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總統訪日 在中日美之間玩平衡？

結束了對北京的訪問並發表罕見親中棄美言論後，就任以來不斷有驚人舉動的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再赴日本訪問3天，形容日本是「比兄弟還要親的特別朋友」，還稱他上周對中國的訪問完全是為了經濟，而不是軍事，讓外界紛紛質疑他葫蘆裏賣的甚麼藥？

杜特爾特25日抵達東京後，並沒有馬上前往由日本外相岸田文雄主辦的宴會，而是趕到酒店參加在日菲律賓僑民歡迎大會，引發會場一片混亂，杜特爾特甚至還主動與聚集在酒店外的上百名僑民握手，使隨行的日本保鑣慌張不已。

在會議上，杜特爾特以穿插他加祿語的英語發表了演説，指責美國對其鐵腕禁毒措施的批評。另一方面在提及日本時則稱「非常喜歡日本。在經濟方面得到了幫助」。

演講結束後，杜特爾特再度更動行程，主動留下來與僑民聊天、合照，讓日本外相岸田文雄在飄雨的銀座街頭空等近20分鐘。

杜特爾特而後與岸田外相共進晚餐，相談甚歡，杜特爾特還開玩笑稱「可以的話希望下個月也邀請我訪日」。

但杜特爾特此次訪日並不太受多數日媒歡迎，還被《產經新聞》、《朝日電視台》等日媒戲稱「暴言總統」，日本經濟新聞發文標題為「杜特爾特是戰略家，還是現實主義者？」，日本共同社之前也有題為「日本難以摸清菲總統想法，對華包圍網出現動搖」的分析。

日本政府內部對杜特爾特充斥著不同的觀點，如：「將中美放在天平兩端權衡的戰略家」、「對會晤對象和顏悅色的現實主義者」等。

杜特爾特周三與首相安倍晉三舉行首腦會談後發表聯合聲明，雙方同意合作促進區域和平穩定，並達成協議，由日本提供巡邏船和軍用訓練機，提升菲律賓海上維安。

雙方簽署多項協議，包括由日本提供2艘海岸巡防船艦和T-90軍用訓練機，協助加強菲律賓海上維安能力。此外，日本也答應將協助刺激菲律賓發展較遲緩地區的經濟，並提供貸款。

兩人聯合記者會上說，彼此同意和平解決海事爭端的重要性。杜特爾特稱他期望日本繼續在區域海事安全扮演重要角色，包括在南海。但杜特爾特和安倍都沒有提及日本和美國的安保聯盟，或菲美之間的防衛協議。

在杜特爾特訪華期間發表親中反美言論後，美日都擔心菲律賓不能在有關南海爭端的對中國立場問題上保持前總統阿基諾所做的承諾，儘管日本在那裏並不存在同中國的直接領土爭端。

杜特爾特：訪華為經濟，不涉及軍事

杜特爾特早前訪華期間發表親中反美言論，引起日本政界擔憂，但他周三出席日本企業界座談會時發表演說，他說訪華期間與中方的對話「全是圍繞經濟」。

杜特爾特說，「你們知道我訪問了中國。我願意向你們確認，那都是為了經濟。我們沒有談論武器，我們沒有討論聯盟問題。」

杜特爾特曾在上個星期訪華期間宣稱將與美國「分離」，但是返國後又馬上表示同美國的關係不會中斷，他只是希望奉行獨立的外交政策。

但他訪日行程中重覆了對菲律賓長期盟友美國所表達的嚴厲措詞。杜特爾特周三對日本商界領袖發表講話說，「我曾宣佈經奉行獨立的外交政策。我希望能夠，也許在未來兩年，讓我們的國家不再有外國軍隊。我希望他們離開。」

他在行前在首都馬尼拉機場發表談話時，稱自己如果「在任夠久」，美國可以「忘掉」美菲加強防務合作協議。美菲2014年達成這份協議。

但杜特爾特形容日本是「比兄弟還要親的特別朋友」。

中共外交部發言人稱，杜特尔特总统在访问日本期间的有关表态，与他在中国期间的表态总体相符，也就是，中菲双方都认为应当聚焦合作，搁置争议。

據BBC報道，星期三的《泰晤士報》和《衛報》各有一篇分析中、美、菲三角關係及亞太地區較量的評論文章。

《衛報》的文章說，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最近上演的親中疏美政策似乎使亞太地區更加充滿變數，但同時也令亞太地區危機和機會並存。但杜特爾特有點出爾反爾的性格，可能連他的同僚都搞不清楚。

他一會棄美親中，想與美國的競爭對手中國和俄羅斯形成一架三頭馬車來抗衡美國；但一會又說，他與中國只是單純的商貿關係。

文章說，杜特爾特希望從中漁人得利，從中美各方獲得最大的好處。但問題是他的這個戰略能奏效嗎？

《泰晤士報》的署名作者鮑伊斯認為杜特爾特這樣做是一個戰略錯誤，因為如果菲律賓缺乏美國這個盟友，它對中國就失去了吸引力，同時它也會失去西方的援助而過份依賴於中國。

《衛報》的文章則說，雖然亞太地區的其他小國，包括泰國、柬埔寨、馬來西亞等在內的中國鄰國希望得到中國的資金和支持，但是他們對中國日益增長的影響和武斷並不無擔憂。更不要說那些與中國在南中國海有領土爭端的國家。

文章說，雖然亞太地區的小國可以從亞太地區錯綜複雜的地緣政治中看到機會，但是從長遠來看中美之間的大國競爭以及一些局部衝突可能會給亞太地區帶來不穩，如果真這樣那麼對誰都沒有好處。

蘋果評論文章稱，仔細探究杜特爾特的作為，不難發現他似乎在玩「平衡遊戲」。就杜特爾特政府「拉中遠美」作為而論，或許可以解讀為菲律賓想要一方面向美國尋求更多的援助和利益，另一方面再伺機向中國尋求更多的讓利，因為這對於杜特爾特政權的穩定或許將有實質幫助。

此外，在南海爭議方面，菲國雖然在國際仲裁獲得勝訴，但對凡事僅講究實力的國際政治社會而言，國際法僅具參考價值。總之，杜特爾特政府企圖透過「平衡遊戲」來確保自身的利多；只不過，杜特爾特或許也明瞭，即使要演戲，也要好好演，才能贏得中國和美國，乃至於世界各國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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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總統訪日在中日美之間玩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