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霉的粟米麵饅頭,又硬又黃又黑,像是從灰塵堆裏揀出來的;咬一口,又苦又澀,半生不熟。這些連豬狗都不吃的東西,在被關看守所37天裏,天天如此。」馮秀敏回憶。
居無定所、身無分文、飢餓、歧視、敵意,還時時面臨被抓捕······這樣的日子,是馮秀敏那段歲月的常態。因為拒不放棄修煉法輪功,在長達20年的時間,馮秀敏十年居無定所,2次被關勞教所,十多次遭非法抓捕、關押。
2018年11月,年屆60歲的馮秀敏,隻身從中國天津逃往加拿大,尋找自由棲身之地。2年後的今天,回憶過去20年在中國大陸的經歷,她感慨不已:「同一片藍天下,兩種不同的境遇。」
做好人遭迫害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馮秀敏是天津市住宅熱電公司職員。她經歷離婚、下崗,又患了失眠、胃病。疾病加上精神空虛,使她覺得活著了無生趣,感覺人生走到了盡頭。她想到自殺和出家。
就在馮秀敏絕望之際,1998年7月,馮秀敏一個偶然的機會接觸法輪功,從此走入法輪功修煉。「通過閱讀《轉法輪》,我明白人為甚麼有苦有難,人活著的意義。」 馮秀敏說,「法輪功救了我的命。」
從此,馮秀敏按「真、善、忍」的標準要求自己,努力修復與家人的關係,在單位勤勤懇懇,性格也變得溫和。煉功兩個多月以後,失眠、胃病消失,身體恢復健康,生活走上正軌。那是她人生一段最快樂的日子,她希望這樣的日子能永遠持續下去。
然而,1999年7月20日,中共政府全面取締法輪功,並在全國範圍內抓捕法輪功學員。馮秀敏連續2次去天安門廣場請願,2次被警方逮捕,送到豐台體育館。在40度高溫下暴曬幾個小時之後,又將她們移交給天津警方,關押到天津河西派出所。
在警察局,沒有食物、沒有水、甚至不許睡覺。警察強制馮秀敏24小時不間斷觀看污衊和誹謗法輪功的電視節目。逼迫她簽不煉功的保證書,否則就不釋放。
馮秀敏拒絕了,她跟警察說:「師父教我做好人。我沒有錯。是政府錯了。」
禁令實施後,馮秀敏再也不能公開煉功。中共政府的媒體每天都在宣傳、抹黑法輪功,每天都有法輪功學員遭抓捕、關押。迫害一天天的升級。馮秀敏因為上訪、拒絕放棄修煉法輪功,成為當地警方鎖定的目標,多次遭非法抓捕、關押。
二次進勞教所
2000年7月,馮秀敏被天津特工綁架,拘留15天後,未經任何法律程序,馮秀敏就被送往天津大港區板橋女子勞教所(2013年改名天津女子勞教所),勞教1年。
勞教所高牆大院,白天不見天日,夜晚陰森可怕。在這裏,獄警強迫法輪功學員每天觀看污衊法輪功的洗腦影片;不讓法輪功學員有任何接觸、交流;警察、刑事犯對法輪功學員隨意打罵;扒光衣服,拿電棍電她們,其他警察圍觀,強迫她們轉化。不轉化就不許上廁所,逼迫她們在房間裏大小便,讓刑事犯拿出去倒掉,製造事端,致使刑事犯瘋狂地打罵法輪功學員。
馮秀敏親眼目睹一位法輪功學員絕食,拒絕轉化。勞教所十幾個警察、刑事犯把她按住,給她強制灌食。旁邊的人一層一層的圍觀,被灌輸的人發出一陣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一位勞教所的警察叫囂:「上面說了,對你們(法輪功學員)就是要名譽上搞臭,經濟上截斷,肉體上消滅。」「在勞教所根本沒有人權,各種變相迫害,讓你死不成,活不成。」 馮秀敏說。
奴工迫害
勞教所利用在押人員的廉價勞動力生產奴工產品。馮秀敏被關勞教所1年時間,被迫選豆子。每人每天100公斤,選好後分裝2個麻袋,不合格必須全部返工。完不成任務就會受到懲罰:不許睡覺,不給水喝,不給飯吃,不允許上廁所、罰站等。
勞工每天只允許最多2次上洗手間;如果每天有二三小時的睡眠已經很幸運。如果要趕工裝船,基本剝奪了全部休息時間。勞工極度疲勞、缺乏睡眠,常常有人揀著、揀著,一頭栽倒在開著袋的豆子上,睡著了,手裏還抓著一把豆子,嘴邊滿是豆子。
工作、生活環境骯髒、潮濕,許多人長疥瘡,皮膚流膿、流水,又癢又痛。沒有專門洗手設施。人們工作時,剛摸過流著膿水的手,接著又去抓豆子。
由於工作量大,勞工精神高度緊張。長時間集中盯著豆子,所有幹活的人都逐漸喪失視力。警察就買來1、2元一副的劣質眼鏡,依然無法挽回,勞工的視力迅速惡化。
還有縫襯衣等其它苦工,都是日本、美國的品牌貨。如果縫錯要賠錢和返工,勞動強度大,常常通宵幹活,沒法睡覺。
馮秀敏在勞教所做苦工一年,一直選豆子。由於勞動強度大,營養不良,工作生活環境惡劣,致使她的頭髮全白了,面色蒼白、消瘦。
關「小號」
2004年4月14日,馮秀敏遭到天津市國安局非法綁架,關進河西看守所拘留37天。因拒絕放棄法輪功修煉,她被再次投入天津女子勞教所,勞教2年半。
這一次,馮秀敏絕食抗議,拒絕做勞工。勞教所就罰她蹲小號。在那間隔離牢房,沒有水、沒有暖氣,沒有廁所。只有一個包夾24小時監控她。冬天積極寒冷,馮秀敏把大衣和雪鞋給包夾穿,自己只穿一件薄毛衣和一件薄外套,靠在冰冷的暖氣片上。
馮秀敏被隔離關押14個月,身心極大摧殘,生活幾乎不能自理,她面色蒼白,消瘦,吐血和出鼻血,血色素下降到3克。醫生診斷她得了血癌,生命頻臨死亡的邊緣。
然而,由於拒絕簽字放棄修煉,馮秀敏被延長勞教3個月,勞教2年零9個月。
十年居無定所 剝奪生存權
自從1999年到2008年的十年間,馮秀敏因為不放棄信仰,遭遇取消戶籍 、開除公職、 拒絕租房,以致十年居無定所,經濟極度困難。
1999年9月,馮秀敏去北京上訪被抓捕遣返後,她的工資被降到300元,取消任何獎金福利。300元夠付房租,再無分文買食物。為了生存,她不得不跟房東盟商,遲交50元作為生活費,但仍然非常拮据。有一次,她身上僅剩2毛錢,離下個月發工資還有1周時間。
「那時,我的食物只有鹹菜、饅頭,青菜和肉根本想都別想。」馮秀敏回憶,「有時同事、朋友帶點吃的。飢一頓,飽一頓是常有的事,餓了就喝水。」馮秀敏回憶。
2001年2月,就馮秀敏從勞教所獲釋,身心受到嚴重傷害。此時她才發現,她的戶口已經被河西警方取消。在中國,沒有戶口就不能辦理身份證。當地警察以沒有戶口為由,迫使房東不租房給她,甚至找社會流氓驅趕她。
馮秀敏被迫不斷的搬家,在那一年多時間裏,馮秀敏被迫搬家達15次之多。但不管她搬到哪裏,警察就跟蹤到哪裏,逼迫她搬家。
2004年4月,在馮秀敏第二次進勞教所2個月後,天津住宅熱電有限公司解僱了她,並收走了她的房子,把她的私人物品扔到煤倉裏。馮秀敏在那家公司工作了25年,但她解僱後沒有獲得任何補償。
2007年1月,馮秀敏第二次從勞教所獲釋。走出勞教所大門,她立刻面臨無處可去:沒有房子,沒有工作,沒有任何收入,身無分文。
中共政府禁止任何僱主僱用法輪功學員,致使馮秀敏多次找工作被拒絕、辭退。她被迫再次四處流浪。
白天,馮秀敏找各個部門上訪,天津市信訪辦、勞動總裁中心等。她不斷向各相關部門遞交請願信,但不是相互推諉,就是再沒下文。
馮秀敏又找報社、律師求助,但沒有人敢碰法輪功案件。
中共政府利用媒體妖魔化法輪功,人們對法輪功學員充滿敵視、仇恨。沒人敢接待法輪功學員,即使親戚朋友也一樣,大家都怕惹事。
馮秀敏處於求助無門,孤立無緣的境地。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她不知道該到哪裏落腳,有時找同修家住宿一晚。那時,她就在塘沽、大港到處流浪。
有一天實在沒辦法,馮秀敏來到了火車站,她希望在這個人來人往的公共場所找個容身之地。然而,火車站乘警來來往往。她既沒行李,又沒車票,還沒有身份證,一旦查到就會被抓。火車站也不是她久留之地。
居無定所、身無分文、飢餓、歧視、敵意,還時時面臨被抓捕······這樣的日子,是馮秀敏那段歲月的常態。
「我經歷的太多了,這些本不是我應該失去的,是中共政府強制剝奪我的生存權。」
「那時唯一支撐我走下去的,就是我的信仰。我堅信我無罪,法輪功沒有錯,真、善、忍沒有錯,我堅信邪不壓正。」 馮秀敏說。
同一藍天下兩種處境
直到2008年,馮秀敏住到父母家,才結束了流浪日子。此時,經過艱難申訴,馮秀敏終於上了戶口。但警察仍然幾次上門騷擾,致使年邁的老人十分恐懼焦慮。
2015年,馮秀敏的父母去世。她不得不搬到最便宜的地方租房。之後,她靠父母分得到一點遺產生活。但是,她仍然在警察的監控之中。
2017年7月到2018年3月,馮秀敏又遭遇2次綁架、關押。最後一次獲釋後,警方在她住所對面安裝監控器,日夜監控她。
「這裏沒有我容身之地。」馮秀敏曾多次想出國,尋找自由之處,但苦於沒有資金。這次,她用父母留給的遺產,買了張飛往加拿大的機票。2018年11月,馮秀敏離開中國,來到加拿大。
「我還沒有為這個國家做出一分錢貢獻,可是一來,政府就給我安排好生活。而在中國,我是那裏的公民,就因為我修煉法輪功,那個獨裁政權剝奪我的生存權力。」 來加拿大2年,她深深感受到,同一片藍天下,人們生活的兩種不同境遇。
馮秀敏對加拿大政府充滿感激,她希望儘快結束中共獨裁統治,讓中國人也擁有一片自由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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