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東平家三口人,妻子在店裏招呼生意,兒子蕭兵上小學三年級,還沒放學回來。張副所長問他:「你們家的人丟失過鑰匙沒有?」
蕭東平:「從未丟失過。」
張副所長:「你好好回憶一下,是否把鑰匙拿過給別人,或忘記在甚麼地方又找回來……」
蕭東平:「絕對沒有,做生意的人特別小心家門鑰匙。」
指導員:「又是件奇怪的盜案!」
「彭! 彭! 彭!」 門外有人激烈敲門。肖東平把門拉開,一個小男孩風風火火闖了進來:「爸。」
蕭東平:「你怎麼這樣敲門,鬼攆著啦!鑰匙呢?」
蕭兵:「丟啦。」
蕭東平:「丟啦!甚麼時候丟的?」
蕭兵把書包往沙發上一扔,走進廚戶,擰開水龍頭,張開嘴巴接水喝。」
蕭東平:「問你呢!」
蕭兵喝夠水才關掉龍頭:「今天早上。」
蕭東平:「怪不得家裏被賊偷,是你把鑰匙丟啦!」他走上去把蕭兵揪出廚房,「你怎麼把鑰匙丟了的?嗯!你他媽幹甚麼都不成器……」
張副所長蹲身在蕭兵面前,替他擦去臉上的水痕:「跟叔叔說說,鑰匙是怎麼丟失的,好嗎?」
蕭兵:「好的……」
早上,蕭兵背著書包,一邊行走一邊唱一支改了詞的流行歌曲《最愛你的人是我》:「書包最重的人是我,工作最多的人是我,起得最早的、睡得最晚的人,是我、是我還是我……」
「站住!」三個比蕭兵大幾歲、中學生模樣的少年攔住了他的去路。」
蕭兵打量著三少年說:「幹甚麼?我不認識你們。」
少年一:「我們可認識你。你叫蕭兵,對不對?」
蕭兵:「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少年:「我們是拔毛隊的,甚麼都知道。快把你的毛拿出來!」
蕭兵掏出10元多錢:「給。」
少年:「才這點點!」
蕭兵:「我只有這點點。」
少年:「搜!」
三少年一個搜書包;一個搜衣袋;一個把蕭兵掛在脖子上的鑰匙取下擲到路邊說:「窮小子一個!滾你的蛋吧!」
蕭兵慌忙跑開……。
張副所長問蕭兵:「你沒把鑰匙撿起來?」
蕭兵:「忘了撿。」
蕭東平:「他這個人,甚麼都忘,只差沒有忘了他自己!」
蕭兵:「我下了第一節課就去找啦。」
蕭東平:「找到了嗎?」
蕭兵:「不在啦。」
張副所長:「拔毛的那三個人在甚麼地方見過嗎?」
蕭兵:「從沒見過。」
張副所長:「你的同學中,有沒有人被拔過毛?」
蕭兵:「有。高年級的同學被拔了毛後,就去拔低年級同學的毛。」
指導員:「呵,這雁過拔毛的事還不少嘛!」
第二章
吸毒亂性 兒子奸計坑老子
(一)
父子仨要求自願去強制戒毒所戒毒,劉所長頗感意外,詢問父親:「兩個兒子是親生的?」
父親:「是親生的。」
劉所長:「你這爹咋當的?自己吸上毒不甘心,把兒子也塔上去!」
父親伸出兩個大巴掌拍在腿上:「所長,你冤枉我啦,我是被兩個小祖宗坑害的。」
劉所長面向兩兒子:「是你倆坑害的嗎?」
兩兒子點了點頭。
劉所長驚訝萬分:「你倆咋坑害老子的?給我詳細說說。」
父親是一家工廠裏的冷作鉚焊工,高大健壯,還會硬氣功,常常鼓起肚皮讓小青工「拳打鎮關西」,三拳打不倒,輸一包香煙。兩個兒子是做服裝生意的個體戶,生意十分紅火,卻早已吸毒上癮,自願到戒毒所前,毒癮已發展到非靜脈注射才能滿足。
父親經常在餐桌旁對兩個兒子說:「你兩個給我聽好!我再囑咐你們一次,千萬不要吸毒。那鬼東西是沾不得的呀,家有萬貫,養不起吸毒漢。」
「我們不會沾那鬼東西的。」兒子總是這麼回答。
老伴也幫腔說:「孩子,一定聽你爹的話。沾上那鬼東西就娶不到媳婦啦!都說有女莫嫁吸毒郎,寧可嫁給閹雞匠。你們聽聽,吸毒的人,連閹雞匠都不如,你們可千萬千萬不要沾呀!」
兒子說:「媽,你放心,我們不會的。」
一天夜晚,看完電視連續劇的父親伸了個懶腰,拿起茶几上的香煙盒,看了看捏癟丟在地下:「哎,一支也沒有啦!」立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老伴問:「去哪兒?」
「買香煙。」
「都甚麼時候啦!商店還開著門等你買?去向兒子要吧。」
「他倆抽的都是洋煙,甚麼三五牌、萬寶路,我從不沾。」
「哎喲,你就莫強啦,管他甚麼牌,要兩支來抽抽,明天再去買。」
父親嘆了口氣:「好吧。」起身走到兒子的房間推開門,發現兩兒子一個綰起手袖,讓另一個在手臂上扎針。看到威嚴的父親突然進來,忙不迭躲躲藏藏……。
父親:「你兩個搞啥名堂?嗯!」
兒子:「……我們……學打針。」
父親:「放你娘的狗屁!別的不學,專學打針?」
兒子:「他……氣管發炎,所以我給他打一針。」
父親:「氣管發炎不去找醫生,找你!你是哪個醫科大學畢業的?」
兒子無言以對。父親走上去奪下針管,丟在地下踩碎,撩起大兒子的手袖一看,靜脈血管上一串注射後留下的黑點;再拉過二兒子的手臂,撩起袖子一看,同樣有一串黑點。他聽說吸毒的人越吸癮越大,最後要打針才過得了癮。
父親氣憤之極:「你兩個小王八蛋呀!我早就囑咐你們,千萬莫沾這鬼東西,你們硬是不聽,不光吸,還打起針來。從今天起就給我戒掉,不准再沾這鬼東西!」
兒子唯唯喏喏:「是,是。」
父親:「把那鬼東西統統交出來!」
大兒子從身上摸出一小包海洛英。父親在兩個兒子身上搜了個遍,不放心,又四處翻找一通,枕頭下、床墊下、抽屜裏……一無所獲,這才把那小包海洛英撒在地下,用腳底旋轉著擂得了無痕跡說:「我再囑咐你們一遍,不要再沾這鬼東西!」
老伴聞聲走來勸解,父親對老伴說:「你要跟我統一戰線,好好監視他兩個。」
老伴:「知道啦,知道啦。」
第二天晚上,父親坐在沙發上邊抽香煙邊看電視,兩個兒子自外走來,發現父親在座,神情有些慌張,沒能逃過父親銳利的目光。
父親:「過來!」
兩兒子站到父親面前。
父親:「抬起手來!」
兩兒子舉手如俘虜。父親從他倆身上分別搜出一支注射器和一包海洛英,擲於地下,抄起拖把就打,邊打邊罵:「你兩個小王八蛋,不聽老子勸告!」
兩兒子抱頭鼠竄。老伴急步走了來抓住拖把:「別這麼打!別這麼打!」
父親:「打死兩個聽不進勸告的小王八蛋!」
老伴:「人是你的,命是政府的,打死了要拿你去蹲監坐牢的呀,讓他倆慢慢戒吧。」
父親想了想說:「叫兩個小王八蛋寫個保證書,保證一個月之內戒掉。現在就寫,戒不掉就別進我這個家!」
(二)
半月後的一天上午,在廠裏上班的父親神情沮喪,齜牙咧嘴地放下鉚錘,匆匆走進廠醫務室。
醫生:「你怎麼啦?」
父親:「渾身像散了架一樣難過,沒有精神力氣,頭疼,還想嘔吐……」
醫生:「重感冒,打針吃藥。」
父親躺到病床上,一位醫生為他打了一針,另一位醫生端來杯水讓他服下幾片藥。他哼啍唧唧睡了一陣問:「醫生,還有沒有好一些的針水?」
醫生:「給你打的就是最好的針水。」
父親:「會不會是假的,我感到越來越難過,受不了啦!」
醫生:「不會的。你回家去好好休息,吃兩次藥,明天再來打一針。」
父親爬下床來:「哎喲——我……走不回去啦!」
醫生:「我去叫你們車間主任派人把你送回去。」
兩個「拳打鎮關西」的男青年把父親架回家,坐到沙發上啍哼唧唧。老伴聞聲走了來:「咋啦?咋啦?」
父親:「病啦。」
老伴:「哪點不好?」
父親:「到處都不好。」
老伴:「甚麼病,看了醫生沒有?」
父親:「打了針,吃了藥,一點也不管用。」
兩青年告辭,老伴道謝後對父親說:「我扶你去屋裏睡吧。」
父親:「睡不著,我就在這裏坐一會。」
老伴:「想吃點甚麼嗎?」
父親:「想抽支煙。」
老伴從茶几上的煙盒裏拿出一支香煙為父親點燃,父親越吸越有味,猛吸了幾口後,快活得跳了起來:「我好啦!好啦!全好啦!」
老伴:「好得這麼快!醫生給你吃的藥是仙丹?」
父親:「哪有甚麼仙丹?現在的藥,不假冒偽劣就阿彌陀佛了!嗯,真奇怪……」他歪著頭想了想,拿起茶几上的香煙,抽出一支撕開,黃澄澄的煙絲裏有些十分明顯的白粉。再撕一支,大聲呼喚老伴:「你來看,你來看,這煙裏有那種鬼東西!」
老伴:「啊!哪來的這種煙?」
父親:「兩個小王八蛋把我的煙調了包。」
老伴:「快別抽啦。」
父親:「我已抽了好多支了,今天忘了裝著去上班,沒抽才難過起來。」說完把剩下的二支折斷,丟地在地下狠狠跺上幾腳,咬牙切齒地說:「等兩個小王八蛋回來,我不打死他倆才叫怪呢!」
兩個兒子沒回家吃晚飯,父親等到他倆回來,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怒聲吼道:「你兩個小王八蛋竟敢坑害老子……」
兩個兒子返身逃走,父親抓起茶杯砸去,隨即起身追趕,追到大門外,兩個兒子已無蹤無影。他把大門關起閂上:「永遠也別回來!別想回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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