉著拳頭喊口號;人們使用不同的旗子和橫幅;強迫他人屈服,為他們的特權認罪,為他們的優越或壓迫者身份道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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