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祖拜登周二(3月8日)宣布禁止俄羅斯石油和其它能源進口,作為對其入侵烏克蘭的新一輪制裁。他強調兩黨強烈支持這一舉措,同時承認這將推動美國能源價格上漲。
油價聞訊跳漲,截至格林威治標準時間13點45分,5月基準布倫特原油LCOc1攀升5.4%,至每桶129.91美元。
路透社分析認為,俄羅斯是世界上最大的原油和石油產品出口國,日產量約為700萬桶,佔全球供應的7%。這樣的禁令堪稱史無前例,會使已經高高在上的油價進一步急劇上升,並有可能進一步引發通脹衝擊。
那麼具體來說,拜登對俄羅斯的禁油令可能帶來甚麼樣的影響呢?
油價創紀錄
摩根大通預測,如果俄羅斯的出口中斷持續,到2022年底,石油可能達到創紀錄的每桶185美元。
事實上,此前西方政府沒有直接制裁俄羅斯的能源部門,一些客戶已經在繞開俄羅斯石油,以免以後被捲入法律糾紛。
上一次油價超過100美元是在2014年。與兩年前相比,這是一個急劇攀升。當時新冠病毒導致需求下滑,一桶西德薩斯原油的價格低於0美元。賣家不但沒錢可賺,為了出手還要倒貼。
瑞銀集團商品分析師喬瓦尼‧斯陶諾沃(Giovanni Staunovo)說:「戰爭長時間持續將導致商品供應廣泛中斷,可能會使布蘭特突破每桶150美元的大關。」
通脹衝擊
隨著天然氣價格創下歷史新高,能源成本飆升預計將在未來幾個月把美國的通脹率推到7%以上,並使美國人的購買力大大下降。
根據經驗,以歐元計算,油價每上漲10%,歐元區通脹率就會增加0.1至0.2個百分點。自1月1日以來,布倫特原油以歐元計算上漲約80%。在美國,每桶油價每上漲10美元,就會使通脹率增加0.2個百分點。
打擊經濟增長
對俄羅斯的石油禁令將進一步減緩全球從COVID-19大流行中復甦的步伐。
歐洲中央銀行(ECB)的初步計算表明,在基線情況下,戰爭可能使歐元區今年的增長減少0.3至0.4個百分點,在衝擊嚴重的情況下可能減少1個百分點。
在未來幾個月,滯脹風險很高,或者說增長很少甚至極少,再加上高通脹。不過,歐元區仍有望保持經濟增長強勁。
在美國,美聯儲估計油價每上漲10美元,就會使經濟增長減少0.1個百分點。不過,私人預測者認為影響更小。
根據能源信息管理局的數據,2021年美國平均每月從俄羅斯進口超過2,040萬桶原油和成品油,約佔美國液體燃料進口的8%。而美國從俄羅斯進口的煤炭數量是微不足道的。
在俄羅斯,損害可能卻是巨大而直接的。摩根大通估計,其經濟從高峰到低谷將收縮12.5%。
對央行的影響
對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來說,通脹影響已經被證明太大。主席傑羅姆‧鮑威爾(Jerome Powell)放話,本月需要加息,給借款人帶來壓力。
對於歐洲央行來說,情況相對樂觀,因為勞動力市場仍然享有剩餘產能,而且幾乎不存在本土通脹問題。
ING經濟學家卡斯滕‧布熱斯基(Carsten Brzeski)說,沒有人會認為「歐洲央行在這種高度不確定性的時刻開始正常化貨幣政策。」
替代產品
隨著化石燃料需求在大流行之際再次回升,世界各地的供應仍然吃緊,決策者在承諾支持綠色能源的同時,仍將面臨供應增加所帶來的壓力。
Hargreaves Lansdown的高級投資和市場分析師蘇珊娜‧斯特里特(Susannah Streeter)說,將會通過「綠色倡議回調」,實現短期內「扭轉我們所看到的化石燃料供應萎縮」。
另外,解除對伊朗國際制裁的談判已進入後期階段;油價居高將激發對美國頁岩的投資,但供應可能不會很快上線以取代俄羅斯石油。
藍灣資產管理公司(BlueBay Asset Management)高級企業分析師亞歷克斯‧柯林斯(Alex Collins)認為,「在中期內沒有快速替代的方法,這意味著唯一的緩解措施將是這些依賴它們的投入和產品價格上漲。」
長遠觀點
俄羅斯和西方的僵局可能會「拉近」莫斯科與北京的關係,但兩者之間的能源基礎設施非常匱乏。
風險諮詢公司Verisk Maplecroft首席亞洲分析師余嘉豪(Kaho Yu,音譯)說:「儘管俄羅斯的『東方支點』(Pivot to the East)通過天然氣基礎設施加速與中國的天然氣合作……與歐洲的成熟市場相比,所有這些發展仍處於起步階段。」
英國周二宣布,到2022年底逐步停止進口俄羅斯石油和石油產品,以給市場和企業足夠的時間來尋找替代進口石油。這些石油同樣佔該國需求8%。
隨著各國尋求擺脫俄羅斯能源,可再生能源有望在中長期內得到推動。
荷蘭伊拉斯謨大學(Erasmus University)鹿特丹管理學院教授沃爾夫岡‧凱特(Wolfgang Ketter)說:「我們應該把現在用於天然氣、煤炭和石油的補貼投入到可再生能源發電、電動汽車和電動汽車充電基礎設施、熱泵、建築效率升級中。」
「(投入)任何能夠通過減少對化石燃料的依賴來實現長期能源安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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