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龍是中國大陸廣東一名很普通的80後青年,但從2011年至2021年的10年中,他先後經歷了被中共四次請去「喝茶」、被關進看守所、取保候審、監視甚至被判刑。他說,這一切僅僅是因為自己翻牆了解真相、使用推特發表了心中所想。

大陸廣東80後青年劉飛龍在經歷了因發表言論被中共打壓後,2021年抵達荷蘭,奔赴自由。(劉飛龍提供)
大陸廣東80後青年劉飛龍在經歷了因發表言論被中共打壓後,2021年抵達荷蘭,奔赴自由。(劉飛龍提供)

2019年,劉飛龍被廣東省肇慶市端州區法院以「尋釁滋事罪」判處有期徒刑1年、緩刑1年6個月時,中共對他的指控為「於2016年開始使用手機在推特上發布、轉發醜化執政黨、國家、政府及領導人的虛假資訊8,000條,造成公共秩序嚴重混亂」。

大陸廣東80後青年劉飛龍因言獲罪,被中共以「尋釁滋事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緩刑一年6個月。(劉飛龍提供)
大陸廣東80後青年劉飛龍因言獲罪,被中共以「尋釁滋事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緩刑一年6個月。(劉飛龍提供)

劉飛龍告訴《大紀元》記者,他轉發的只不過是被中共極力封鎖的真相,例如迫害人權、活摘器官等,與醜化國家毫不相關。「我否認這些罪名,也否認『造成社會秩序混亂』。」他說,自由表達想法和使用推特是一個人的基本權利,在自由社會也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2021年,他選擇逃離中共的集權統治,抵達荷蘭。

覺醒「三退」

80年代末出生的劉飛龍,兒時因家境貧寒、母親早逝,13歲便輟學到肇慶市做鎖匠學徒。他說,自己曾經也與很多大陸年輕人一樣,接受著共產黨的洗腦教育。直到2007年一次偶然的機會,看到了有關「三退」(退出中共黨、團、隊)以及翻牆的消息,「從此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我發現共產黨宣傳的那些壞人、妖魔化的群體,實際上都不是它所宣傳的那樣。」

劉飛龍開始翻牆閱讀被中共封鎖的六四、迫害法輪功等各種真相,瀏覽不受封鎖的海外新聞網站,觀看「偽火」等影片。

「當看完『九評共產黨』後,我被共產黨的殘暴血腥歷史與本質震驚了,我毅然選擇『三退』。這麼一個邪惡的組織,我恥與為伍。」他說,「回想自己曾舉著拳頭宣誓,要把自己的一生奉獻給這個邪惡組織,就覺得噁心。」

接連被請去「喝茶」

2011年初,互聯網上有人發起了「中國茉莉花革命」,劉飛龍說,當時中共加強封鎖,在百度貼吧屏蔽了相關詞彙,連「明天」這兩個字都發不出去。他就用詞語「趕明」代替「明天」,在貼吧上轉發了這個消息。

「結果第二天,肇慶市端州區的國保大隊隊長帶著一車人來到我開的鎖店,控制我、不許我碰手提電腦,並把我的手提電腦存有(被中共封鎖的)禁書等的硬碟格式化了。」劉飛龍說,當他質問國保大隊隊長:「下載這些書犯法嗎?」國保隊長馬上厲聲威脅說:「信不信我馬上銬你回去(派出所)?」

最後,國保隊長以「逮捕」要脅他寫下「不再翻牆、不傳播中共不允許的信息」的保證書。

而第二次被傳喚,劉飛龍說,他是被「騙」到派出所的。

劉飛龍遭傳喚。(劉飛龍提供)
劉飛龍遭傳喚。(劉飛龍提供)

2014年,因佛山市的陶瓷產業轉移到了肇慶市高要區,肇慶市的PM2.5污染成了全省最嚴重地區,市區內常年灰霾籠罩,「我鎖店裏面的商品常年覆蓋著深灰色的灰塵,從網上了解到這種致癌物的可怕後,我開始關注相關資訊。」他說,「到了7、8月份時,微信圈、百度貼吧-肇慶吧流傳周末到市區牌坊廣場發起『反灰霾遊行』。」

當他如約而至時,發現廣場沒人,「我就以廣場上的標誌牌坊作背景,自拍了個照片傳到百度肇慶吧,吐槽怎麼一個人也沒來?」第二天,「國保騙我上門換鎖,把我騙到寶月派出所對面,然後把我叫進派出所,做筆錄、寫保證書」。

有了這兩次的「因言獲罪」經歷,劉飛龍感到自己受到極大羞辱,人權被中共踐踏。從那時起,他翻牆註冊了自己的推特帳號,了解了更多被中共封鎖的消息。

2017年,他再次被肇慶市國保傳喚,原因是他在推特上訂了一件寫有「一切都是剛剛開始」字的文化衫。

遭審訊、抽血、採集指紋

2018年7月4日,董瑤瓊因反對中共集權暴政,在上海海航大廈前開影片直播潑墨,這宗事件在推特上掀起了一股「潑墨潮」。

劉飛龍說:「大家紛紛仿傚,對戶外的共產黨宣傳畫潑墨,但有人因此被捕。我就在推特上呼籲網友們關注被捕民眾,也呼籲大家參與潑墨運動。」

很快肇慶國保就上門了。當時距離2018年8月廣東省運動會開幕只剩下半個多月,「他們把我帶到端州區湖濱派出所的審訊區,然後採血、驗尿、拍照、錄指紋和掌紋等,每天在不銹鋼審訊椅上審訊十幾個小時,審了數天也找不到我參與潑墨的證據。」

劉飛龍說,國保並沒有因此放過他,而是將他在推特上的數千則推文作為「證據」,以「尋釁滋事罪」對他進行刑事拘留,並押送到端州區看守所。

他說,當時他的推特簽名是遣責中共活摘器官,置頂推文是加拿大世界小姐林耶凡作證聯合國人權理事會的影片。「其實六四事件後,中共緊握著槍桿子與筆桿子,言論空間越收越窄,我清楚在中共嚴密的網絡監控下,發出正義的聲音而面臨的風險與代價。但我的良知,無法讓自己在看到中國共產黨的暴政、暴行時保持沉默。」

看守所所見所聞

進了看守所的當晚,劉飛龍說,他被安排在13號倉(監室),裏面的大通鋪睡著十幾個人,他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睡了一晚。

他表示,看守所裏存在太多黑暗,不僅被逼迫天天洗廁所,還要背「監規」,背不出來不能睡覺,「在看守所裏早上啃饅頭,中午、晚上吃清水煮瓜、幾片豬肉配米飯。夜晚輪流安排兩個人坐著值班,防止有人自殺、自殘等等。」

省運動會結束時,已被關在看守所二十多天的劉飛龍等來了「取保候審」的消息。他說:「當我從看守所出去坐上國保的車時,國保還威脅我說,以他們手上的材料隨便就能讓我坐3、5年牢(實刑)。」

被監視、判刑

從看守所出來後,劉飛龍說,被監控的日子才剛剛開始,他需要每周兩次向國保匯報所在位置,後來改為通過微信發所在位置或自拍影片告知,每三個月要到派出所做一次筆錄。

圖片拍攝於劉飛龍從看守所被釋放的第二天。(劉飛龍提供)
圖片拍攝於劉飛龍從看守所被釋放的第二天。(劉飛龍提供)

一年後,取保候審到期,他的案件被移交給檢察院審查起訴。2019年,廣東省肇慶市端州區法院以「尋釁滋事罪」判處他有期徒刑1年、緩刑1年6個月。在接受廣東省雲浮市雲安區白石鎮司法所緩刑監管期間,他同樣需要提供手機號碼給司法所便於定位,每個月到司法所做思想匯報,並集體勞動。

逃離大陸

在長達三年被監控的日子裏,劉飛龍感到「如鯁在喉」。「現在的中國已經容不下任何異議。社會所有的不公義,不能去斥責中共政權。」他說,在中共極權統治下,毫無法制可言,民眾時常面臨著被迫認罪,「當初我否認上面寫的『造成社會秩序混亂』,不簽認罪書,但檢察院的人威脅我說,不簽量刑建議書就得拿回去修改,意思是我不簽就進去坐牢。」

他還提到,自己曾在進入看守所前被抽血體檢,「很久之前在網上看到個新聞,有個新疆青年被拘留採血後,不久器官被某高官配型了,給安了個罪名直接抓起來火速判了死刑。我擔心抽血、體檢的身體數據被拿去配型」。

出於對自身安危的擔憂,以及對自由的嚮往,「我不想在中共國忍氣吞聲、戰戰兢兢地生活在監控下」,因此今年拿到護照後,就逃離大陸,輾轉到了荷蘭難民營。

呼籲年輕人認清中共謊言

當踏上自由的土地,劉飛龍感觸良多,他說:「沒有了在中共統治下的壓抑與焦慮;不用擔心背後有隻黑手隨時將我抓去喝茶、因言獲罪;我可以自由地在網上、廣場上表達自己的政見。」

通過自己過往10年的經歷,他也希望更多的大陸年輕人能夠走出中共的信息繭房,「翻牆到外面的網絡世界了解更多真實的資訊,不要讓中共的謊言一直蒙蔽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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