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聲!唔准駁嘴!」乍看以為是父母教子,怎知原來是校長對老師旳訓斥。一間怎樣的學校,一個怎樣的校長,一群怎樣的老師,才會衍生這種匪夷所思的一言堂文化!

死因庭召開聆訊,研究天水圍東華三院李東海小學林麗棠老師在校內墮樓死亡的原因,由於傳召證人作供,於是有機會得聞校內其他老師的證詞。這些證詞既有同情墮樓老師,也有批評校長的行為霸道,不過最令人心酸的,莫過於有老師作供時坦言,由於擔心被秋後算賬,「唔知下場係點」,當時即使對校長有不滿,也不敢向學校校董會反映;換言之,她寧可選擇沉默不語,而不選擇為弱者執言。

根據死因庭的口供,校長在學校內的霸道作風早已人盡皆知,對個別老師的欺凌也不是單一事件。該名老師自殺前陷於情緒崩潰,身為她的直屬上司作供時坦言:「我哋每個人都有機會犯錯,真係要去到最盡嘅邊緣,逼到人冇彎轉咩?」遺憾的是,為甚麼這番並不深奧的處世之道,只能成為死因聆訊的供詞呢!如果她能夠早點向校長直白,是否可以挽回一條性命呢?不過如果之所以成為如果,就是因為再沒有如果了。

韓國電影《目擊者》內容講述一宗兇殺案,一個冷血兇手綁架了一名少女後將她殺死。少女被殺之前有幾個機會可以逃出魔掌,先是兇手到油站入油,油站職員發現後座有異樣,心裏起了疑心,卻選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兇手行兇現場臨近民居,其中一名保險公司的中層主管目睹案發經過,準備報警,卻被妻子起床驚醒,突然亮起的房燈引起了兇手注意,也令主管擔心兇手知道自己處身位置而打消了報警的念頭。警方發現屍體後展開調查,深信兇案現場附近是一個小社區,人口不多,總能夠查出一點線索,怎知附近社區領袖居然呼籲杯葛警方的調查,為的是曠日持久的調查會令該區的樓價下跌。如此這般,就算警方已找到了嫌犯,卻無法找出一個肯挺身而出願意指證他的人。電影要控訴的,是大都會背後一個個冷漠冰涼的人心。

德裔政治思想家漢娜鄂蘭(Hannah Arendt)曾經以特約撰稿人身份,現場報道前納粹德國高官艾希曼的審判,並將之寫成《艾希曼耶路撒冷大審紀實:平庸之惡。》阿道夫艾希曼(Adolf Eichmann)被稱為「納粹劊子手」,負責執行猶太人的大屠殺行動。他被審訊時認為自己只是執行者,沒有殺過一個猶太人,因此起訴他是錯的。漢娜總結了整個審訊之後指出,「真正的道德議題不是由納粹的行為引起,而是那些『協調』自己去配合這個信念而行動的人。」對於艾希曼的辯護,漢娜認為這是平庸的惡,因為艾希曼手握大權,有能力決定自己的行為是對是錯,最終卻附和政權甘願做一個平庸的人,作出違反良知的決定。「他不是沒有能力去思考,而是放棄了思考,因為人類一認真思考,即表示他要背負起良知的重擔,並為思考的結果作艱難的抉擇。」

這也解釋了為何無數警察、公務員甚至法官會甘心為一個專制政權服務,因為他們放棄了思考之後,不但毋須要接受良知的拷問,也很快就忘記自己選擇了惡。

作為有權者而選擇平庸,其實是甘願做邪惡的幫兇!◇

 

------------------

📰支持大紀元,購買日報:
https://www.epochtimeshk.org/stores
📊InfoG:
https://bit.ly/EpochTimesHK_InfoG
✒️名家專欄:
https://bit.ly/EpochTimesHK_Colum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