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Fotolia

我茫然孤獨地遊走在蜀山的深處,還關掉手機,有一個聲音在我內心說:「你不怕在這荒蕪人煙的地方死掉嗎?」 

我心裏回答道:「我不怕,如果在此死去也算是一種解脫了!」——我內心居然有些悲涼的笑了。

眼前有一座極高的大山,也沒有甚麼路,一般而論,有人跡的地方會有蜀國的橘樹,而這兒沒有,只有一些造型特別的樹。我攀爬著,爬上山腰一小半時,右拐過去卻發現有一片松林,而松林之前有眾多大的青石。我慢慢地爬了過去,坐在一塊青石上,忽然感到一陣未有的開闊。而我注意到青石旁生有紅豔的牽牛花,真是很多,接近松林處更多。我憑著喜好又往松林去,我喜歡松樹,而它也容易發出一種類檀香似的松香來。我在一棵高大的松樹下坐下,心中的痛苦感減少了一些,我想在這打坐入定一會兒。我靜下來,感到有一層少年時代的幽雋與清秀的氣息,我又元神離體了。

我看到松林裏不像是此時的夏日,而是春朝,我耳邊滿是靈鳥的歌聲,它們喧嘩自恣,而我卻是一位古裝高髻的士大夫,雖是古之大夫,人也有些老態了,我不知道我是誰。而地上遍是三色、五色、七色甚至是九色的鮮花,空氣裏蕩漾著一種如霓霞的光影。到處有翩翩然的蝴蝶,有黃的、有白的,有玉色的,有藍色的,有綠色的,我不由地讚美著,想起《子蘇奇緣》中的神境,而我今日又來自諸天何天?

「蘇先生來了!蘇先生來了!」我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還看到幾個穿著紅肚兜留著羊角辮的兒童在嚷著。

「蘇先生,我們好想你啊!你現在終於又回來了!」這些兒童是這裏的地精——我想起來了。

「蘇先生,您還記得我們嗎?」我一一喚起她們的名字「木春兒、土香兒、金蟬兒、火丹兒、水靈兒」等等,她們太高興了。

「來,蘇先生,請您坐我們給您準備的花床,一會兒有仙伯來接您。」

「哪位仙伯?」眾童們已經把我按上一個小的花床,花是百合之類,不過卻是粉色的。「來了!都說蘇先生來了。」——童子們招呼著,我一看去,有一小山大的巨物,而頭是龍形的——是一隻青色的龍龜。

我的花床被童兒們放在龍龜身上,他揹負著我,對我說「蘇先生,別來無恙?我們知道您今日來,那些孩兒們都很高興呢?您知道嗎?您的二位故人今天也在等您,不過她們都已得道了。」

「哪兩位?」我離開太久了,也想不起來。

「哈哈,蘇先生,她們曾是您八百多年前的親人,一個是朝雲,一個是暮雨。」

「她們」——我的心突然噗通噗通跳起來,有一種六根震動的感覺,而又如目睹桃花萬落的惆悵與淒然。

「八百多年了,您還是這樣容易傷感啊!」龍龜回頭對我說,「也難怪您今日又犯此劫。」

我心有所思、不知如何回答。

眼前的境色更美了,一切更澄淨,我的白衣發出如雪的光。

「這是哪裏?」我問道。

「蘇先生,這是與您有緣的地方,今天二位神使,要助您破劫。不然您會有生死之難。」龍龜悠悠的說。◇(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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