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兩宋繁華第二十三章 女真崛起 (2)

女真部落生活在中國的東北，那裏的氣候非常寒冷，冬天氣溫常常可以達到零下二三十攝氏度，所以他們有很多別的地方所沒有的特產。由於他們歸附於遼國，每年都要向遼國進貢。

◎女真族飽受壓迫與遼國摩擦不斷

中國東北有很多特產，如長白山的人參，有的是千年老人參，是非常好的藥材，還有貂皮、名馬等等。當時女真部落有兩種特產，一種叫做北珠，是出產於牡丹江和松花江的一種淡水珍珠。它的顆粒很大，鵝黃色，非常晶瑩溫潤，深受遼國貴族的喜愛；另一種特產叫做海東青，是一種青色的鷹，體形很小，但是飛行速度非常快，而且非常勇猛。海東青雖然個頭不大，卻可以捕獲天鵝。當時對於愛好打獵的遼人來說，能夠擁有一隻海東青是一種身份的象徵。遼國要求女真每年都要進貢這兩種特產，但是這兩種東西是很難得的，尤其是海東青。而且當時邊境的官員總是多要一些，用於結交朋友、權貴，或留著自己用。女真在遼國的壓迫之下，日子過得很苦。

另外，遼國和女真之間常常互有一些叛逃的人，如有人在女真犯了罪跑到遼國去，女真向遼國要人，遼國就不給；而在遼國犯了罪的人跑到女真來，遼國要人的話，女真又不敢不給，所以雙方一直摩擦不斷。

◎阿骨打天生超常抗帝命關係惡化

完顏阿骨打

當時遼國有一個慣例，每年春天江水化開之後，捕撈的第一批魚要用來祭祀祖先，然後舉辦一個頭魚宴。

冬天的東北江面會結很厚的冰，松花江上是可以開載重卡車的，更北的黑龍江上可以開坦克。冰底下的魚冬天沒甚麼吃的，為了保持活力，牠們會游得很快。每年春天的時候，冰層化開，大冰塊開始從上游往下游漂浮，浩浩蕩蕩，千里不絕，冰塊撞擊的聲音很響，冰下已經餓了一冬天的魚紛紛跳出江面，景象十分壯觀。這時的魚體內非常乾淨，幾乎所有的髒東西都排出去了，牠們的肉也非常緊，不肥不爛。一旦到了春天開始吃東西的時候，魚肉就開始懈了。所以每年開江時，很多老漁民半夜就坐在江邊等著，江裂開之後捕撈上來的第一批魚是最鮮美的。現在東北牡丹江、松花江、黑龍江一帶還有吃開江魚的風俗。

公元1112年3月9日，天祚帝耶律延禧到混同江上游的春州（今吉林白城附近）捕魚，舉辦頭魚宴。按照慣例，千里之內的酋長都要來朝見遼帝。天祚帝醉酒後，命令各女真酋長為他跳舞，大家都遵命而行，氣氛歡快。但有一位拒不從命，遼帝再三命令，此人仍然拒絕。他就是生女真部落的酋長完顏阿骨打，他也是後來大金國的開國皇帝金太祖。

完顏阿骨打從小就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樣，他力大超群，常常幾個人的合力都沒有他大。一次遼國派使臣來，剛好碰到他。使臣說，你看天上飛過一群鳥，你能把牠們射下來嗎？阿骨打連射三箭，射下來三隻鳥。遼國人都很吃驚，讚歎他是個英雄。

一次，阿骨打和人比賽射箭，他們射向一座山，看誰射得遠。中國有句話叫「望山跑死馬」，意思是你看那個山挺近，但實際上很遠，騎著馬很長時間都跑不到。別人都射不到山腳下，他一箭能射到山的那邊去。

阿骨打的父親、當時的部落酋長認為他將來能成大事，所以後來將酋長之位傳給他。公元1112年阿骨打參加頭魚宴，發生了前面提到的抗命那一幕。因為當時氣氛很好，所以天祚帝沒好意思發作。阿骨打知道跟遼國的關係已經搞僵，所以回到自己部落後，開始厲兵秣馬，準備造反。

◎阿骨打稱王起事獲天助大敗遼兵

公元1113年，阿骨打即位，自稱「都勃極烈」。「勃極烈」是音譯，意思是大王（清代的時候就稱為貝勒）。遼國知道後，派人來責備他。阿骨打說，反正你也知道了，等你來打我的話，不如我先打你。公元1114年9月，阿骨打將部落的人聚集起來，約有2500人。大家認為他是個英雄，都願意跟隨他造反。開始遼國沒重視，派了一支地方部隊來打他，結果領兵的人被阿骨打射死。這時遼國警惕起來，派東北部的都統蕭嗣先帶著7000人來打他。完顏阿骨打帶著手下人，迎著遼國的軍隊前進。當時遼軍駐紮在鴨子河。阿骨打的部隊走到天黑時，紮營休息。阿骨打三次倒頭要睡的時候，三次都好像是有人用手把他的頭托起來。他說，這是神在暗示我不能在這睡覺。於是馬上出大帳上馬，帶兵連夜出征，跟遼軍相遇在出河店。當時跟上阿骨打的人只有三分之一，也就1000人，對方大約7000人。阿骨打作戰非常勇猛，最後將遼軍打散。

不久，女真部隊的人數就達到了一萬人。當時遼國曾經有一個說法，叫做「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不知道這是一個古老相傳的預言，還是大家一種感受的表達。公元1115年1月28日（黃曆正月初一），阿骨打在部落群臣的勸進下稱帝，建立了大金國，定都會寧（今黑龍江哈爾濱市阿城區）。同年8月，攻佔了遼國的軍事重鎮黃龍府，聲勢越做越大。

天祚帝於是親自帶領傾國大兵，號稱70萬，準備一舉踏平金國。當時金國只有一萬人，阿骨打手下的將軍說，敵人這麼多，我們不能跟他們打，應該深溝高壘做好防守。阿骨打同意了。結果等了兩天，遼軍沒有來，派人去偵查，捕獲了一個給遼國運糧的人，審問之下發現天祚帝在兩天之前就走了。怎麼回事呢？天祚帝帶70萬人來打他的時候，有兩個人領兵，正職是大奸臣蕭奉先，副職叫耶律章奴。耶律章奴對天祚帝不滿，行軍途中突然發動叛亂，帶著幾萬人往回奔，跑回上京臨潢府，想立一個叫耶律淳的人為皇帝。耶律淳曾經做過東京（今遼陽）留守，此人不是一個將軍，而是一個讀書人。他性格寬厚，大家都很喜歡他。耶律章奴想立耶律淳做皇帝，結果他自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耶律淳自己不同意。耶律章奴沒辦法，只好帶著幾萬人四處游擊，最後兵敗被殺。天祚帝當時回去是去平息耶律章奴的叛亂。

阿骨打聽說這個消息後，下令拔寨，追擊天祚帝，兩天之後追上了天祚帝的主力部隊。當時遼軍人很多，金國的軍隊很少，阿骨打就跟他手下的人說，敵人有中軍，有左翼和右翼，咱們不能分兵，咱們就這麼點人，就直衝中軍，把中軍衝垮，這場仗也就打贏了。果然一切都不出阿骨打所料，遼國大敗，伏屍一百多里。這場戰鬥是遼和金之間軍事實力的轉折點，從此雙方的實力對比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那麼遼國又是如何滅亡的呢？請看下一章《海上之盟》。（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