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初,中共在派兵幫助朝鮮打敗韓國後,以美國為首的聯合國軍隊進入朝鮮半島,將中共軍隊打回了「三八」線。此後,雙方在「三八」線地區呈對峙局面。最終雙方同意談判。
大部份戰俘不願被遣返
在戰俘遣返問題上,中共和美國發生了衝突。中共要求遣返所有被俘虜的「志願軍」戰俘,但美國方面則根據自願原則遣返。原來,在戰爭期間,許多中共軍人尋找機會自願投降聯合國軍,而且比例相當大。當時聯合國軍俘獲的中共軍人有兩萬一千餘人,其中一萬四千三百二十五人以「毋寧死」的堅決態度拒絕返回共產黨統治下的中國。
聯合國軍的文件中有整列火車的中共戰俘在沒有任何士兵押送的情況下從前線一路送到大邱的紀錄,途中無一人逃跑。據當時美軍的戰俘監管人員回憶說,在那段時間裏,共產黨戰俘們提出的最頻繁的要求是:發給我們武器,讓我們打回老家去。
有資料表明這些反共中共戰俘以受降或者接受改編的前國民黨軍隊官兵為主。根據《戰鬥與被囚中的群體行為》一書中的統計:在一萬多名反共戰俘中,三分之二的人曾在國民黨軍政部門中工作過;但另外三分之一是屬於「根紅苗正」的。他們不願被遣返的原因主要是中共在軍隊中通過摧毀人的尊嚴而實行的種種洗腦等嚴酷政策,他們擔心回國後會受到不公待遇。
中共威逼色誘戰俘
僅有三分之一的戰俘願意回國大大出乎中共的預料。顏面頓失的中共遂指責這是聯合國軍強迫戰俘去台灣。依照停戰協定,不願意遣返的戰俘必須轉移到中立國營區再度由中共派出代表進行「解釋」,時間為90天。
中共方面堅持實行對戰俘單個一對一的「解釋」。據各國記者統計,單個解釋的時間最短的為75分鐘,最長的達到153分鐘。在解釋期間,中共解釋代表與戰俘反覆答問「你要去哪裏」這同一個問題,甚至使用「台灣很快要解放」、「蔣幫就要完蛋」等違反解釋規則的威脅性用語。有解釋代表甚至說出了「台灣已經解放」這樣的笑話。以至於瑞士或瑞典代表頻繁抗議解釋代表長時間折磨戰俘的不人道行為,多次以退席強行中止解釋。
為了促使戰俘回國,中共解釋代表甚至攜帶漂亮女子前往帳篷,每接見一個戰俘,女子便說「只要你回國,願意和你組成家庭」,而有戰俘則開玩笑般喊出「我要藍平姐姐」。藍平是江青以前的藝名。
按照規定,解釋完畢後,戰俘要從兩扇門中選擇一個離開帳篷。中遣會主席印度代表以英語說明哪扇門對應遣返,但中方翻譯則將「遣返」翻譯成「願意回去的」。有戰俘不解「回去」二字究竟指回國還是回濟州島,大吼請求解釋,而中共解釋代表則要求印度主席禁止解釋,若有聯合國觀察員解釋,則被印度主席逐出帳篷。
90天解釋期過後,僅有440名戰俘回心轉意,佔總人數的3%。
戰俘回國一入深淵苦似海
不願被遣返的中共戰俘最終被送到了台灣,大多發展不錯,至少善終。而那些相信了中共回到了中國的戰俘,則「一入深淵苦似海」,不僅多次被審查,而且在歷次運動中都成為了挨整的對像。
據悉,當年返回國的中共戰俘分為兩批次,一批是甄別時即自願遣返者共6,670人,另一批則是解釋之後回心轉意者共440人。目前公開的資料涉及的基本是第一批戰俘的下落,後一批人則下落不明。
第一批戰俘在開城受到了夾道歡迎,到了國內就被關在了昌圖「志願軍」歸國人員管理處(歸管處,原聯合國軍戰俘管理處)。從1953年11月中旬起,開始政審,整個過程分為動員教育、檢查交待、作出結論、安置處理。歸管處後來下發文件,說「共產黨員是不能被俘的」,戰俘必須交代問題,沉痛反省。戰俘們不得不開始開會檢討,自我贖罪,寫檢查反省投降行為。但是歸管處在黨籍問題上較為寬大,到1954年2月,80%戰俘被恢復了黨團籍和軍籍。
3月,高饒「反黨」集團發生後,中央下發文件,要求中共戰俘95%開除黨團籍,表現好的,僅承認被俘前的軍籍。於是大部份戰俘被遣返回鄉,成為壞份子。文革爆發後,大部份戰俘再次受到嚴厲批鬥,不少人受不了折磨而自盡。我在此僅舉一例。
國內《讀庫》刊載的肖逢(註:四川江油人,父親曾是江油縣副縣長,文革時慘死)撰寫的《私人編年史:我的一九七八》一文,其中描寫了他的舅舅、一個「志願軍」戰俘歸國後的遭遇。
肖逢的舅舅年輕時曾在川軍中當兵,1949年,其所在的部隊向中共投降,後作為「志願軍」被派往朝鮮參戰。在中共軍中,舅舅被培養為入黨積極份子,還有個相當於軍士的職務。後來,在一次戰役中,舅舅成為了聯合國軍的俘虜。
在戰俘營中,舅舅屬於堅定的回國派,拒絕文身刺上反共文字。他還是在停戰後被遣返時舉紅旗的人之一。可等這些回國的戰俘一過鴨綠江,辦完交接,中共就將他們拉到山裏的一個營地,挨個反覆檢查。經過嚴厲檢查,沒有發現舅舅有任何變節行為,於是將其送回了江油,先是安排在渡口管理所,後做了養路工。同那些被遣送到農村的戰友們相比,舅舅還是很幸運的。
然而,在隨後的歷次運動中,舅舅都成為了挨整的對像,無一倖免。他經常被「革命群眾」要求當眾脫衣服展示文身的刺青反共文字,因為很多中共戰俘身上都有。有文字的,是可恥的「軟骨頭怕死鬼」,打!他脫了上衣,沒有,那就脫褲子,脫的只剩內褲,還是沒有,這更說明是派遣回來潛伏的特務,被打得更厲害。
就這樣,舅舅被折磨了幾十年。文革結束後,舅舅也曾要求落實政策,但卻無果而終。
同肖逢的舅舅一樣,回國的六千多名中共戰俘在踏入國門的一剎那,命運就早已註定。而那批下落不明的戰俘們的命運大概更為悽慘。中共怎是「邪惡」二字可以道盡?!
唯一回國女戰俘的遭遇
在自願被遣返的中共戰俘中,只有一名女戰俘,名字叫楊玉華,時年16歲,是中共60軍180師繃帶所(師衛生隊)的護士。楊玉華是在60軍進軍西南時,被從地方院校招上來的學生。她是背著養育自己長大的外婆參軍的。入伍後,被分配當了一名護士。朝鮮戰爭爆發後的1951年2月,180師入朝參戰,楊玉華也隨軍去了朝鮮。
大陸出版的吹噓60軍戰績的《屢創奇蹟的60軍》中寫道:「每個師醫院、文工團、師直機關各部門,都有女兵,與原來從華北入伍的女兵加在一起,每個師約有70多人,軍部機關、軍文工團、軍醫院和三個分院的女兵在120人之間,全軍赴朝女兵300人至400人。」
一個問題是:既然有300到400女兵進入朝鮮參戰,為何回國的女戰俘只有楊玉華一人?其他女兵有沒有被俘的?這個暫且不說,單說楊玉華到了朝鮮後,其所在的180師於1951年5月在朝鮮明月裏被聯合國軍三個師包圍,楊玉華被搜山的韓軍第6師俘獲。
據《志願軍唯一的女戰俘近況》一文披露,楊玉華當時穿著男裝,頭髮很短,滿身泥水和污垢,因此美軍沒有發現她是女人。隨後,楊玉華被送到聯合國軍醫院。在醫院,楊玉華得到醫治並很快痊癒。在治病的同時,楊玉華還主動參加對其他中共傷病員的護理工作,直到7月中旬來例假時才被美軍一名女軍醫發現她是女人。因為只有楊玉華一個女戰俘,美軍覺得單獨為她開一個戰俘營不划算,所以將她送到位於釜山的專門關押朝鮮女戰俘的收容所,楊玉華從此開始了自己的戰俘生涯。
關於楊玉華的戰俘生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相關書籍中均有提到。在最早的一份雜誌紀實文章中,曾隱晦地暗示楊玉華可能被美軍強姦的情節,以後所有的網絡都加以轉載。對此,180師的河南安陽回國戰俘胡春生告訴採訪他的記者「這完全是胡編亂造!」楊玉華被美軍發現是女人後,直接被送到了韓國管轄的朝鮮女戰俘營,「與美軍都沒挨著邊」。
文革被掛牌子晒太陽
1953年8月8日,被關押了兩年多的楊玉華跟隨473名朝鮮女戰俘,一起被美軍從釜山押上火車,次日抵達了板門店。或許,那時的楊玉華在踏入中國的土地那一刻,同樣是熱淚盈眶,自然也沒有預料到中共卸磨殺驢的兩面嘴臉。
楊玉華回國後,毫無例外地受到了審查,1954年審查告一段落後才返鄉。與楊玉華的首任丈夫劉英虎是西南軍政大學的同學的胡春生透露,楊玉華回來後先在四川內江,後來與在戰俘營中結識的劉英虎結婚。劉英虎長相英俊,能拉二胡能彈琴能唱歌,他回來後分配在當地的一個供銷社工作。雖然他已結婚,並有了兩個孩子,但仍然有女子追求他。而彼時楊玉華則先後在鄉間和城區的學校當老師。
文革爆發後,劉英虎因亂搞男女關係,被判20年徒刑。楊玉華在中共組織的壓力下,被迫與其離婚。據胡春生稱,這段婚姻對楊玉華的打擊非常大,「曾經很長的一段時間,她誰都不見,連重慶的幾個老戰友的勸慰也都不理。」
因為做過戰俘,文革中楊玉華也受到了一定的衝擊,還被要求整天掛牌子跪著晒太陽。當年在戰俘營中的「勇氣和鬥爭精神」已全然不見。不過,對於這段經歷,自覺解釋起來很麻煩的楊玉華甚少和同事、學生談及,或許她的內心也在擔心著甚麼。
1986年楊玉華從萬盛區實驗小學退休,她的第二任丈夫是重慶駐軍的一個營級幹部。老伴去世後,楊玉華與兒子兒媳住在一起。
而了解楊玉華的胡春生,作為歸國戰俘的經歷更為坎坷。回國後十多年都在顛沛流離,在遼寧等幾個省市流浪,賣畫為生。
結語
網上披露,當年有63名中共女戰俘選擇去了台灣,並受到了宋美齡夫人的親自接見。宋美齡對她們說:你們基本都是農家女兒,要乘年輕抓緊上學,學些知識和本領。後來,這些女戰俘大多學習護理和剪裁,在台灣嫁人,過得都不錯。
而作為唯一回國的女戰俘的楊玉華,如果今年仍舊健在,應該已經是84歲高齡的老人了。在她的內心深處,是否有一絲後悔當年少不更事的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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