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萬人的城市、200多萬人走上街頭,沒砸毀一輛車,沒騷擾一家店舖,結束時主動帶走垃圾,救護車來時人流自動分開、讓開通道,香港6月16日和平「反送中」遊行再次讓世界震撼。

這是香港歷史上人數最多的一次抗議活動。連續一周多的抗議活動得到這座城市居民的積極響應,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走上街頭,其中大多數都是年輕人,甚至是1997年之後出生的新生一代。

「內心深處 我們不信任中共」

在2003年,查普曼・鍾(Chapman Chung)跟隨媽媽第一次參加香港抗議活動。上周,28歲的鍾說服媽媽,再次與近兩百萬人並肩遊行。

「這是我們的運動」,他告訴《華爾街日報》,「這是我們的時代。」

在過去的幾天裏,鍾通過WhatsApp和Telegram幫助協調抗議活動中的補給事宜。在周日的遊行期間,他背著一張紙板標誌,呼籲市民在地方選舉中積極投票。

在當地一名立法委員撤回對《引渡法案》的支持後,鍾說:「它提醒我,我們擁有這種(選票)權力。」

他說,仍擔心自己的自由會受到遏制。他表示,「在內心深處,我們不信任中共政府。」

12日,大批香港市民包圍立法會,阻止立法會進行《逃犯條例》修訂草案二讀。警方出動速龍小組以催淚彈和胡椒噴霧、橡膠子彈、布袋彈等鎮壓民眾,造成72名港人受傷,其中2人傷勢嚴重。隨後香港特首林鄭及警方將其定性為「暴動」。

被警方催淚彈襲擊的鄧姓大學生說,那天警方使用武力、在未有黑旗警告下對民眾開槍,當時市民除雨傘外幾乎沒有任何防備。

「有很多人受傷。我見到中了胡椒噴霧的人,全身都腫了,他們的樣子很痛苦。還見到有些人昏了,因為布袋彈和橡膠子彈直接擊中他們。」他告訴《大紀元》。

鄧表示,港人不信任共產黨。「其實這條條例如果放在其它國家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因為這條條例包含了一個我們大家都很不信任的政治體系,就是中共。我們大家都知道中共的執法,它的作風是如何,所以我們大家都很怕這條條例通過。」

2019年6月16日,香港參加反送中大遊行的市民高舉各種自製標語。(余鋼/大紀元)  絕食抗爭 「繼續保護我們愛的香港」
2019年6月16日,香港參加反送中大遊行的市民高舉各種自製標語。(余鋼/大紀元) 絕食抗爭 「繼續保護我們愛的香港」

從大陸移民來香港的米妮・李(Minnie Li)表示,她希望香港看到大陸新移民並不是對政治漠不關心。她上周參加了90小時的絕食抗議、並短暫送醫住院,以抗議香港政府的《引渡條例》。

她在了解1989年天安門廣場大屠殺的真相後,對共產黨感到失望。對數十萬居住在香港的中國大陸人來說,出面公開支持抗議活動,中共當局可能會對其大陸親屬進行報復或恐嚇。

在李參與2014年的香港雨傘民主抗議活動後,大陸警察對她的父母進行了質詢。

但她仍表示,抗議引渡法案與打擊性別歧視其實是一致的,「兩者都是反對政府、把權力強加在我們身上」。

香港大學社會行政學系助教徐沛筠也參加絕食抗議「送中」惡法,在絕食103個小時後再次走出來。她表示,不能接受特首林鄭月娥對群眾抗爭活動的「暴動」定性,以及警方使用過度武力並事後到學校抓捕學生的行為。

但香港市民集體上街、表達訴求也令每一個參與人士感動。「見到過百萬香港市民很關注,很愛香港;雖然『愛會必勝』像是卡通片或電影才會發生,但我依然期望會有這個奇蹟,我們可以繼續保護這個我們很愛的香港。」

香港大學社會行政學系助教徐沛筠也有參加絕食抗爭「送中」惡法,在絕食103個小時後再次走出來。(大紀元)
香港大學社會行政學系助教徐沛筠也有參加絕食抗爭「送中」惡法,在絕食103個小時後再次走出來。(大紀元)

「我們不能置身事外」

18歲的傑絲・梁(Jess Leung)表示,她上街抗議引渡法案、只有一個簡單的原因——「我們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她參加了6月9日的百萬港民遊行,在6月12日、警察向示威者發射催淚彈和橡皮子彈時,她也在場。

「但政府仍然無視我們的聲音」,梁說,「所以反抗是必須的。」

梁研究中國歷史,但未能從她的教科書中得到過完整的圖片。而目前的抗議活動讓她有機會仔細研究今天的問題。她說,她擔心「年輕一代很難知道在中國發生了甚麼,那是洗腦教育」。

「我不希望香港成為一個無法治的地方。」梁說。她認同香港在1997年主權移交後是中國的一部份,但她認為,有必要確保「一國兩制」的安排,保證這座城市的高度自治、直到2047年。

「沒有自由,與待在監獄裏沒有區別。」她說。

19歲的中文和歷史專業大學生湯姆・馮(Tom Fung)說,引渡法案一旦通過將對香港人的生活產生巨大影響。

他提到,他從歷史老師那裏得知1989年天安門廣場鎮壓事件的真相。

「它們(六四場景)是千真萬確的嗎?」他指坦克碾壓人群的景象就像恐怖電影中的場景。

「我無法想像我的孩子和孫子們在香港(如同在中國大陸那樣)生活——他們不能使用臉書;他們不能大聲說出來(意見);他們無法在互聯網上自由表達自己。」馮說,「他們只能生活在陰霾中,這讓我感到走錯了路。」

6月16日,香港新集會開始之前,市民在「反送中」不幸墮樓身亡死者地點附近悼念和獻花。(ANTHONY WALLACE/AFP/Getty Images)
6月16日,香港新集會開始之前,市民在「反送中」不幸墮樓身亡死者地點附近悼念和獻花。(ANTHONY WALLACE/AFP/Getty Images)

勿忘公民責任 不是政府做甚麼百姓都要買單

6月16日的遊行人數比一周前翻倍,一個重要原因是民眾對特首林鄭月娥撐警方施用暴力和武力感到不滿。

劉先生攜太太以及七歲的女兒參加了周日(16日)的黑衣遊行,他說,因為12日港警開槍,令他無法沉默下去,「一定要上街」。

他說,希望用自己的行動保護下一代。「我們的小朋友只有幾歲,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如果我們不幫他們發聲,繼續自私下去,我覺得不可以,於心不忍。」

另一隊全家四口一起上街的邱太太說,孩子都知道有公民責任,不是政府做甚麼人民都得買單,「不是政府做甚麼我們都要,就算它不對都要跟從,(我們)都要出來講一句反對的聲音」。

對港府本次的失望表現,她說:「我不想我的下一代這樣在香港生存下去。作為一個香港人,我覺得我很心痛。」

上班族麥先生手持白花周日走上街頭,他說:「帶花過來是因為這個政府已經不是一個真正的政府。」

他表示,政府無視6‧12集會民眾的和平理性,而將其定性為「暴動」是不負責的做法。「有些市民很慘,一經定了暴動,就(會被判刑)5至7年。」

另一位市民霍先生表示,政府將6‧12運動定性為暴亂,相對於外國抗議直接燒警車、燒車胎的做法,6‧12已經算是比較和平。但反觀警方施加的暴力比上次雨傘運動清場行動再高一級,這次出動橡膠子彈、布袋彈等傷害人體的武器。

另一位麥姓爸爸表示,他的兒子有親歷6‧12集會,直面警方的催淚彈及重型裝備。他說,警察是專業訓練的人員、且保護裝備充足,不應該過份去反擊在場的那些學生。「你們是執法者來的,記住。」他說。

「當長大後 我們仍要在香港生活」

16歲的雅典娜・林(Athena Lam)就讀香港天主教女子學校,老師要求她們不要參加周日的遊行。但她決定說不。

「我們也關心社會問題」,這是她第一次出來參加抗議,有三個同學跟她在一起,「這是我們的未來。當我們長大後,我們仍要在香港生活。」

她們說,在抗議活動進行的當下,她們很難集中精力參加考試,上周三的時候他們不停查閱手機,擔心有朋友被警察催淚彈傷到。

林說,她對香港特首推進引渡法案、並將其自身比喻成一個拒絕放縱孩子的母親,感到很生氣。她指,特首道歉,卻沒有宣佈撤回法案,也沒有對警方之前的暴力執法行為道歉。

《華日》報道說,女演員維納斯・張(Venus Cheung)表示,她不相信中國(中共)政府,「它們喜歡控制一切。」

儘管香港警方於6月12日對抗議者使用武力,但幾天後張再次走到街頭。

「我們有責任這麼做」,她說,上一輩人或許不同意他們這一代人的做法,「但如果他們不做的話,我們打算這樣做。」

還有美國財經電視台CNBC引述16歲的尼古拉斯・閻(Nicholas Yan)的話說:「我認為香港還活著」,因為香港人民仍然「有機會」將其從危險中拯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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