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當局本月慶祝「改革開放」40周年之際,中國工人告訴路透社,中共的經濟發展是「用他們的性命換來的」,雖然希望看到經濟發展後的中國,但是已經難以如願。

王兆宏(音譯,Wang Zhaohong),今年雖然才50歲,但已是一名臥床不起、呼吸困難的「老人」。他告訴路透社,他過去所做的工作導致的肺病即將奪去他的生命。

王先生曾在深圳從事拆遷工作,為這個原本不起眼的落後村莊開闢道路,如今它已搖身一變成為繁華的大都市。

王先生說,在深圳工作的四年中,他和也是來自湖南偏遠鄉村的同事沒有得到適當的安全保護,吸入了大量的建築物粉塵,導致他們都得了「塵肺病」(又稱黑肺病),肺部功能遭到嚴重的破壞。病情非常嚴重的王先生說,他可能撐不過明年的中國新年。

來自湖南三個縣包括王先生在內的數百名農民工,過去幾年一直在抗議深圳​政府並要求賠償。

在中國,像王先生這樣的人不在少數,他們是中共追求經濟發展下的犧牲品。更可悲的是,他們的訴求及抗議不僅得不到回應,還被中共當局封鎖及鎮壓。

北京非政府組織「大愛清塵」(Love Save Pneumoconiosis)估計,大陸大約有600萬塵肺病人者,其中有些人已經死亡。

「我們通常是一個(保護)面具戴10天,才能換新的面具」,目前住在湖南省桑植縣貧困鄉村的王先生說:「當時我們的老闆說:『如果你們每天都使用一個新面具,我要怎麼賺錢?』。」

這些農民工的代表人之一顧福祥(音譯,Gu Fuxiang)說,他們幾乎沒有人簽署合同,以致於沒辦法尋求足夠的賠償。深圳政府已經根據病情嚴重程度給一些工人支付了22萬元人民幣(3.2萬美元)的賠償,顧先生說,這只是「杯水車薪」。

在長達近十年的抗爭中,他們的前景看起來越來越渺茫。11月初,他們再度到深圳市政廳靜坐,據參加這次抗議活動的5名工人說,他們遭到公安的攻擊。

「對於深圳政府及地方政府來說,維穩絕對是他們的首要任務。」患有輕度塵肺病的顧先生說。

「我們用性命換來了發展,」他說:「政府根本不在乎我們的死活或者是否生病了。」

路透社報道說,大陸偏遠地區的農民工離鄉背井到其它城市賣命工作,造就了這些都市的經濟發展,然而農民工僅獲得微薄薪酬,大多數不得不向銀行借高息貸款或向親友借錢,以支付醫療費、子女的學費和其它生活費用。

王先生向路透社提供的貸款文件顯示,為了支付住院費用,他向一家農村合作社借了5萬元,每季度要支付11.27%的利息。

「由於我的孩子承諾在我死後還款,合作社才同意貸款給我們。」他說。

2009年,王先生被確診患有塵肺病時,深圳市政府支付了13萬元。王先生說,這筆錢根本不夠他的醫療支出。

香港大學社會學教授潘毅(Pun Ngai)告訴路透社,深圳有一個龐大的社會保險基金,問題不在於「缺錢」,而是「意識形態」。

「深圳政府不認為這些工人是他們的責任,因為他們不是深圳居民」,潘教授說:「他們擔心如果滿足這些(湖南省)工人的賠償要求,其它省份的人也會仿傚。」

中共官方數據顯示,截至2017年底,深圳人口為1,250萬,社會保險基金總額超過人民幣5,400億元。

這些工人告訴路透社,北京威脅他們,如果他們公開這件事,將會有人和他們「接觸」。

據追蹤中共審查制度的「中國數字時報」(China Digital Times)報道,中共當局在11月中旬禁止所有網站報道或發表與湖南塵肺病工人有關的事情。

中國媒體曾在2009年報道這些湖南工人面臨的困境,但是今年則是隻字不提。這些湖南工人今年已經去過深圳11次,還在等待深圳政府的回應,顧先生說,他們要求賠償的金額在50萬元至110萬元之間。

路透社說,他們的記者抵達桑植縣後不到12小時,當地警方開始打電話給這些工人,命令他們向當地警察局報到,並核實他們與誰見面。

顧先生說:「當局真的非常懂得如何恐嚇我們,現在很多工人都很害怕與外國媒體有任何關係。」

他並補充說,深圳政府官員告訴他,他的手機和微信都受到監控。

王先生說,比起政府官員的恐嚇,他更擔心留給家人的巨額債務,並一再懷疑向外界述說他的故事是否有任何意義。

插著呼吸器的王先生,透過窗戶望向鄰居的家,若有所思地說:「在過去的40年裏,我們的國家快速地發展,農民不一定要耕種了,這真的是好事。」

「我希望自己不是這樣的臥床不起,而是可以出去看看外面正在發生的一切」,他說:「然而,我已是即將走到人生盡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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