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台北出差,住在西門町,晚上要一起出來吃飯嗎?」久違的朋友Line來一則訊息,將我的記憶拉回20年前。 那一日,他騎車載我回到新居,他的新婚妻子已料理了一桌飯菜等著我們。那是個愉快的聚會。爾後,我們不曾再見。
他,未曾消失在手機的好友名單裏。然而再聯絡,卻已是一年前的事。我思量著,多年不見,見面該說些甚麼?會不會尷尬?「你來幾天?何時回去?」我沒正面回答,也許該先考慮彼此時間,讓時間來做決定。
Line出訊息後,手機立刻響起。當我聽到熟悉的語調與聲音,方才仍舉棋不定的心情完全消失。我們約在2天後的下班時刻碰頭。
今年,他的兒子即將上大學、女兒國中畢業。他也從基層的銀行職員,升為稽核單位的主管。他的妻子也升職為政府機關的主管職務。而我,從台中嫁到台北。至於我的丈夫,他則未曾謀面。
他可算是我的哥兒們。不會拒絕我的任何要求,包括下班時刻搭乘一個小時的火車,為剛考上銀行的我惡補工作流程;是我的垃圾桶,可以倒下感情、工作、家庭的苦水;而他可以自在地告訴我,正在暗戀某個女生;在失戀的當頭,毫無掩飾地流淚;可以不用掩飾所有的脆弱與無助……
想著這些往事,我們之間的空白變得模糊……
望著地鐵站出口的人群,一一尋找他的身影,不久,我認出那個身穿白襯衫西裝褲、戴著口罩的他,而他也在與我眼神交會後,遠遠直視著我,直到走到我面前,「你怎麼一點都沒變?」我看著笑容滿面的他,「你也是啊!」從青年直接跳到中年,當下的重逢,恍如隔世,一切都回到了20年前。
「好奇妙,我們那麼久沒見,但好像那些日子是不存在的。」我回答他:「亦有如此感覺。」
吃著排餐,我們熟悉又愉快。但與以往不同的是,現在的話題多半圍繞在另一半與子女身上。在有點昏暗的燈光中,我們找到20年前的彼此。
「再見到妳,好像整個心都開了,我好開心啊!」離開餐廳,他提著我親手烘焙的土司,在窄小的人行道上,打開雙臂,順勢大大吸了一口氣,「下次出差,再來找妳,邀妳先生一起來。」暖意湧上心頭,我們約定了令人期待的家庭聚會與旅遊。
送走老友,我想,是等待Line幫我尋回往日的好友?或者我該拿起電話,Line出對好友的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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