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六四天網」公民記者王晶,2014年因報道訪民維權活動入獄近5年。她在吉林女子監獄經歷了酷刑迫害,見證了監獄醫院如何草菅人命的種種犯行。她向大紀元記者表示,「說真的,講起這些我的語言總是不能流暢,我的心是顫抖的。」
王晶去年9月出獄,經過半年的調養身心,在記憶逐漸恢復後寫下她在監獄的種種遭遇和目睹的一切。
遭公職人員集體非法暴力綁架
王晶說,「我分別是在辦案單位、看守所、監獄(省醫院外診、監獄小號、十監區)遭遇酷刑的。」
以下為王晶親述:
2014年12月10日世界人權日那天,我在北京中央電視台附近拍攝抗議照片時被抓。後來被送到北京久敬莊,在那裏遭到吉林以謝黎宏為首的截訪人員群歐,隨後被暴力綁架回吉林。
剛出北京,在一家高速路休息站休息,我躲在廁所不肯出來,三名特警破門將我拖出,拖行至停車場。我奮力反抗,他們男男女女五人又將我塞進麵包車後備箱。掙扎中我的外褲被他們扯下。
在後備箱中我試圖逃跑,特警龔立民將我壓在身下並使勁掰開我的胳膊,撕扯中龔額頭劃了一道傷。後來吉林市船營分局在一審庭審中還誣告我襲警。
當時北方下大雪,高速路車塞得厲害,他們費了三倍時間約36個小時才到達吉林市船營分局第五刑警支隊。
路上,我一直被關在後備箱裏。我用被綁著的手指在結霜的後備車窗上拚命偷偷地寫上「SOS」,只可惜沒有人注意到。也許沒有人會想到,在他們的身邊真實地發生著國家公職人員集體非法暴力綁架弱勢維權婦女事件。
吞戒指自殺未遂
當麵包車開近第五刑警支隊時,我立刻心生一股強烈的厭惡和恐懼感。2014年3月我第一次被他們綁架來過這裏,當時連續四天五夜的折磨和虐待,那種無助和絕望的心情又油然而生。當時我只想要一把刀,要不把他們殺了,要不就自行了斷。
但是,我甚麼都沒有,有的只是無力的掙扎和抵抗。於是慌忙中我把身上僅有的金屬──戴在手指上的鉛戒,給吞下了。
車停進了第五刑警支隊,一下子從屋子裏出來一群便衣,把車門的兩個口都圍上,他們合力將我推、拉、拽出麵包車,抬進他們的黑窩點。
被銬在審訊室的老虎凳
吞了戒子後,由於食管的不適,以及奮力與他們對抗掙扎後的疲憊,使我暫時手腳無力癱軟在沙發上。沒多久來了一個年輕的便衣,他不停地用手捅我的眼睛和鼻子,我儘量忍住不動,裝昏迷。
最後他們用四五個人將我抬去一個沒有監控的屋子放在地上。過了大約一個小時,我還是不動,就又進來好幾個便衣,合力將我硬生生地拽進老虎凳裏,任憑我的脊柱和胯骨在受著鋼鐵刮骨般的疼痛。
這時來了一個又胖又矮的便衣要給我做筆錄,我說,你算是幹甚麼的?我憑啥配合你?然後,他換上警服又進來給我做筆錄。
我讓他把筆和單子給我,我在筆錄單上寫下:
「我是於2014年世界人權日這天,在北京久敬莊被吉林省截訪人員群毆後報警。久敬莊的警察為我做了筆錄,並讓吉林截訪人員帶我去醫院驗傷,我手機裏有全程錄影。但之後吉林市特警假冒截訪人員將我騙出久敬莊後,暴力綁架回吉林,非法扣押在吉林市第五刑警支隊。」寫完我在下面簽了名和日期。
沒多久小隊長李昂進來,將我親筆寫的筆錄給撕毀,要重新給我做筆錄,我抗議。那個又矮又胖的便衣給我手腳都帶上了銬,拷在老虎凳上。我不停地晃動手銬,發出金屬的碰撞音抗議。
此時,我說想上廁所,他們不理睬我。我說憋不住了,他們也不管。無奈,我只能坐在老虎凳上解決了內急。
我一直被關在審訊室的老虎凳上,值班警察專門派那個又矮又胖的便衣來折磨我,他把我帶著腳鐐的兩隻腳拎起懸在半空,將我手反銬在凳子上,使我手腳不能發揮作用。於是,我就用頭撞老虎凳的桌板欲自殺抗議。我能感覺出碰撞處有些濕潤,出了點血,額頭也腫起來。他們就拿來一個棉被鋪在鐵桌板上。
隔天,大概早上8點左右,指導員劉濱來了。他陰險地說:「聽說你昨晚沒讓我們的人睡好覺。」我說:「誰讓你們非法綁架我,還撕我的筆錄、虐待我,我是在合法反抗。」隨後,他瘋了似地左右搧我嘴巴子,又將我鞋裏的鞋墊取出搧我,後又將鞋墊捲起塞進我嘴裏,繼續打我,直到他打累為止。
送往看守所路上
大概到了下午四五點鐘,上來一幫警察(五六個)給我解手銬,頭上帶上黑帽子,他們將我團團圍住,最後將我抬出第五刑警支隊,又塞進一輛轎車後座。
在車上只要一有機會,我就要進行自殺式反抗。於是趁我旁邊的胖子不備,我跪起來使勁兒地用自己的頭去撞擊胖警察的頭。他被撞疼了,發起火來把我推倒在座位下,然後整個身體站在我的腿上,使勁踩我膝蓋。我疼得直喊:「我腿折了」,他才住腳。
為了防止我再用頭撞他們,一路上專門有個便衣將我的頭夾在他的腋下。轎車飛快地將我拉去了吉林市第一看守所。#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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