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正氣 四

話說納蘭被皇甫急召入宮,郭絡羅略述原委。玉林風塵僕僕,不及卸甲棄刃,回稟詳情。

皇甫聞之大怒,立然起身,喝道:「百姓如此怨憤,爾等如何食君之祿?!」

六部尚書齊跪:「臣有罪。」

餘者皆拱手道:「王上息怒。」「現下如何?可有平息民憤之策?」皇甫落座龍榻,朱公公舒背。稽世予拱手道:「回稟聖上,可效仿明君,下詔罪己,告罪於天,祈望上天憐見,護祐國民。」

此話一出,擲地有聲。大學士屈晨銘拱手道:「臣附議。」

氣氛凝凍半晌,皇甫一言不發,面沉如水。僵持之際,大學士屈晨銘上前一步,欲陳清利害之際,不料一道奏摺襲面,牙齒滲出血來。

皇甫怒然起身,喝道:「天子孤便是天,何罪之有!」

「臣惶恐。」餘臣皆跪。皇甫眼神睥睨,陰冷至極,看向武平王,道:「所有違抗孤令之人,都該殺。令武平王納蘭庭芳,率軍一萬,清剿暴民。」

口諭已出,納蘭一動不動,彷彿未有聽見。

皇甫不耐道:「你是聾了麼?」

納蘭拱手道:「臣督辦禁曲一案,正值緊要關頭,恕臣無暇分身。」

皇甫陰冷道:「你以為,孤還在與你商量?」

納蘭道:「請王上收回成命!」

皇甫大怒,道:「連你也要反了麼?」

「臣惶恐。」納蘭跪地道。皇甫大怒至極,牽引傷勢,怒咳不止,朱公公連忙安撫,道:「王上保重龍體。王爺想來是日夜操勞......哎呦......」話未說完,便教皇甫一腳踢倒,滾了幾級台階,趴在地上,抖如篩糠,自打嘴巴:「王上恕罪,王上恕罪......」

一眾大臣,盡皆跪地求饒。「安靜!」

皇甫喝道,偌大金鑾殿上,立時鴉雀無聲。只聞一句暗啞:「孤再問你,到底去是不去?」納蘭跪地叩首,道:「臣惶恐。稽大學士所言極是,請王上准奏。」說罷,伏地不起。

「呵呵......呵呵呵呵......」皇甫冷笑一陣,語氣冰冷之處,夏水結冰:「孤教你督辦禁曲,你便推三阻四;現下鎮壓暴民,你又置若罔聞。你這堂堂武平王府,還要兵符何用?!」

「王上息怒。」

納蘭眉心深鎖,想不到此次王上如此大怒,竟要收回兵符。

「來人!」皇甫喝道:「令武平王即刻交出兵符,違令者斬。」

「王上三思!」玉林大喝一聲。皇甫斜睨納蘭,道:「愛卿,可有話說?」

玉林小聲兒道:「傻子,快快先答應了,莫令祖上蒙羞。」豈知納蘭庭芳巋然不動,拱手道:「臣,遵旨。」說罷,探入懷中,取出兵符。

朱公公勉力起身接過,呈予皇甫。皇甫手握兵符,不再理睬納蘭,看著禮部尚書秋悲葉,道:「速將搶劫國庫暴民,盡數剿滅。」

「臣惶恐。」秋悲葉伏首接旨,心內大喜。

「王上三思。」鐸克齊道。

皇甫眯起眼睛:「愛卿方才不說話,現下又有何高見?」

鐸克齊道:「秋大人乃是禮部尚書,未曾領兵,還請王上三思。」

「臣附議。」郭絡羅道:「禮部職責乃是敬天法祖,祭祀事宜。掌兵之事,刀光劍影,恐怕不妥。」

皇甫冷笑一聲,道:「禮者,首推君臣之道。暴民不懂得服從君王,便令軍士以刀槍教育,也好明白,違抗『天』命,便是無禮之舉。退下吧!」

屈晨銘便要再諫,卻被稽世予拉住。

皇甫回宮,大臣四散。

兵權被奪,鐸克齊正要上前安撫,卻對上納蘭一張臭臉,好個沒趣。◇(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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