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解封後,染疫死者家屬對當局的追責聲浪不斷,但因遭到當局嚴密監控、打壓,致使很多人不敢對外講訴親人的遭遇,同時也有許多家屬不願意提起這段悲慘的經歷。黃陂區的李惠(化名)丈夫感染了中共病毒(俗稱武漢病毒、新冠病毒)於2020年2月18日去世,年僅54歲,她忍痛講述了這一段傷心事。

李惠說,她的丈夫是武漢的中學教師,於2月4日晚上開始發燒,2月7日才找到床位,2月18日去世。醫院後來不允許家屬陪伴,但又不及時向家屬通報病人的情況。她丈夫去世前兩個小時打電話到醫院才得知丈夫需要插管,兩小時後再打給醫院,丈夫已經去世了。

她說,丈夫開始發燒後就帶他去了黃陂區人民醫院,醫生說沒問題,回家多喝水就行了,但當時拍片已經看到肺部出現玻璃纖維狀病變。

「如果醫生明確說就是這個病例的話,我們也重視,因為他們一直說這沒甚麼,這沒甚麼,所以我們也沒重視,後來一直到嚴重。」

病情加重後,他們很難找到床位,經多方打聽,最後是一位熟人(染疫輕症者)把床位讓出來,她才得以陪丈夫在深切治療部裏進行護理(當時武漢各醫院醫護人員緊張,基本上都是一位家屬照顧一位病人)。

「我先在醫院待了8天,後來市政府不准家屬陪伴。要是家屬不回來還可以,本來我老公還有好轉的,就是黃陂醫院的醫生一點不負責任,護士一點不負責任。」李惠說,「我丈夫在裏面不想吃不想喝,我可以耐心地哄著他吃,哄著他喝,照顧他,本來我的丈夫因為患了這個病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我一回來他的精神就徹底垮了。」

她表示,醫院趕走家屬後從不主動告訴家屬病人的病情。她為了得知丈夫的情況,只好每天給醫院打電話,但是每次接電話的醫務人員都很不耐煩。直到丈夫去世那天,也是她主動打電話到醫院的。

「是我打電話去問的時候,(醫務人員)說我丈夫需要插管,我就說只要你們能夠救得活他就插吧。過了兩個小時,我以為做手術,我就沒問,過了兩個小時我再打他們護士站的電話,護士告訴我說我老公走了,你還能指望她(醫務人員)能說甚麼,(遺體簽字等都沒有,再也沒有去醫院)。」

李惠因為是親密接觸者,在醫院與家裏一共隔離了28天。3月30日,李惠在社區人員的陪同下取回了丈夫的骨灰,悄悄地將丈夫安葬在鄉下的墓地。

丈夫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走了,李惠無奈地說,「安慰,死了就死了吧,誰安慰你呀,各個領導都來安慰過呀,說句漂亮話就行了,只給幾百塊錢唄,現在能找誰討公道呢,我就希望以後別人不找我們麻煩就行了。」

而作為染疫患者的家屬,李惠的處境也很艱難,受到鄰里的歧視。「就是因為我老公犯的這種病,誰也不敢跟我說話了,誰敢跟染這種病的家屬說話、交往啊,我每天只能關在家裏。」

「我們這些家屬真的很難,因為這個病一說出去,不管是不是有這個病,別人都懷疑,怕被傳染了,不敢跟我們交流,不敢跟我們有交往,只能是老遠打個招呼,說句話,連近身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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