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江西南昌市豫章書院體罰、虐打學生事件在網絡上沸沸揚揚,此類學校遍佈大陸各省,多名親歷者向大紀元記者揭露學校黑幕。他們已聯合起來準備通過法律手段進行維權,希望類似學校在大陸消失。
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向大紀元記者透露,大陸類似的特殊訓練學校大約有近兩千所(民間統計),以湖南、山東最多,僅湖南長沙一帶就有一百多所。除豫章書院之外,例如廣西德馨勵志教育、湖南邵陽邵東陽光少年特訓學校、長沙傑龍青少年特訓學校、長沙英高特勵志教育、鄭州漢飛精英訓練等,這些學校都是眾所周知的「戒網癮學校」。
在學校的廣告宣傳中都有相同的語句,如「拯救叛逆、厭學、上網成癮、早戀、離家出走、自閉、自卑的問題孩子」,「人格品質提升、感恩教育、勵志教育、國學教育」。許多家長僅僅看了一面之詞的宣傳,為了解決令他們頭痛的教育問題不惜重金(僅學費半年就2萬元左右,一年3萬元至5萬元不等)將孩子送進去。
受訪者們向記者透露,絕大部份學生都是十三四歲的初中生,有的學校也有八九歲小學生,二十多歲、三四十歲的成年人也有,進來的原因也是五花八門,有吸毒者、雙性人、同性戀、弱智者、抑鬱症者等等。
(註:應受訪者保護個人隱私要求,本文人名均使用化名,被送進特訓學校的個人原因不予透露。)
父母誘騙或與學校合謀綁架孩子入校
學生進入學校都不是自願的,家長絞盡腦汁,同時與校方人員預謀策劃,一般校方派出四人(其中一定有兩名男教官)將學生「護送」到學校。
2015年7月份進入豫章書院的茹雲(化名)對大紀元記者回憶說,當時父母騙她,稱領她去南昌旅遊,她信以為真,想藉此機會與父母緩和關係。他們一家人開車來到南昌,到達南昌之後父母又騙茹雲去見他們的朋友,朋友陪同逛南昌,坐在車裏睡覺的她一睜開眼看到的是書院的大紅門。
進入書院後茹雲的父母早已不見蹤影,她被帶到一間辦公室,旁邊坐著一位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小女孩的手腳被繩子捆綁,手腕上已留有深深的血印(她的手腳被捆綁,被扔在車子的後備箱裏帶來)。茹雲意識到自己被騙了,於是她拿出手機在網上查到這所書院,但是為時已晚,已無法離開這可怕之地。
2016年5月被送入湖南長沙英高特勵志教育學校的李勇(化名)也是被母親以旅遊的名義騙上車的,實際上車上另外四名遊客都是學校老師扮演的,母親在中途下車後,車門立即被關上,他被綁架到學校。
李勇表示,因為他對此類學校早有耳聞,知道進入學校後會很慘,在高速行駛途中,他衝向司機駕駛室,抓住方向盤要「同歸於盡」,結果被攔下。之後他又趁下車上廁所時企圖逃跑,他站在高速上向過往的車輛高喊救命,但是沒有一輛車停下來。被押入車裏的他在到達收費站時仍然拚命地向工作人員呼喊自己「被綁架」,工作人員無動於衷,最終他被「乖乖地」送進學校。
張強(化名)在2012年至2014年兩年之內被送入兩所不同的特訓學校(湖南邵陽邵東陽光少年特訓學校和長沙傑龍青少年特訓學校)。第一次是父親騙他回老家,親自開車送他進入學校,第二次是他正在家裏聽歌,四五名男教官衝進來,給他戴上手銬拖走,他的母親當時就在隔壁房間,房門也是開著的,這讓他對父母徹底感到失望。
禁閉室讓人從反抗、恐懼到順從
一間十餘平米的房間,沒有窗戶或者窗戶被完全封閉、沒有燈光、骯髒的房間散發著廁所的惡臭(房間與廁所在同一房間裏)、沒有床、破舊的被子,這是每位進入特訓學校的學生首先必待的地方,這就是禁閉室(俗稱小黑屋)。
茹雲進入豫章書院之後被強行帶入一個房間裏,她進去後開始掙扎,與兩名老師撕扯起來。她的雙手被反背在後面按著,讓她動彈不得,一名女老師對她進行搜身,將她的手機、2000元現金、菸等全部拿走。她被推入旁邊有鐵柵欄門的小屋內,老師又命令她脫掉所有衣服,威脅她如果自己不脫就讓男教官過來幫忙,迫於無奈,她只好脫掉所有衣服,僅留一件長外套。
她說:「那個房間很小,只有十多平米,特別特別髒,旁邊有一個廁所,跟房子連在一起,所有窗戶都用水泥封起來。沒有床,有一個非常髒、發著惡臭味的小竹墊子,我們睡在地上。廁所上面有一個手掌大小漏了磚的地方,可以看見是白天還是黑夜。」
不久,一起被送進來的那位小女孩也和她關在一起,兩人抱頭痛哭,最開始兩三天她們絕食表示抗議,老師根本不予理會。隨後幾天陸陸續續進來其他學生,一共關了6人,她們在裏面想盡一切辦法出去。茹雲吞過牙膏,其他學生有的吃防腐劑,有的喝下父母送來的藥,有的喝下花露水,結果是老師見無大礙,沒有將她們送醫,只有自己忍受肚子痛。
第七天,老師讓她們寫感悟、背校規,背不出來就不讓她們出來。茹雲說:「感悟說是給家長看,A4的白紙寫滿了,很長很長,我當時就是瞎編:我錯了,我一定好好改。爸媽還給我寫了一封信,讓我好好改造甚麼的,說老師會好好對我,但跟他們說的根本不一樣。」
2016年6月被送進豫章書院三個月的劉輝(化名)也向記者透露,他進入書院因反抗和教官打起來,一名教官的鼻子被他打出血,他的雙手被手銬反銬,被趴光衣服關在五六平方米大的小黑屋裏。
「我知道反抗沒有用。第一天進去非常崩潰,我不知道我為甚麼會到這個地方來,然後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睛,看到這個屋子情況,當時就哭了,一直哭了兩天,整個人有種崩潰掉的感覺。到第四天的時候我就對著雞蛋說話,每天早上會發給一個雞蛋。到了第七天、第八天我就乾脆甚麼都不想,就在那坐著,想我甚麼時候能出去,要是能出去要我幹甚麼都行。」劉輝說。
李勇在被關禁閉室兩三天後因精神崩潰,想一死了之,在床上撿到一顆小釘子,吞了下去,但是學校並未將他送入醫院,繼續被關押,他當時肚子疼了兩天。「他們知道不會致死,也不會領你去醫院,關到你不想死為止就出去了。」他說。
張強被關禁閉室最開始也是反抗,在裏面不停地喊叫,喊了數小時,兩名男教官進去將他按倒在地上毒打一頓,他的小手指被打骨折,眼鏡架也被打斷。打完之後他們讓他站著,站了兩天一夜,無吃無喝,關押一星期,平均兩天才給一頓飯,最後他餓得頭暈,全身發酸。
他第二次被送進傑龍特訓學校時也同樣遭遇在禁閉室被毒打的經歷,「任憑兩名教官和一名主任對著我踢,踢來踢去的,我哭了,那時想著就那麼死了吧。三天沒吃一點東西,光喝水,水還是那種有怪味的,被蹂躪得全身無力、酸痛、看不清東西。」
超越極限的「體能訓練」
在特訓學校裏,每天學生的日常生活都大同小異,早上5點起床,洗漱之後開始訓練,然後吃早餐。有的學校會有文化課、午休,下午與晚上仍然會有訓練,而且有的學校還有晚上特別集訓──「魔鬼訓練班」、「破零班」等。
這裏所進行的訓練並不是普通的訓練,都是超越一名大人所能承受的人體極限,對於十來歲的學生來說可想而知。
茹雲本來心律不齊,不能進行劇烈運動,但是在書院裏不會有特殊待遇,她同其他學生一起每天圍著操場跑步,然後再做蛙式跳躍,之後是俯臥撐,最後再次繞操場「跑圈」。她因身體原因每次都是最後一名,結果她們班所有人都要陪著她受罰,她因此被其他人排擠、欺負。
茹雲還透露,她第二次進去時學校成立了所謂的「破零班」,所有不服從管理的學生會集中在這個班裏,一天到晚地進行體能訓練,每個人都晒得黑黑的,他們會拖著輪胎或者拎著水桶跑步。
李勇也透露,他們學校有魔鬼特訓班,一晚上不讓睡覺,進行所謂的體能訓練。
王志強被父母騙進廣西南寧市德馨勵志教育進行所謂「夏令營」,每天早上5時起床,快速穿衣服,有時腰帶都來不及繫,就趕緊跑步到操場集合,要圍著操場跑30圈,然後做俯臥撐、深蹲等。當時他只有想哭的感覺,忍受不了也得忍著,因為最怕聽到教官說「加期」兩個字。
張強則表示,在他們學校沒有文化課,每天全部都是體能訓練,有時晚上還有「急訓」,一直訓練到凌晨3時許。
他說:「跑步、鴨子步、俯臥撐、上下蹲,量大,各種體能,男女之間沒甚麼區別,體能訓練基本500個起步,跑圈一般15圈最少。」
有一次教官逼他們進行高強度訓練,跑5公里限時10分鍾,沒有人能跑出來,超時一分鍾加一圈(500米),他跑到最後1公里的時候呼吸困難、頭發暈,結果教官抓著他的手跑。他已經摔倒,手臂和臉在地上摩擦,都是傷,他們強行將他拖行三四十米後才放過他,之後也沒有送他去醫院處理傷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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