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一覺醒來竟然有種莊周夢蝶的感覺,分不清剛才是在夢裏,還是現在又回到夢裏,分不清究竟哪個更真實。而眼前瞬間萬變的際遇,多像是一場綿延的夢,無期而虛幻,不知從何時開始的,也不知何時結束,夢裏夢外交相迭錯著,流逝了似水的華年。
我本非哲人,卻突然有了哲人的思維,著實有些吃驚,想不明白究竟是莊子夢見了蝴蝶,還是蝴蝶夢見了莊子,卻又彷彿兩個都不是。「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天地一逆旅,同悲萬古塵」,不過是紅塵內外一名匆匆過客而已,又何必那麼認真。
也許是理想太過完美,也許是現實太過淒悲,明明看到世界很廣闊,可只給你一個角落;都說愛情很甜蜜,可給你的都是苦澀;本以為前程很優越,可那薄如蟬翼的未來根本經不起誰來猜的時候,一切又該如何。很現實的人說有吃有喝就行了,然而只吃飽喝足不思考那能行嗎?假如你無論想起甚麼都是無奈的時候,那又該如何?
幸好還有另一個世界。一盞清燈,一卷聖書,一場寧靜的打坐,還有夜闌人靜時一陣涼爽的微風輕拂過一個漫長的思索。一個深邃的凝眸,一道婉約的歌,一段青澀的歲月編織了一席如錦的彩卷,水榭亭台,天邊皓月,還有靜靜的溪池邊舒展著幾朵銀蓮,曾經的心傷便化作幾行清清淺淺的文字,寫滿期盼,述說著永恆。耳邊響起的是遠古的記憶,不斷提醒著我,所有的眼淚只為澆灌一個隱忍的承諾,孤獨了千年是為了一個亙古的誓言。人生如此,本就是一場選擇。
其實每個人都有兩個世界,一個物質的,一個精神的;一個現實的,一個思索的。有人夜夜笙歌,斛籌交錯中醉迷紅塵,多年之後卻發現精神世界的一無所獲,空多了一身的罪業,物質的世界雖然看得見摸得著,卻是「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甚麼都不會永恆。而另一個精神的世界,卻來得更長久,貝多芬的交響曲奏響了幾百年,唐詩宋詞的雅韻流傳了上千年,安徒生的童話繽紛了無數孩子的童年,而對神的信仰更是貫穿了上下五千年。 這樣看來,兩個世界,究竟哪個更真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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