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啷一聲,獄警打開了沉重的兩扇鐵門,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綽號叫馬鹿的牢頭獄霸,他半裸著肥碩的身軀,身上刻滿青龍文身。一片肅殺中,馬鹿指使其他打手將我衣服剝下,劈頭蓋臉的一頓毒打。我沒有了任何意識,兩隻胳膊死死抱住腦袋……」
這是法輪功學員王曉華記憶中的一個場景。17年前,在故鄉雲南——中國最西南的邊陲省份,一個孕育了諸多雪山和湖泊的美麗高原,因為不放棄自己的信仰,王曉華失去了自由,被囚禁了700多個日夜。之後他遠走加拿大,再沒機會重踏故土,但經歷的那些往事並不遙遠,彷彿就在昨天。
1998年,王曉華的親戚拿來一本書,留在他的家裏。他隨手拿起來,一字不落地讀完,他感到有一種徹悟後渾身透亮的感覺:書裏說的真對啊,人生的意義是返本歸真。那本書就是當時風靡全中國的《轉法輪》。
那一年王曉華30歲出頭,是雲南省設計院的一名材料工程師,當時單位裏也有很多人煉法輪功。他找到當地煉功點,從此走上了按照「真、善、忍」原則修煉的路。
1999年7月,中共開始了對法輪功的鎮壓。當時的中共黨魁江澤民不惜一切代價,要剷除這一在中國大陸各階層廣為普及的身心修煉功法,而追隨江迫害法輪功者賞以加官進爵。「有錢能使鬼推磨」,時任雲南省長的李嘉廷和2001年到任的省委書記白恩培,迫不及待地建立了一個全省範圍內的層層監控、直接與政績關聯的迫害系統。
雲南本是個民風純樸的地方,一時間被中共弄得風聲鶴唳、血雨腥風。2001年,在一次對昆明市法輪功學員的大抓捕中,王曉華被關進了昆明市五華看守所,遭遇了本文開頭的那一幕。
兩進看守所
50平方米左右的監室,兩邊是大板通鋪,中間是很窄的過道,住了40人。除了牢頭及其親信,所有人只能側躺入睡,蓋著有怪臭味且極薄的被子。
在看守所,王曉華遭受了蹲刑迫害,很多法輪功學員都有類似的經歷——雙腳與臀部緊緊挨在一起,時間一長臀部都坐爛了,他從看守所出去後兩個月才見好。
「當時抓的人很多,我並不是主要角色,他們盯住我的目的,是想轉化我拿獎金。」王曉華說。
中共的所謂「轉化」就是想盡辦法要法輪功學員宣佈放棄修煉,中共迫害法輪功的專設機構「610」訂了5條轉化標準:放棄修煉,交出法輪功書籍,寫「三書」(悔過書、保證書、揭批書),對著錄像機「揭批」,還得去「幫助」轉化別人。
「轉化」一個法輪功學員,要麼仕途上陞遷,要麼拿到豐厚獎金,這是當時迫害法輪功的專職機構——610辦公室制定的經濟刺激。有了這個驅動,看守所和勞教所的警察像打了強心針一般,一切為了「轉化」。當時雲南省司法廳教育處處長楊興源,就是因為 「轉化」法輪功學員「有功」,獲得全國「五一」勞動獎章和獎金。
看守所警察揣測,王曉華是一位知識份子,有令人羨慕的單位,從風華正茂的工程師變成階下囚,這個落差一般人受不了,比較容易低頭。他們還找來王曉華年邁有病的父親,給他做「思想工作」。
「我爸很悲痛,好像隨時要昏倒,我哥在一旁拿著一個氧氣包,衝著我喊:你這個不孝的忤逆子,把老爸整到這個地步,你還不配合政府,你不顧親情了嗎?!你只要低一下頭,我們家就幸福了。」
隨後單位的領導們輪番上陣:從設計室書記、主任,到設計院的領導,名義上是探望,其實目的就是一個——要王曉華放棄修煉法輪功,但他們並沒有達到目的。
「我看得出,他們串通起來,好像演戲一樣」,王曉華說,「(給我的)精神壓力的確很大。」那段時間裏,他看到了這些人的各種心態:害怕、擔心、仇恨等等,孤立無援的王曉華心裏卻很清醒,造成這一切的不是按照「真、善、忍」做好人的法輪功學員,恰恰是迫害無辜的中共邪黨政府。
一個月後,看守所警察敲詐王曉華家人1萬元錢後,給他辦了「取保候審」,明裏放人回家,暗裏籌劃送他去轉化強度更高的洗腦班。王曉華之前常聽「自由亞洲」電台的節目,其中報道過很多中共洗腦班對法輪功學員的迫害。他拿定主意,不能任由邪惡擺佈。
告別家中妻子和2歲的女兒,王曉華避走廣州,那是他曾經度過4年大學生活的城市。沒想到,僅僅過了三個月,他再次被公安綁架。
「公安知道我在廣州之前,由我工作的設計院出車出人出錢,到處去找我,甚至去了我的老家,去了西雙版納等地。」王曉華說,後來中共公安通過監控手機電話找到了他的行蹤。
這一次,雲南省公安去了很多人,聯合廣東公安廳,還出動全副武裝的特警隊,將王曉華從當時在廣州上班的公司裏強行綁架。
興奮的雲南警察當著王曉華的面慶賀,他們說,為了抓到人,幾個月來風餐露宿,花了幾十萬。「就為了抓一位法輪功學員去洗腦班,他們不惜代價,花了納稅人這麼多錢,當時流離失所的大法弟子有多少啊,可想而知中共為抓捕迫害法輪功學員耗費了多少國力。」王曉華說。
和中國很多省份一樣,雲南省在迫害法輪功學員上耗費巨資。當時的雲南省省長李嘉廷親自落實迫害經費,第一次就撥款4百萬元,而且要求下面各級政府確保迫害經費到位。為了抓捕另一位法輪功學員——原昆明法輪功輔導站站長王嵐,警察不惜花費200萬元,動用地面衛星跟蹤系統。
王曉華第二次被抓進看守所,警察知道轉化無望,沒有油水可撈了,就決定把他投入勞教所。他們拋出一句話:「到了勞教所,不出一個月,你就得轉化!」
勞教所裏的交鋒
在雲南昆明的五華勞教所,法輪功學員們被迫幹高強度的活,生產奴工產品,但管教們最想得到的,仍然是轉化一個法輪功學員拿到的高額獎金。因此,每當新抓進一個人,管教們表現得非常關心,「他們來試探你,找出你的弱點。」王曉華回憶說。
那時王曉華心裏有了堅定的一念:抵制迫害。他語氣柔和但態度堅決,拒絕幹奴工活。勞教所的教導員來找他談心探口風。
王曉華說:「你們還是所謂的執法者,你們自己就在知法犯法。」
教導員說:「你怎麼這樣說?」
王曉華:「你想想中國古代,哪有捕快給人判刑的?你們一判就好幾年,而且可以隨意加期,誰敢這麼幹?蘇聯都垮掉了,現在世界上就只有中共、北韓幾個流氓政府還在幹這樣非法的事。」
教導員啞口無言,又說:「這個就不談了,這些事我們也有數,共產黨怎麼說也還有20年吧。如果共產黨不倒,你這麼耗下去,你完了呀,你和共產黨較甚麼勁?」
幾個回合交鋒下來,「轉化」不見奏效。勞教所警察換了一招:「你在這裏不幹活,佔一個名額,浪費我們的資源。」
王曉華:「這是我願意來的嗎?如果你們不抓我,我在設計院一年的產值有十幾、二十萬元,對國家貢獻更大。」
警察又狡辯說:「這裏是勞動光榮。」
王曉華:「那是指社會上的正常勞動,你們這裏是奴工。如果不是因為江澤民迫害法輪功,勞教已經取消了,這在社會上都是形成共識的了。」
……
雲南的警察裏也分三六九等,最「牛」的是刑警,權力大,錢也多;其次是交警,雖然辛苦,但馬路上一站,東西南北通吃;地位最低的是司法警察,就是勞教所警察,社會上叫他們「泥腿子警察」。昆明五華勞教所裏一些警察是山區來的年輕人,心中尚存些許淳樸,王曉華給這些小警察講真相,他們第一次知道中共的勞教制度原來是非法的。
勞教所裏對犯人最凶狠的大隊長要調走了,走之前特地請王曉華去喝茶聊天,說是要他給勞教所提提意見。犯人們都極怕這個大隊長,他們平時見到一般小警察時都只能低著頭,更何況這個「土皇帝」。大隊長和法輪功一起喝茶,所有犯人都看呆了,王曉華說:「其實,我看得出來,他心裏是敬佩不屈服的大法弟子的,只是不敢說出來。」
一次特別的體檢
2002年1月,昆明五華勞教所出人意料地組織了一次體檢,專門給60多名法輪功學員做全面檢查,從內科到五官科,歷時半天時間,包括心電圖、X光全身透視拍片,還有獄醫按壓肝腎部檢查及化驗血液等等,一般勞教人員根本沒有這個「待遇」。
各大隊的教導員分別帶著各大隊的法輪功學員,彙集到了勞教所醫院,有的坐車,有的走路,一路上警察們說:「共產黨多麼關心你們,為了轉化法輪功,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數年後,已經來到海外的王曉華從國際獨立調查機構「追查國際」自2006年開始的調查中獲悉,雲南存在活體器官供應庫。在時任中共黨魁江澤民發動對法輪功迫害的3個月後,雲南省就實施了首例肝移植手術,當地報紙稱這是「雲南省大器官移植的零突破」,隨後移植手術數量更是迅猛增長,雲南進行過器官移植的醫院高達40多家。
但在2002年,這一切都是機密,沒有人知道體檢的真實目的。
「當時我們只想到這是中共當局偽善的表現,而我為了證明修煉人身心健康沒有病,還積極配合他們。」王曉華現在回想起那次體檢「關心」,還感到不寒而慄。
真正不幸的人
在勞教所裏被關押1年9個月後,王曉華走出了黑窩。2005年2月,在加拿大政府的幫助下,王曉華一家移民加拿大,從此獲得了修煉法輪功的自由。
回首往昔的經歷,他很平靜,迫害只不過是對修煉意志力的考驗罷了,「中共用毀掉事業、地位、前途、金錢來威脅修煉人,是不管用的。」
在黑暗中的時候,他心中始終有一束光,那就是「真、善、忍」的大法法理,照亮著前行的路。
不過讓他感到遺憾的是,當年在被迫害中,他也有忿忿不平的心,沒有足夠的慈悲對待那些被中共欺騙的警察,讓他們明白真相從而停止作惡。因為在這場的迫害中,真正不幸的是那些參與迫害正信的生命,他們在黑暗世界裏,沒有光明。
當年雲南省追隨江澤民迫害法輪功而風光一時的幾個主要負責人,他們最終的結局也印證了這一點:
2003年,雲南省省長李嘉廷因受賄罪被判死緩;
2007年,雲南司法廳教育處處長楊興源病死,年僅55歲;
2016年,雲南省委書記白恩培因巨額受賄被判無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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