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居美國的安徽民運人士、自由作家張林有一個最大的遺憾,這是他內心深處的一道傷痕,儘管世事變遷,歲月流逝,但那道傷痕還是觸碰不得。尤其在翻看大女兒小時候的照片時,那個有著大人般憂鬱神情的女孩就會撕開他心中的傷口。
「哦,我的女兒」,他在心中嘆息,「我拿甚麼才能撫平你幼小心靈所受的創傷!」
那是張林永遠失去了的女兒的童年時光,在他的大女兒張儒莉從出生到七歲之前,張林只和她相處過一個多月。
張林16歲時就發出「拯救中國人」的宏願,從那一刻開始,他就把全部身心投入到反抗中共、爭取自由民主的事業當中了,所以他年輕時根本沒想過結婚。
「我在青少年時期,便經歷了長期孤獨的、痛苦的思考,認定共產主義是一條死胡同,只能給中國人民帶來無窮無盡的災難,所以我很早就從事地下民運活動。」張林說。這條與狼蟲虎豹結伴而行的人生之路註定不會平坦,不被吃掉也會缺胳膊少腿,筋疲力盡,顯然不宜結婚生子。
但是愛情卻不期而至。八九六四第一次坐牢出來之後,張林仍然保持著入獄前的鬥志。他當時寫過一篇文章,鼓勵自己要像那個初到黑暗人間的普羅米修斯一樣,自取火種,照亮大地。
1993年初張林在蚌埠開辦了一個「三楚事務所」,名義上做中介生意,其實他就是想建立一個據點,聚集民運力量,培養民運骨幹。這個「三楚」也是他處心積慮起的一個名字。他說,「因為中國歷史上有『楚雖三戶,亡秦必楚』之說,而我一向認為,共產黨和秦王朝一樣兇惡殘暴。」
張林還作了一幅「三楚武士」畫。畫中一個頂天立地的武士端著一支方天畫戟站在那裏。他剃著光頭,目光如炬,幾乎赤身裸體,他的腳如樹根深入大地,他的背後是犬牙交錯的群山,頭上的彩雲之間是古烈先賢。
張林說,這個氣拔山河的武士當然是孤身挑戰共產黨的他自己的化身。但是在他的培訓民運人才的「三楚學校」開門第一天,就遭到中共警察的光顧,他們勒令他關門,否則就送他進監獄。
張林的辦公室裏有個女秘書名叫紀曉,是個美麗的江南女子,溫柔如水,芬芳如蘭,口如含朱丹,指如削蔥根。張林當時正因為民主運動沒有進展而心煩意亂,痛苦不堪。紀曉無微不至的照顧溫暖了他孤寂的心,他們相愛了。
張林很快發現,他沒有財產也沒有穩定的收入,在共產黨的統治下要堅持民運理想又讓他時時處於危險當中,他不能給一個女孩正常的幸福。但是癡愛他的女友不相信他口中說的危險。
一天紀曉告訴張林,她懷孕了。張林吃驚地望著她,不知所措。她說:「我想給你生個孩子。」
「我只想給你生個孩子。」紀曉執著地說道,「我不管你是否想要,我願意獨自生下她,獨自撫育她。」
紀曉的堅定與堅強讓張林受到強烈震動,他同意結婚。但是因為當時紀曉的戶口在外省,辦手續很麻煩,他們就在親戚家舉辦了一頓喜宴先告知大家,準備回頭辦理結婚證。
1994年4月,第一個女兒要出世的時候,當時共產黨正在追捕張林,他已經不能在家鄉公開露面了。一天晚上,張林趁夜潛入家中探望即將分娩的妻子。
他抱著快臨盆的紀曉卻不知怎樣安慰她,他一面憧憬著早日見到他的小生命,一面對著眼前的黑夜輕輕嘆息。「她在我懷裏低聲抽泣了一夜,孩子就要出世了,而我們沒有錢,我甚至連自由都將失去,前途黯淡得令人窒息。」
第二天,就在張林去探望一位民運朋友時,突然出現一個特務,他得趕緊離開蚌埠,連大路都不能走,只能騎輛單車抄小路驚險逃亡。一直到妻子生孩子,張林再也沒機會回家。他知道妻子在流著眼淚盼著他回家,而門外就有鬼鬼祟祟的人拿著手銬等著他。
五天之後妻子分娩,分娩的時候難產大出血,情況危急。醫生問在場的張林母親:「如果只能存活一個,保誰?」
老太太嚇得要死,懵懵地說:「只有先保證母親存活,否則母親死了,孩子靠誰撫養呢?」
等到張林第一次看見女兒的時候他已經被共產黨抓進了監獄,那時女兒三個月大。此前的94年5月26日,美國總統克林頓剛宣佈無條件給予中國貿易最惠國待遇,回頭共產黨就把藏身在北京朋友家的張林逮捕了。這回他們說張林和未婚妻非法同居,給他扣上一個「耍流氓」的罪名,判三年勞教。
「那份決定書絲毫不提他們三十次審訊我時提到的政治問題,卻說我非法同居……」張林怒不可遏,「罪名之荒唐,幾乎把我活活氣死,我開始了長達兩個月的絕食,那是我第二次抵死抗議。我實在嚥不下這口氣,所以這次絕食最為慘烈。我對這個國家、對這個政權是徹徹底底絕望了,我不想活了。」
張林後來知道,當時掌權的江澤民有一個內部指令,即把政治案件「非政治化」處理。「我略微估計了一下,自從江澤民實際掌權以來,將近一半的民運人士以莫須有的罪名被捕入獄;另一半人的判罪也名實不符,嚴重違反了中共自己制定的法律。」
長期絕食讓張林的抵抗力下降,全身潰爛,周身惡臭難聞。周圍的人把他當成一堆垃圾,掩鼻而過。沒人願意端水給他喝,他只能扶著牆,一點一點挪到水池邊。後來不絕食了也吃不下去飯,只揀幾塊南瓜或者青菜象徵性的吃兩口。那段時間,他一個星期吃的飯還沒有以前一頓吃的多。
在他走路都困難的時候,隊長把他調到菜園班,強迫他幹活。張林不從,隊長就把他的衣服扒光,用電棍電他。張林再一次絕食,他太絕望了,彷彿一下子墮入地獄深處,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希望。
難道只有用生命作為代價才能反抗中共嗎?他才三十歲啊,他又幹了甚麼事情呢?《中國地方志·蚌埠志》上面記錄了張林的「反革命罪行」。裏面列舉了他成立的包括蚌埠「中國民主黨」在內的各種組織,他在全省各地領導的各種群眾集會與運動,以及他的關於「政治民主化、經濟私有化、文化自由化」等政治主張,說他「企圖推翻社會主義制度」。這些在張林看來天經地義的,只要不是奴隸的人都享有的自由嚮往,都成了共產黨羞辱與虐待他的理由。那麼,他寧可倒下,用死亡來對抗中共。
有一天,張林發現自己聽力不行了,別人衝他大聲喊他才能聽見,而且眼睛也不行了,經常發生錯覺。他的記憶漸漸模糊,他依稀記得自己曾經奄奄一息地躺在一張椅子上,像在夢中一樣,他看見了他的妻子和女兒。看著小小的幾個月大的女兒,張林淚如雨下。他在想,「我死後,妻子如此病弱,我的女兒誰來照料她,撫育她啊?」
共產黨的殘暴讓張林絕望想死,而可憐的女兒又激起他活下去的願望。後來,因為妻子把張林的情況告訴了「中國人權」組織,海外的呼籲終於讓中共當局把張林在第十次絕食的第六天時送進了醫院。
在三年勞教期間,張林只見過女兒三面。最後一年裏妻子和女兒就不再來看他了,這讓張林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張林走出監獄的時候,沒人接他。回到家中,他看見三歲的女兒正坐在小板凳上看一本幼兒識字課本。感覺到張林在注視她,女孩馬上跳起來跑到媽媽身後看著他。
因為張林沒完沒了的逃亡與囚禁,紀曉精神早就崩潰了,她曾兩次自殺未遂。那天她對張林說,「我愛上別人了。」她說她所以還守在家裏,就是為了把女兒交給他。那生下來就沒有父親的女兒從此又失去了母親。
張林終日與中共周旋,朝不保夕,經常性地亡命天涯。在又一次逃離的前夜,他把三歲的女兒託付給一個信任的朋友,在那以後很長的時間裏,孩子半夜裏一直哭著要媽媽。
彼時的張林未老先衰,不僅外表衰老得根本不像30出頭的年齡,心境也十分蒼老。而且他患了嚴重的勞改後遺症,天天做惡夢。
在夢裏,總是有一群怪物在張林後面窮追不捨,有毒蛇、有老鼠、有野豬,還有豺狼,怎麼也擺脫不掉。他的雙臂總是很吃力,像翅膀卻飛不起來,就一直下墜,一直到驚醒;有時是在荒野中,他被人追擊慌不擇路,鑽到草叢中就出不來了,他沒有水沒有食物,手裏只有一根木棍,聽著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息聲,警惕著旁邊隨時可能撲上來的野獸……
他經常邊逃邊想「我並無罪惡,那些人究竟為何要窮追我不捨?絕望已極,看來只有一死了之了。又怎樣死呢?」這時的張林就會從絕望中醒來。
醒著的時候張林也表現出焦慮、自閉、失憶和失眠等勞改後遺症。他總是一副心神不定,煩躁不安的樣子。丟東西、丟錢、褲子扣子忘記扣是經常事,弄得他做完了事老是再檢查一遍,讓旁人以為他是精神病;給別人講一件事情的時候,講了一半就忘記了下一半……他再也不是那個一天看幾十萬字的小說,然後可以幾乎一字不差地複述給別人的過目不忘的張林了。
雖然女兒在朋友夫婦的精心照料下成長起來,但是後來讓她去新的監獄看爸爸的時候,她卻不認識他了。直到她長到七歲,張林又成家以後,才把她接到身邊。
2001年的時候,張林在廣州一個超市遇到了年輕美麗的營業員方草。他雖然三次入獄坐過8年牢,看上去像五十多歲的老人,但是他的詩歌以及哪怕身上有100元錢也要拿出來幫助朋友的善良打動了方草。他們結婚了,有了小女兒安妮。
「雖然他是我的丈夫,但他也像家長,像老師一樣。」方草在2005年接受《大紀元時報》採訪時候說,「他很堅強,這麼多年來很艱難地從事民運事業,而且基本上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雖然倒下了,被擊垮了,但他堅強地站起來,永不放棄。」
張林說,因為他永遠失去了陪伴大女兒度過童年的機會,所以他把小女兒安妮看作是上帝給他的恩賜,他從方草懷孕那天起就陪著小女兒,直到她10歲那年,小安妮和姐姐被美國「女權無疆界」的創始人瑞潔·利特爾約翰(Reggie LittleJohn)領養而逃到美國。
然而,孩子的媽媽方草也最終沒能忍受住中共對張林的殘酷迫害以及對她本人的跟蹤與監視,她從來不敢打開窗簾,久而久之,她厭倦了這種永遠在黑暗裏看不到光明的生活。她對張林說,「我和你在一起這麼多年來沒睡過一天安心覺,我總是擔心突然又有一班人闖進來把你抓走,我總是擔心窗簾的後面有一雙窺視的眼睛……」
可是,張林沒有選擇,他生來就是中共的敵人。「我不能與中共這個魔鬼為伍,我天生厭惡它們,只要我活著一天就肯定要跟它們對峙一天。」他說,「我的愛人總是容忍不了這個,所以我的愛情在我每次坐牢的時候就基本上失去了,因為她看不到希望。」
中國出了奇蹟
97年把大女兒託孤之後,張林曾經來過美國一次,那時他正處在勞改後遺症中不能自拔。在紐約的時候,他出了門是一個活躍的民運人士,回到家裏就又陷在煩躁抑鬱中。
張林既不能讀書,也寫不了字,每天或是坐在一把從大街上撿來的破椅子上沒完沒了地抽煙喝酒,或者去百老匯大道與八十二街交口處的一家比薩餅店喝咖啡,透過玻璃看著大街上走著的那些健康快樂的黑人、西班牙人,或者印度人,他心裏弄不明白,為甚麼只有中國人那麼愚昧而貧困?然後,他就幻想著如何搗毀中共,如何能夠「摸到中共的要害穴位,一針扎進去,四兩撥千斤,一舉推翻共產黨。」
張林感覺自己一事無成,整天生活在心煩意亂的情緒中。他很傷心,他覺得他在美國沒有像想像的那樣盡情地攻擊中共。在國內,共產黨把他抓進大牢折磨,在國外,中共又派特務孤立、誹謗他。最後,已經得到美國政治庇護以及綠卡的張林決定回國。
1998年10月29日,張林坐上了從紐約飛往香港的飛機。他像兩千年前的荊軻一樣,抱著與中共同歸於盡的決心。他寫道:「共軍雖千萬人,吾往矣!風蕭蕭兮,東方寒,猛士一去兮不復還!」
那時張林的護照早就做廢了,他和一個朋友從香港偷渡回國。到廣州的第三天他們雙雙被捕,罪名是「非法入境」,勞教三年。他走進了廣東花都縣赤泥鎮的廣州第一勞教所,他還記得那裏是洪秀全的出生地。
轉年的1999年7月20日,就是法國大預言家諾查丹瑪斯所預言的「恐怖大王從天而降」的日子。共產黨頭目江澤民和中共中央開動全國幾千家媒體,如《聖經》中所說的那個惡毒的獸的嘴一樣,攻擊一個無辜的修煉群體。從那天開始,全中國人,以至全世界人都聽到了一個以前他們從來沒有注意或者從來沒有重視的名字——「法輪功」。
在這場正邪大戰的最前沿——黑暗的中共監獄深處,那個正在心灰意冷地苦熬年月的反共戰士張林,也頭一次聽說了「法輪功」。從一開始,他就對法輪功懷有莫名的尊敬和同情。特別是在一次深夜裏聽到了從鐵窗外傳來的法輪功的真相廣播之後,他更覺震撼與興奮,他對中國人又重新生起了希望。
那是2001年冬天的一個夜裏,張林正在廣州第一勞教所第六大隊監室的鋪板上睡覺,忽然被一陣喇叭聲驚醒。仔細一聽,天啊,廣播裏宣傳的是「法輪大法」!說天安門自焚是假的,是中共國安部蓄意導演的醜劇,同時還播放了李洪志先生的講話。
因為喇叭聲音很大,所有人都驚醒了。大家湧到窗前觀看,發現喇叭聲是從勞教隊後面的山中傳來的。
這時,整個勞教大院上空的燈光一下子亮了起來,幾個大隊的探照燈不停地掃來掃去。那個值夜的外號叫「野豬」的隊長揮舞著電棍大喊:「都給我回去!都給我睡到被窩去!摀住耳朵!不准議論!不准說話!不准上廁所!……」
張林感到一場暴風雨就要到來,心噗噗跳個不停。後來廣播聲漸漸微弱,大家仍然竊竊私語,都說「法輪功太神奇了」「太了不起了」,敢在勞教隊播放真相,這可是五十多年來第一回啊!
第二天大家聽說,昨天半夜有200個幹警去後山搜捕法輪功。因為夜裏在荒山野嶺裏走路,還沒有燈,很多警察摔了跟頭,有的牙齒摔掉了,腿也摔斷了,有的從山上滾下來了……終於在天亮時找到了那個大喇叭,發現電池也快耗光了,一個人也沒有抓住。
「在過去的二十年裏,在監獄裏最英勇的就是法輪功,我沒有見過像法輪大法弟子這麼英勇無畏的人。」張林說,「我覺得我在民運人士裏面算的上是最英勇的,但是我的勇氣還是比不上大法弟子。」
在赤泥勞教所有一個專門關押法輪功學員的中隊。張林看到,很多人因為受虐待而得了疥瘡。他自己也得過,知道那種東西痛癢難忍。他就給大法弟子們送過去幾條內褲,供他們換洗。
「但是他們都能平靜面對苦難,從容不迫,自始至終都能保持理性和善良,令人感動。」張林說,他出於敬佩和同情,經常偷偷和法輪功學員接觸,了解情況。
張林記得,有一次在一個節假日的勞教所全體大會上,有一個職業為播音員的大法弟子突然站起來就說:「法輪大法好!你們不要誣衊法輪功,無論你們怎麼誣衊,真相總有一天要大白於天下!法輪功倡導的『真、善、忍』總有一天會得到世界的承認!」
在場的幾十個幹警像狼一樣朝那名法輪功學員撲過去,那樣子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然後硬是把他連抬帶架地拽出了會場,那位法輪功學員邊走邊喊「法輪大法好!」。當時會場的三千人都被法輪功學員的英勇無畏、大義凜然的樣子震撼了。
後來,另一個「飛毛腿」隊長找張林談話,還對他說:「要是你們民運像法輪功這樣團結,這樣堅定,互相忘我支援,我們也就不敢欺負你們了。」
同時,張林看到那個「老臭蟲」教導員正在找法輪功弟子訓話。不過這個平時凶狠狡詐的「老臭蟲」一反常態,和顏悅色地問那名法輪功學員:「你們到底有多少人?是不是有幾千萬?你們為甚麼要堅持下去?我一點都不明白,這樣堅持有甚麼好處?你們自己被抓進來,受苦受罪,還連累家人。我們共產黨人都是為了利益加入共產黨,而你們究竟是為了甚麼?」
大法弟子回答:「我們為了真理,我們為了正義。我們有我們的信念,我們不損害任何人,但對於任何非法打擊迫害,我們也不會低頭!」
看到那些為了堅持真理,坦然地獻出自己的財產、自由和健康的法輪大法弟子,張林又感動,又佩服。他後來說,「在中國有一個奇蹟,那就是法輪功。」
他2003年在自傳《悲愴的靈魂》中寫道:「我從事民運近二十年了,總是失敗,我認為這主要是因為中國人普遍的道德墮落,極端自私自利所導致的。後來我常常想,法輪功從修煉人的道德品行入手,很有可能在為中國人提供一條出路,使大家最終能從道德沉淪中崛起。不僅如此,很有可能,正是法輪功,在為東方文明的真正復興,奠定堅實的倫理基礎。」
張林總結說,之所以法輪功在中共長達二十年的殘酷鎮壓中屹立不倒,就是因為他們的「真、善、忍」信仰。他在法輪功弟子的身上看出了信仰的力量,這是中國人最缺失的東西。
「第一,大法弟子有信仰,有愛心,他們互相扶助,他們珍惜和珍愛自己的兄弟姊妹;第二,他們能有效地化解或者寬容內部的矛盾,解決人與人的關係問題,這實際上是中國人的一個奇蹟。」
自從在獄中認識了法輪功群體,張林出獄之後就和法輪功學員合作。他認為,共產黨一定會死在迫害法輪功這件事情上。他回憶,無數國保跟他抱怨過,說他們這活不能幹了,白天黑夜天天要出去巡邏,去撿法輪功的傳單。
這樣的「工作」他們已經幹了二十年了,沒完沒了,不幹就把你開除或者送監獄。「他們先去大街上像猴子一樣趴在地上看有沒有傳單,有沒有碟片,然後撿一遍才能睡覺;第二天又跑出去撿,弄得他們魂不守舍,沒有舒心的日子過,一個個叫苦不迭。」
而法輪功卻越傳越廣,二十多年來把他們的真相傳單撒遍了神州大地。
「法輪功堅韌不拔的努力對中共是一個巨大的消耗,它也很頭疼,想方設法擺脫法輪功的抗爭,又擺脫不掉,因為它不願意放棄邪惡的立場……不管它對法輪功怎麼殘害,它都損害不了法輪功的精神。所以我覺得共產黨最終會被拖垮。」張林說。
終於來到美國
2018年1月,當結束五次牢獄、在十七個監獄之間度過十六個年頭之後,孑然一身的反共鬥士張林終於再一次來到美國這片自由的土地。在紐約甘迺迪國際機場,他的兩個已經長大了的女兒拿著鮮花與歡迎的人群一起迎接她們的父親。
「爸爸,又見面了!」小女兒安妮跑過去抱著張林,撒嬌地恭維老爸道,「您一點都不見老!」
大女兒儒莉也上來和爸爸擁抱,她不像妹妹那麼愛說,只是安靜地笑著,不錯眼珠地看著爸爸,她的爸爸不會再像以前無數次那樣突然消失了,所以她發自內心地歡笑。
張林激動地抑制著喜悅的眼淚。他說,女兒們是他最重要的財寶,看到她們這麼健康、快樂而自信,他要對營救和撫養兩個女兒的瑞潔道一萬次感謝。
那天在機場,張林提到了為中國的自由已經獻出生命的朋友們。他說,他在美國也要為在國內與中共抗爭的戰友們,以及那些沒有權利的中國人發聲。
如今,張林正在這麼做著。他實踐著他在自傳的最後一行寫的那句話,「只要有一口饅頭吃,我就能戰鬥下去,直到我的祖國從共產主義專制下解放出來,直到與我血脈相連的同胞們獲得自由!」#
(希望之聲《往日回首》欄目為此文作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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