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4月26日凌晨,前蘇聯烏克蘭境內切爾諾貝利區普里皮亞季市的核電站4號機組發生爆炸,巨量放射性物質和燃料直噴天頂,大火燒了8天,700萬人受到輻射。當時參加救援的84萬人中,7萬人終身殘疾,30餘萬人因受放射傷害而死去。專家揭示,此次爆炸相當於1945年投到日本廣島的原子彈的400~500倍。
人們發現,事故的產生和造成的巨大災難歸結於共產極權的惡性官僚作風和一貫隱瞞真相的粗暴傳統。戈巴卓夫事後承認核洩露:「證明了原有的那個體制已經奄奄一息。」
核災爆發
1986年4月25日晚,切爾諾貝利核電站4號機組接到上級命令,進行一次電站在緊急狀態下能否運轉到備用發電機啟動上的安全測試。
工作人員對核電站日常操作程序非常熟悉,但這個突如其來的上級指示在技術規範上跟往常卻大不一樣。可惜當時沒有人採取任何針對性的安全措施,倒並不是他們不想採取,而是根本就意識不到。
當時蘇聯核電站機關的領導幹部們幾乎都是黨內大家族們的裙帶,他們在「建設偉大的社會主義蘇聯」的光環的籠罩下,領著高額的污染補貼費、保健卡、超額工資及各種名堂的優待。他們是一個封閉的小圈子,互相提攜,拒絕批評。他們最大的工作任務,也是唯一會做的,就是執行「黨的號召」。
4月26日凌晨1點23分47秒,4號核反應堆突然發生超負荷10倍功率的三次大爆炸,撕裂了反應堆的頂部,反應堆爐心立即直露於大氣中,銫-137和鍶-90等大量的放射性微粒和氣態殘骸釋放出來,反應堆中超高溫石墨和核燃料像瀑布一樣撒落下來。2名工作人員當場死亡。
4分鐘左右,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的第二軍事消防中隊的14名消防隊員趕到現場,晚些時候,普里皮亞季市消防隊員接到報警趕赴過來。4個多小時的撲救,69名消防隊員中有31名死於直接的核輻射。
近50噸核燃料蒸發到大氣中,70噸燃料和1700噸放射性石墨散佈在電站四周,反應堆立刻成了一個巨大的核火山,吞沒了四周,大火整整持續了8天,衝上高空一千米的放射性蘑菇雲柱污染了整個天空,放射性粒子隨風跨越了國界。
整個城市仍在酣睡中,危機才剛剛開始。
急救現場的人們竟不知真相
普里皮亞季市醫療急救站的醫生別洛科恩此時正在夜班出診歸來的路上,他顯然看到了天空中的火光,似乎是像閃電,森林阻擋了核電站的位置。夜田土1點40分左右,他接到了急救火災燒傷人員的出診命令電話。
核電站現場一片混亂,奇怪的是看不到燒傷病人,從任何人那裏也打聽不到任何消息,只是有些消防隊員說他們很噁心。別洛科恩一邊努力回憶輻射病衛生學,一邊嘲笑著自己:「有誰需要它呢?廣島長崎離我們太遙遠了!」
別洛科恩觀察到消防隊員們像是酒精食入過度那樣踉踉蹌蹌,但又沒有酒味,便問他們晚上吃了甚麼不對勁的東西沒有,並給他們打了鎮痛劑。
別洛科恩勸在行政大樓外面嘔吐的人們上救護車,人們卻說:「我是抽煙抽多了,再有就是我這陣子有點著急上火了……」沒有人了解到底發生了甚麼,人們只聽到了爆炸聲,看到了火光。
早晨6點,別洛科恩開始感到喉嚨發癢、頭痛,他有點恐懼的感覺了,但是幾乎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樣,沒有戴防毒面具、沒有穿防護服,他多少心裏有點寬慰,也許是自己想多了。等到別洛科恩離開核電站回到急救站的時候,兩腿突然發軟,五臟六腑在翻騰,他再也支撐不下去了,接下來也就甚麼都不知道了。
莫斯科第六醫院,當別洛科恩醒來後,一個同病室的核電站輻射劑量檢查員告訴他,爆炸之後,各種量表讀數異常,檢查員立刻打電話給總工程師問到底發生了甚麼,電話那頭卻是一副典型的官腔:「慌甚麼!讓你們領導給我來電話,你這樣不符合報告程序!」
當普里皮亞季市的特別急救縱隊開赴核電站已經是26日下午5點了,事故已經發生了27個小時。填寫傷者的一大堆表格佔據了很大一部份時間,還要蓋公章,這比把傷者運上飛機還麻煩。
負責運輸工作的一名飛行員來自蘇聯國家民防司令部,他詢問普里皮亞季市的特別急救縱隊負責人艾薩烏洛夫:「這些人接受了多少?」
艾薩烏洛夫不明白對方的意思:「甚麼接受了多少?」飛行員:「接受的輻射劑量是多少?」艾薩烏洛夫:「反正是很多。」飛行員:「我可不願意再從他們身上接受劑量,要知道,我還有老婆和孩子呢!」飛機在駕駛員的不滿中起飛了。
官方緘口不語
4月26日,普里皮亞季市女記者科瓦列芙斯卡婭準備去參加一個文學協會的會議。她出門不遠就看到大街上的各個角落、重點建築物門前都站立了警察,雖然他們甚麼也沒幹,但直覺告訴她,他們是在戒嚴。
但大街上,人們在散步、孩子在玩耍,有人正走在垂釣的路上。科瓦列芙斯卡婭折回家告訴媽媽,讓自己的女兒返學回來不要出門。但是科瓦列芙斯卡婭並沒有想到要關上窗戶,因為,整整的一天,只有傳聞說核電站發生了火災。人們從媒體和官方口裏一無所知,關於輻射劑量,更是無從談起。
4月26日下午4點,普里皮亞季市召開政府委員會會議,決定用直升機往反應堆裏面投沙子。晚上,由團市委組織很多青年到碼頭邊用麻袋裝沙子,同樣,沒有人穿防護服,也沒有進行輻射量劑檢測,因為沒有人提到核輻射是甚麼。
在核電站工作的巴達耶夫於4月26日上午8點以後回到了家裏,他告訴妻子,他看到了核電站毀壞了的核電機組,嚇壞了,他讓妻子千萬關上窗戶,不要讓孩子們出去。因為過於疲勞,說完,巴達耶夫倒頭便睡。可悲的是,妻子並沒有聽信丈夫的話,轉頭就打發孩子們出去玩了,因為妻子認為廣播裏沒這麼說。
美好的假日在官方的沉默和人們對官方唯一渠道的依賴中進行著,商業中心人滿為患,小狗跟著主人們在街上瞎逛,此時即使有提前知道消息的人說點甚麼,市民會表示強烈的不滿和不信任:「我願意散步——就散步,這不關你的事。」
在共產極權統治下,聽久了謊言的人們一旦離開謊言,就像離開了氧氣一樣,不知道怎麼呼吸。
欺騙民眾的緊急疏散
普里皮亞季市的群眾疏散是在爆炸事故發生的兩天後進行的,疏散時人們並不知道真相,只是被告知要暫時離開。
4月27日早晨5點,普里皮亞季團市委書記得到消息,今天要疏散,只疏散三天,暫時離開。她回家告訴了丈夫,丈夫只準備了證件和換洗的2件單衣。人們已經習慣於輕信,而共產黨的理由是,不這樣說,群眾不會配合疏散的。
27日上午,普里皮亞季全市廣播,下午2點開始疏散,居民隨身帶上身份證件、必備物品和三天的口糧,疏散的時間只有兩個小時。
女記者科瓦列芙斯卡婭卻不這麼想,既然是疏散,那就一定不只三天。她把孩子們的保暖衣物全部帶上,把先前準備在雪櫃裏的過五一節的食品全部扔進垃圾堆,切斷電源、蓋好雪櫃,帶上所有剩下的錢,並給媽媽也帶上了保暖衣物。最後,還有自己的詩稿。
政府同時出動警察和軍隊強制疏散。上千輛汽車點著車燈,排成兩列,載著人們離開了普里皮亞季市。事故發生36小時後,約3萬5千居民全部撤離,很多人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吸收了致命劑量的輻射。撤離的方向是與切爾諾貝利毗連的勃列斯克區和伊凡科沃區村莊,整個5月,這兩個區被疏散過程中因親人失聯而產生的混亂氣氛緊緊籠罩著。
蘇聯共產黨向全世界掩蓋真相
事故發生兩天後,瑞典的斯德哥爾摩檢測到空氣中有核放射性物質。事故發生三天後,4月28日,蘇聯在強大的外交壓力下,被迫在國家級晚間新聞上播出了20秒有關切爾諾貝利發生事故的消息,卻絕口不提輻射傷害。這一通稿,4月30日出現在蘇聯報刊上。
為了展示大國形象,5月1日,距離核事故地點一百多公里的基輔市如常舉行了盛大的五一節遊行,那時基輔戶外輻射劑量已是正常值的8倍。但是出席活動的烏克蘭黨政要員們早在活動前就已悄悄地將自己的子女送到了國外。而英法等國也將自己國家的公民撤出基輔。5月9日,莫斯科舉辦了勝利日大遊行,並將活動規模刻意擴大,以示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5月4日,核事故周圍30公里的民眾接到了疏散的命令,但他們已經滿滿地接受了核輻射長達一個多星期而絲毫不知情。
幾乎是大疏散的同時,蘇聯文宣系統發動了對西方國家的攻擊,《莫斯科新聞》在5月11日刊登一篇題為「反蘇聯主義的毒雲」的文章,全面抹黑美國,掩蓋和拒絕承認事故真相,繼續給國內民眾洗腦。
蘇聯解體後,人們在探討著到底是蘇共中央在掩蓋事故真相還是基輔地方在掩蓋真相。戈巴卓夫在其回憶錄中透露,事故發生後不到4個小時,他就知道了消息,他諮詢了83歲的蘇聯科學院院長亞歷山德羅夫,亞歷山德羅夫解釋說只是一般性小事故,並勸戈巴卓夫好好睡一覺,說甚麼後果也沒有。
切爾諾貝利核電站正是由亞歷山德羅夫主持設計的,1975年,同樣是他主持的列寧格勒核電站也發生事故,但事後不了了之。顯然,核電站涉及到了亞歷山德羅夫的切身利益。
但在1991年12月23日,獨立的烏克蘭政府公佈了一份解密調查報告,指出在4月26日爆炸發生不到12小時內,莫斯科即已接到了全部通報,封鎖消息是從蘇共中央下達的。
真相到底是甚麼,由於缺乏足夠而準確的資料,人們目前很難辨別。但有一點是無可置疑的,共產黨從上到下的官僚主義、信息混亂、撒謊成性等特質或早或晚都會釀成巨大的災難。
一場空前的共產體制人禍
國際原子能總署組織的國際核能安全諮詢小組(INSAG)於1986年和1992年前後發表了兩份關於切爾諾貝利核事故原因的官方報告。1986年的報告結論是,操作人員因違反了技術操作最重要的安全規定而導致事故發生。1992年的報告認為事故的主因來自反應爐的設計缺陷,操作失誤非主要原因。
INSAG是從技術的角度分析了核事故產生的原因。但是,全世界越來越多的專家和學者認為,切爾諾貝利核洩漏事件從事故的爆發和蘇聯當局的處理手法,完全見證了共產主義極權在前蘇聯製造的核事故是一場史無前例的人禍。
《切爾諾貝利:一部悲劇史》的作者哈佛大學烏克蘭史專家沙希利‧浦洛基指出,切爾諾貝利核事故發生有著深刻的背景。「當時蘇聯政府控制一切,包括信息。以往類似災難發生時,蘇聯政府就曾向工程師、操作人員等隱瞞信息。……這種極端保密的氣氛,由冷戰導致,也是導致切爾諾貝利核事故的重要因素。」
「另一個重要的背景是,蘇聯經濟衰退,為了遏制這種狀況,『黨代表大會』(1986年2月)決定未來五年興建更多核反應堆,並縮短每個反應堆的建設時間。他們一味追求經濟利益,對安全問題視而不見,是在鋌而走險。」
沙希利‧浦洛基認為在蘇聯當權者眼中,人命不重要,完成某項任務才重要。
「當時的政權是專制統治的工具,民眾既無法改變政策,也不能挑戰權威。政府不對民眾負責,所以會忽視民眾的健康,犧牲人們的生命。專制政權的優點是擅長對突發事件進行處理,能夠迅速動員調動人民,結果卻導致更多人員傷亡。」
敲響共產極權的喪鐘
戈巴卓夫曾經這樣說過:切爾諾貝利核事故可能是導致蘇聯解體的真正原因。
誠然,切爾諾貝利核事故無疑加速了蘇共的解體。事故讓烏克蘭民眾清醒地認識到,共產黨的欺騙手法與推卸責任的本性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共產黨自始至終就沒有自我糾正的機制與功能。
人們受夠了共產黨的欺騙與蹂躪,事故發生後,烏克蘭、立陶宛和亞美尼亞等地區紛紛揭露切爾諾貝利核事故真相。緊接著,1990年3月立陶宛宣佈獨立;1991年12月烏克蘭於舉行全民公決宣告獨立;12月25日,蘇聯解體。#
參考資料:
尤里‧謝爾巴克:《切爾諾貝利核爆炸》
戈巴卓夫:《戈巴卓夫回憶錄》
沈志華:《蘇聯歷史檔案選編》
阿列克謝耶維奇:《切爾諾貝利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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