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新型冠狀病毒引起的武漢肺炎疫情正在加速蔓延,形勢嚴峻。1月29日,大陸財新網總編胡舒立在其網誌上發文《胡舒立:當年的SARS是怎麼不脛而走的?》,披露17年前SARS疫情在大陸大爆發期間,一些疫情重災區的鮮為人知的內情,特別是北京、天津、山西等地的醫院有大批的醫護人員被感染,令人怵目驚心。
廣東是SARS病症的原爆點。後來的資料顯示,2002年11月16日,廣東佛山出現了一名重症肺炎病人。11月28日,廣州軍區總醫院呼吸內科收治了一位同樣症狀的高熱男性患者。兩個病例均未引起關注。
廣東2002年11月出現病例 但未引起關注
2003年1月2日,廣州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接收了一名來自河源市的肺炎病人。此人有嚴重的呼吸困難症狀,胸片肺部全陰影,抗生素無效。參加河源當地救治的8名醫務人員均被感染,與病人症狀相似。專家們臨床診斷為「非典型肺炎」(SARS)。
兩周後的1月16日,廣州中山市28名患者出現同樣病症,其中13名是醫護人員,還有一個年僅1歲零3個月的幼兒。
從2月5日至10日,廣東SARS傳播達到每天50宗以上。廣州市政府和廣東省衛生廳2月11日才分別披露感染病例。
而廣東2月11日以後的病例激增。
於某是山西小商人,2月下旬,她在廣東進貨時染疾。因為消息閉塞,她無從知道自己已經是在當地引起恐慌的「非典」受害者,帶病回到太原。3月8日,曾救治過她的山西省醫院5名醫護人員被感染。
於某在山西久治不癒,一家人又自行轉到北京301醫院。後來,她全家八人染病,父母因此在北京病故。於某也是北京的首發病例,曾導致301醫院一批醫護人員染病。
山西染疾商人 感染住院者近20人
當時,疫情還是山西的秘密。太原疾控中心對於某做了「流行病學調查」,鎖定30名患者的密切接觸者,內緊外鬆地做醫學觀察,對外稱「春季呼吸道傳染病」。其中有4人發病,隨即送到醫院救治。
沿著於某這一鏈,山西住院者一共有近20人。
3月20日,太原市郊清徐縣的一個鄉黨委書記岳某入住山西省醫院治口腔潰瘍,有些發燒。岳某也去過北京301醫院,剛回山西就發燒。3月23日,他被懷疑患有「非典」。岳某入院後,探視者不少。4月5日,探望過他的清徐縣政協主席終因重症「非典」死亡。4月9日,曾送他去過北京的年輕司機夫婦相繼死於非典。
3月23日,太原市退休女工謝某從北京奔喪歸來,胸悶發燒,前往山西省醫院看急診。她的哥哥因為結腸癌去北京治病,結果在肺科傳染病院佑安醫院去世,診斷為:「發燒,原因不明。」她的診斷也是:「發燒,原因不明。」
她以為是普通感冒,被安排在人民醫院急症室觀察暫住。後來醫院懷疑是非典,在急症室打了隔段。謝某入院僅3天就死亡了,確診是非典型肺炎。僅這一輪醫院就有十多名員工感染SARS,包括為她打隔段的電工。最後一個倒下的是急症室副主任梁世奎。4月24日晨8時,57歲的梁世奎終因疾患過重不治身亡。
除了上述三鏈,山西還有一根無頭的鏈條,又可以串出二十餘人。
北京距山西如此之近,而疫情再從太原的醫院向各地蔓延。山西於4月下旬進入疫情高峰期。
北京佔SARS 總病例的半數
北京非典,自醫院始。3月1日,北京301醫院接收了第一宗非典型肺炎病例,患者為前述山西籍女子於某。此後形成一條傳染鏈。301醫院一批醫護人員與病人被傳染。
3月16日,北京東直門醫院接診了一位香港到北京探親的李姓患者。因為北京的非典從未通報也沒有任何預防手段,醫院最初猝不及防。李某20日離世,而這一鏈,據後來北京疾控中心有關論文披露,傳染73人,包括下一代27人。在當時,東直門醫院16名醫護人員感染,2人離世。
這一切仍然是北京的「秘密」,對外稱只有輸入型病例,沒有繼發型病例。眾醫院仍處於無戒備狀態。
其實3月中旬,網上關於「北京流行『非典』」的帖子陸續出現,有的還列舉出接診患者的醫院。
事後獲知,3月9日,北京急救中心接到轉運SARS病人的通知,著手準備隔離車。到4月20日,轉運過70人。不過,這個秘密的安排,外界並不知曉。
3月13日,正值當年中共「兩會」期間,北京市衛生局醫政處曾請朝陽醫院呼吸科一些醫生到佑安、地壇等傳染病院會診非典病人,提供技術指導,但明確要求保密。至3月底,北京佑安醫院已經有3個非典病區,各有三十多名病人或高度疑似,共上百人;地壇醫院也有三十多名病人;還有一家胸科醫院有40~50人。
3月25日,一位的士司機入住北京武警醫院,因疑為非典,被建議求治呼吸科水平較高的朝陽醫院。朝陽醫院將其隔離,但後來證明,隔離仍不夠嚴謹。武警醫院的醫護人員一批醫護人員病倒後,朝陽醫院也有6人染上SARS。
3月27日,北京被世衛組織宣佈為疫區。
4月2日,衛生部部長張文康接受中央電視台專訪,首次披露中國的疫情。不過,他對新華社稱,截至3月31日,北京只有12宗輸入性病例。病原沒有向社會擴散,也沒有發現原發性病例。
4月5日,國際勞工組織官員派克•阿羅因非典死於北京。事後查明,他染病時間為3月28日。張文康所報的數字引起國內外質疑。
4月16日,武警醫院醫生李小紅因感染非典去世。
北京始終是疫區之最:僅官方統計,北京共出現確診病例2,434宗,死亡147宗。佔到SARS總病例的半數。
天津超級傳播者 1人感染60多名醫護
天津實際上成為排名緊隨北京的疫區。
4月15日,54歲的河北省某縣民政局幹部孟某,住進天津武警醫學院附屬醫院接受心臟內科治療。孟某16日下午開始發燒,並有咳嗽等症狀,後轉至天津肺科醫院,再於18日轉至定點醫院天津傳染病院。
4月20日上午10時許,孟某因嚴重腎衰死亡,被確定為輸入型非典型肺炎。但因確診過晚,三個醫院六十多名醫護人員被感染;其中以最早且一度疏忽的武警醫學院最為嚴重,共現發熱病人29宗,含確診5宗。
天津當局於20日深夜決定先對武警醫學院封院。然而,在封院之前,該院出現「大逃亡」。孟某的傳染鏈由此急劇擴大。
此後,孟某同一病房的患者被轉入傳染病院後,也曾出現被家屬搶離事件,至使全家6人染病。
官方數據顯示,天津SARS的最終確診病例為176宗,其中醫務人員67宗。死亡12宗。
2019年年末,湖北武漢爆發新型冠狀病毒引起的肺炎疫情,在輿論場中,人們將這次疫情與2003年的SARS事件相類比。由於SARS時期的瞞報仍在目,此次武漢肺炎疫情,民間對醫護感染及未統計案例的質疑無法平息。普遍認為官方數字造假,水份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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