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所寫的景物詩,藝術成就是相當高的,手法也有獨到之處,可是歷代卻少有人注意到。筆者認為,想研究唐詩,寫好唐詩,不可不認真的讀一讀唐太宗寫的詩。
在《全唐詩》中記載了唐太宗李世民寫的〈詠雨〉詩二首。這兩首詩所表達的意境各不相同,寫作手法及特點也不盡相同。下面筆者就詳細的講解這兩首詩。
唐太宗 〈詠雨〉
(《全唐詩•卷001_036》)
罩雲飄遠岫,噴雨泛長河。
低飛昏嶺腹,斜足灑岩阿。
泫叢珠締葉,起溜鏡圖波。
濛柳添絲密,含吹織空羅。
「罩」的意思為「覆蓋、籠罩」,「罩雲」就是籠罩在天空中的烏雲。「遠岫」是指遠處的峰巒。「嶺腹」即半山腰;「岩阿」是指山的曲折處。「泫」的本義是「水珠下滴」;「泫叢」的意思是「一串串下滴的水珠」;「締葉」是說「(雨滴)結在樹葉上」。「起溜」是指河水泛起了一陣陣漣漪。「含吹」這兩個字是唐代才有的詞,見於唐代的詩文中,它的本意就是「風吹」。如唐.李嶠的詩句:「青蘋含吹轉,紫蒂帶波流。」(〈萍〉)也許是古人認為風是「風神」從嘴裏吹出的一口氣吧,所以把「風吹」說成為「含吹」。
此詩用白話串講起來的大意是:遠處的山巒籠罩著一片烏雲,大雨傾盆而下,河水上漲。烏雲低飛使半山腰一片昏暗,風吹雨斜撒滿了山的曲折處。一串串雨滴如珍珠般滴下結在樹葉上;大雨在如鏡的湖面上泛起了一陣陣漣漪。柳絲在雨氣中一片迷濛(或說迷濛的雨氣使柳絲密密麻麻的分不出個來了),連綿的大雨如簾,風吹雨絲在空中織起了一片片羅幕。
唐太宗寫的這首詩,每一句就如一段動畫,而整首詩又構成了一幅遠近景色結合的動態的「山雨飄灑圖」。各位讀者可以看看本文所配的圖片,這張圖片用「珠締葉」三個字就說明了,而「泫叢(一串串雨滴如珍珠般滴下)」的動態景象卻看不到。換一句話說,筆者所找到的這張圖片只是「泫叢珠締葉」這個動畫片中的一個畫面。
這首詩還有一個寫作特點是每句都包含了一個動詞的片語,這些片語是罩雲、噴雨、低飛、斜足、泫叢、起溜、濛柳、含吹。這八個詞把雨寫活了,就好像是施雨龍王、推雲童子、佈風婆婆等天神在天上操控的那樣。現在有些人不相信有神的存在,認為下雨是自然現象,其實就筆者個人在很淺的層次上所見,所謂的「自然」其實是不存在的,神在控制著一切。請各位讀者權且相信有施雨龍王、推雲童子、佈風婆婆等天神的存在,並重新讀一下這首詩,可能您會發現對詩的意境的理解和您剛開始讀的時候不一樣了。也許您會發現,萬事萬物在唐太宗的筆下都是活的,都是有生命的。也就是把大自然的神韻通過詩的形式描寫出來了。
唐太宗 〈詠雨〉
(《全唐詩•卷001_058》)
和氣吹綠野,梅雨灑芳田。
新流添舊澗,宿霧足朝煙。
雁濕行無次,花沾色更鮮。
對此欣登歲,披襟弄五弦。
「和氣」,古人認為天地間陰氣與陽氣交合而成之氣,萬物由此「和氣」而生;在古詩文中也常被引申指能導致吉利的祥瑞之氣。「梅雨」本指初夏產生的陰雨天氣。因時值梅子黃熟,故亦稱黃梅天。「宿霧」即「夜霧」;「朝煙」指早晨的炊煙。「登歲」指豐年;「披襟」本謂敞開衣襟,本詩比喻心懷舒暢。「五弦」為古代樂器名,這種樂器是舜帝發明的,《禮記》、《史記》等很多典籍中都記載了:「昔者,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風」的事情。又據《新唐書.禮樂志》記載:「五弦如琵琶而小,北國所出,舊以木撥彈,樂工裴神符初以手彈。」裴神符是貞觀時期著名的樂師,其五弦的演奏水平曾深受唐太宗讚賞,並被封為「太常樂工」;唐太宗亦喜弄五弦。
有學者認為此詩寫於五月份。筆者認為此詩寫於黃曆的三月初。詩中的「梅雨」應為「迎梅雨」。據明.李時珍《本草綱目.水一.雨水》記載:「梅雨或作黴雨,言其沾衣及物,皆生黑黴也。芒種後逢壬為入梅,小暑後逢壬為出梅。又以三月為迎梅雨,五月為送梅雨。」三月份為小麥的生長時期,此時雨水充足則有利於小麥的豐收。而黃曆五月初為小麥收成季節,此時再下雨反而不利於收割。
此詩用白話串講起來的大意是:祥瑞之氣吹遍綠野,及時的梅雨滋潤著麥田。雨水使溪澗水驟漲;夜霧未消中早晨的炊煙冉冉升起。大雁因濕重飛行次序都亂了,花朵帶雨顏色卻更加鮮豔。沛雨甘霖預示著豐年的到來,令人欣喜的敞開心懷彈弄五弦。
中國古代的皇帝都特別看重農業。新舊《唐書》及《貞觀政要》中均記載了唐太宗非常關心農業的事蹟。唐太宗每年都要參加春耕的大典,而且還常常親耕於籍田,常去籍田中查看年景,決不因其它政事而耽誤農時。中國古代有一句農諺說:「春雨貴如油」;因此,唐太宗看到這場「梅雨」有利於農作物的收成時,非常高興的寫了這首詩。
此詩前六句均寫景物,用詞生動且令人感覺詩中所描述的景象栩栩如生。尾聯為抒發個人的情感。此詩還有一個藝術特點是每一句都流露出對這場及時雨的喜悅之情,但卻通篇不用一個「喜」字。
這兩首詩除了尾聯外,其餘的聯句都採用對仗的方式來寫,不僅對仗工整,且音律和諧,讀起來朗朗上口。在描寫景物方面,把大自然的神韻通過詩句體現出來。筆者認為,古代名家寫詩的技巧和方法,有時很難用幾句話把它都講明瞭,但往往我們在仔細賞讀過後,即能意會出其中神韻,並且有如飲甘泉的感覺。
在日常的學習和創作中筆者有這樣一種感受,唐詩的音律和中華的文字在深層次中它是有關聯的,更直接一點說,它們在天上是有關聯的。有些朋友在嘗試今體詩的寫作時常說:「好的詞被格律限制住了,寫不出來。」其實不是這樣;筆者的體會是,按格律寫詩的時候,有一些創作靈感甚至是一個片語,它自己就顯現在腦海中,寫好一首詩以後,重新讀過的時候,常常有這樣的感覺:「奇怪?這個詞我是怎麼想出來的,平仄又剛好合適。不按格律寫還真想不出來這樣的詩句。」
如果說文字及唐詩的音律是神在人間的一種顯現形式,那麼要寫好唐詩,就必須對神有敬仰之心。而對神的正信及敬仰不是用常人的方式,說我每天多燒幾炷香就是對神的敬仰了,不是這樣。筆者認為,對神的正信和敬仰是在真正的修煉中產生的。也只有這樣,才能在創作中得到神的幫助和點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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