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做功課時寫錯了字,總會用膠擦把錯字擦走,然後重新寫上正確的字,但鉛筆的墨碳有時會調皮的遊走去其它白晳的位置。老師將功課派發回來的時候,那個代表功課欠整潔的小豬印章總令我耿耿於懷。到稍為長大的時候,就改用塗改液,但使用的時候總是太心急,不論書寫的過程中,還是整理的過程,情急之下只要塗改液尚未乾透,不是手掌遭殃,就是功課像被油漆般塗過,即使到了晚上洗澡時,也不是能夠輕易地徹底沖刷乾淨手掌的油跡。凡走過必留下足跡,那個證明你總是那麼粗枝大葉的印記會伴隨你到翌日。至於改錯帶出現的時候,筆者已經很少運用紙筆書寫,因此也就沒有多少使用心得,大概是改良了塗改液要等待乾透的缺點吧?現今以數碼電子存檔的方式已成為主流,有甚麼出錯了或不滿意的東西,只要在鍵盤輕輕按上刪除,那些刺人眼目的不滿之處,就如水過無痕般被完全塗抹乾淨,一了百了。

《左傳》有謂:「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三不朽。」立言即是留下文字、留下紀錄,讓後世能夠了解前人經歷,是為思想、經驗與文化的傳承,好讓後世欣賞、借鏡甚至鞭策。然而誰人才是這些記憶的主筆人?以往的歷史多為官方史家所載,雖然對當朝帝王之事會有所隱諱,而坊間亦有其它版本的野史流傳,朝廷也不多加干涉,可見古代封建社會雖然專制,對待文字紀錄卻不至專橫。當然也有朝代對文字十分敏感的,大興文字獄以樹立威信,但也只屬短期的手段。歷史當中,大概沒有任何一個封建朝代對文字紀錄的控制會像今日的中共一般了。或許「控制」二字尚且略嫌溫和,我還是改用「扼殺」會更好一點吧。就像我們小時候用膠擦、塗改液一般,那種抹除,也總會留下一絲痕跡。諸如「六四」沒有任何一個市民傷亡、後又改稱傷亡人數有數百人,但真相卻是一絲不掛地被媒體報道出來。這種塗抹刪改不就跟小學生的伎倆很像嗎?到後來又改用了塗改液,為了各種「和階」的手段,感敏字被蔽屏了,只是他們連裝模作樣地補上新字的掩眼法也懶得去粉飾了,但這卻也逃不過人民的眼睛,有的總會利用「時差」事先把這些文字保藏,才讓中共落得個黑色油漆沾滿血手的鐵證。

到了今日科技數碼年代,手法卻更是赤裸裸的,簡簡單單的一鍵刪除,就把諸多的紀錄與真相塗抹得一乾二淨。當然,港共的政治操作水準還是個幼稚園班級別,這一年間大刀闊斧地修訂教科書,審查民間媒體及各種文字紀錄,手法都明顯而拙劣得很。這倒讓我想起了往昔常指責日本否認侵華事實,修改歷史的中共治下,倒是有甚麼資格去「粗暴干涉它國內政」了?對於這些文字紀錄的真相肆意粉飾塗抹,中共不就是當中的表表者嗎?怎麼一百步罵起五十步起來了?筆者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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