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登將軍證實,華為為中共政權從事間諜活動,而盜取工業情報是中共制定的國策。(Getty Images)
海登將軍證實,華為為中共政權從事間諜活動,而盜取工業情報是中共制定的國策。(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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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中央情報局前局長海登(Michael Hayden)是美國空軍退役四星上將,是美國歷史上唯一一位既擔任過國家安全局長又擔任過中央情報局長的官員,兩職之間還出任美國首位國家情報總監,即總統的首席情報顧問並主管國家情報計劃。在其任職期間的美國情報戰線上,海登將軍面臨兩類嚴重威脅:伊斯蘭恐怖主義和網絡間諜。日前,海登將軍電話約談了以色列《大紀元時報》主編並接受採訪,反思其領導了十多年的反恐戰爭,指出美國政府忽略了「房間裏的大象」(英語成語,意為顯而易見卻無人願意談論的真實危險),直指中共。

米高‧海登將軍在北京時間晚上7點打電話給記者並自我介紹時,事情的確令人意外。許多敵對國家及恐怖組織想偷窺隱藏在他腦海裏的機密,即使是在一瞬之間,在過去十餘年中被認為是美國「諜報之王」的海登將軍卻非常和藹且謙遜。

海登將軍在1990年代執掌美國空軍情報局之後,陞遷就職國家安全局長,後又獲提名出任中央情報局長。

在中情局長任上,他每天都在美國喬治布殊(George Bush)總統辦公室,成為總統的情報耳目。在美國幾乎無人有這種情報工作的履歷。

反恐戰爭 引入無人機

2006年成為中央情報局首腦之後,海登將軍作出重大改變,最引入注目的是使用無人飛機定點擊斃恐怖份子。這一措施此後在美國導致不滿,因為無人飛機開始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炸毀可疑汽車。

海登表示,這些說法是「不可避免的」,「有誇大其詞,但不是完全不準確——的確有附帶性損害(collateral damage)。」

即使海登將軍表示有點後悔,但他並不打算請求原諒。

在他任職期間,中央情報局從一個收集美國境外情報的機構轉型為更有點像二戰時期的前身——戰略情報局,當時其行動範圍包括襲擊納粹目標、刺殺、綁架、破壞。

海登將軍不是在道歉,而是停下來反思在職期間所做的工作,尤其是他稱之為「沉迷於反恐戰爭」,即在911恐怖襲擊事件後的過去十多年間,他親自領導並定型的一項政策。

海登將軍認為,反恐戰爭作為一項政策吸引了美國情報界注意力,並使之錯失了一個構成長期威脅的重要目標,換言之,就是「房間裏的大象」。

談伊拉克「大殺傷力武器」

擔任國家安全局長期間,海登為布殊當局提供伊拉克正製造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旁證,並加強了開戰的決定,但該證據後來發現是錯的,海登對此表示後悔。

海登:「當然,而且我們錯了,而且那是我的職責,不是執政當局的職責;我要進一步說,這不僅是我們錯了,而且我們給了當局一種自信,而我們自己對情報都沒有這種自信。」

身居如此職位的人或許感到有「天大的權力」統治全球事務並塑造世界。

海登:「有時並不感到這樣,那就是為甚麼一個情報官需要謙遜。當他來與總統開會時,一個情報官能做的是創建合乎邏輯的政策討論的左右邊界。」

海登:「公平而言,在情報界,有時旁證就是你擁有的全部,如果你能使某些東西達到絕對肯定的程度,那麼這可能不再是一個情報問題了。人們將情報混同於在法院系統立案,在法院系統,信息是用於證明某些事情,排除一切懷疑;然而情報的目的是甚至面對持續懷疑時能夠採取行動。」

海登:「無論如何,除了情報之外,談話中有許多其它符合法律的考慮因素:總統的政策、當時的政治、你國家的價值觀、財政限度等等,那一切參與作出最後決策。」

電子諜報 中、美大不同

在任職中情局之前,海登改革了另一個情報機構——國家安全局,該局負責截獲並處理來自全世界的電話和電傳。

911恐怖襲擊提醒了海登,在布殊總統支持下,在國家安全局啟動了規模空前的偵聽及數據收集計劃。這些計劃已使國安局處於風尖浪口,斯諾登叛逃後透露該機構如何成為能看見、聽見幾乎一切的某種「大哥大」。

相反,海登對此坦然處之,在所著新書《遊走邊緣:恐怖時代的美國情報》(2016版)中,他選擇果斷回應他稱之為對實際發生事情的「深度誤解」。

海登的著作並不描寫傑克‧鮑爾《24反恐任務》或傑森‧伯恩《諜影重重》的故事,而是平鋪直敘不帶戲劇性,向讀者展示美國情報機關實際所做的工作。

海登表示,「我們有理論上的能力接觸大百分比的進出美國的電話」,但強調實際操作中,只有在確認通話雙方都涉及阿蓋達時,國安局才偵聽進出電話。

書中有數十頁內容,海登不僅試圖揭示國安局的數據收集工作,並處理他認為話題中存在的無知,作出回擊。

他表示,斯諾登的行為協助了希望摧毀網絡的國家,那些國家害怕自由交換意見和自由貿易,想要在網絡上實施其專制的集團——例如中共。

他指出,斯諾登為這些國家提供彈藥,即聲稱美國人強調自由網絡,但卻監視每一個人。

然而中共的間諜活動和美國所做的有何區別?海登:「我們的確實施間諜工作,但我們間諜工作僅是為了我們的公民的自由和安全,我們不使用國家諜報工具謀取商務優勢,而且那是(我們與)世界上(其它國家)最大的不同。」

海登:「舉例而言,當去年中共偷取了我們人事辦公室的2,400萬紀錄時,我們沒有抱怨,那是合法的國家間諜行為,如果我能對中共也這麼做,我會這樣做,我們的錯誤是沒有保護好我們自己的信息。」

不過,中共入侵美國的商業公司電腦,並將獲得的信息交給中國公司時,海登指出「那就是不同」。

海登引用了其它事件中聯邦調查局長科米在《60分鐘》節目中的評論。科米說,在美國有兩種公司,那些已經被中共黑客入侵的公司,以及那些不知道已被中共黑客入侵的公司。

大陸科技集團執行間諜任務

根據美國知識產權保護委員會的數據,中共盜竊導致美國公司每年損失3千億美元,以及120萬個就業崗位。

關於中國電訊公司,例如智能手機及網絡設備製造商華為涉入電子諜報工作,海登證實華為為中共政權從事間諜活動,但不想談及具體情況。

海登:「我不談論有關這些公司的細節,例如華為、中興通訊、聯想以及其它,也因為它們之間有所不同,但我將告訴你這個,在我看來,中國工業針對美國的功夫絕對驚險,我從未看到任何事情像這樣大的規模以及持續不斷攻擊這個國家。」

海登:「看,華為正在某個國家建立基礎設施,這使中共較容易暗中窺探那個國家,即使華為和中共國家安全部之間沒有秘密交易或秘密聯手或間諜關係。那就是對這個主題我能談的限度。」

盜取工業情報是中共國策

以色列國內嚴重關注中共試圖在每項簽署的主要交易中,偷竊以色列公司的技術,即使他們來自公司的合法合夥人。對此,海登表示反對中共偷竊技術。

海登:「我反對中共偷竊技術,我很贊成中國人發明自己的技術,在這兩者之間,你讓中國公司在其商業的正常途徑中獲得技術。是好是壞取決於問題中技術的具體環境。」

海登:「所以,我不是在說中國人是美國或以色列的敵人,而且我們不能有任何關係,而是說中共為了偷取工業情報已制定了國家政策。」

到訪中共軍方的一次經歷

在書中,海登敘述了他擔任國家安全局長期間,前往中國會晤中共軍方總參三部部長,然而並沒有提及會面的細節或幕後故事,他選擇注重在一個與會談完全不同的方面。

海登:「有個實例,在我們(開車)超速去會談時,有個固執的司機不願為我們的小車隊讓路,當我們最終超過他時,我從後視鏡中可以看到尾車之一的警察停下來,將他截住,他們將他從車中拖出來開始毆打。」

「稍後在紫禁城的一次觀光中,一個大型方陣的黑制服警衛將中國遊客趕出道路為我們清場,我們佯裝疲勞並要求儘快離開。」

「這使我好奇中國人會怎麼想我們對這一切的反應?他們對我們了解的是如此之少、以至於認為我們不會介意?或者也許他們不知道我們,而且毫不在乎,或者也許他們試圖傳遞另一種信息。如果他們是這樣,那我不明白。」

收集中共迫害人權情報

幾年來,本報大量曝光了發生在中國的嚴重侵犯人權事件,尤其是從無辜的良心犯身上活摘器官。對此,海登表示這些事情也列入了美國情報機關的工作範疇。

海登:「是的,我們對中國有總體匯報。我們政府根據優先級來規定我們收集情報的要求,我們也盡力按照這些要求來積極收集情報,其中就包括中國的人權狀況。」

「房間裏的大象」

當今,在多年的反恐之後,前美國情報首長以更廣的視角,觀察美國政府及其情報部門的活動,不同於其他權高位重者,海登較少擔心伊斯蘭國的崛起或者目前橫掃歐洲的難民潮。

當然,海登將軍也仔細追蹤了事件,看到了處理這些事件的重要性,但他經常自問這個問題:對這場他過去十多年間領導的反恐戰爭的沉迷,有無使美國情報機關忽略了「房間裏的大象」?

海登:「我們已變得極端聚焦在當前的威脅並處理這些威脅,在美國情報界當前所做的我們稱為『情報分析』的大部份聚焦在具體目標:例如,試圖確定沒人帶著炸彈上飛機。有自然傾向於聚焦在緊急及迫切的事件上,但我的確認為這付出的代價是更長期的戰略性要素。」

甚麼是威脅的因素?甚麼是「房間裏的大象」?

海登:「毫無疑問是中共。這裏我不是僅僅談威脅,我在談理解中國並與之建立一種關係,基於中共正在(已經)做的以及它想要做的。」

他進一步形容,如果不恰當處理中國事務,將會造成「對世界災難性的後果」。

海登:「坦率而言,我認為我們已經失去了對俄國的注意力,我們最好趕緊補上並更確切的了解普京,以及俄羅斯今天的動態。當俄羅斯從敘利亞撤軍時,似乎令我們如此出其不意。我想我們沒有正確估計俄羅斯在烏克蘭南部的克里米亞的所作所為。」

「我認為美國情報界有共識這些是真的,問題是如何改變?在目前的威脅仍然佔據主要地位的情況下。」

海登將軍談及俄羅斯時,將其歸入伊朗和北韓之流的動盪威脅性國家,但談及中國時,他更進一步使用了嚴肅用語:如果我們不恰當的處理中國事務,那將會有「對世界災難性的後果」。

美、中之間的長期動態觀

關於「對世界災難性的後果」,海登將軍表示這和美、中間的長期動態觀有關。

海登:「這是關於我們和中共之間的長期動態觀,一個現存強權美國和一個崛起強權中共之間的動態。這在歷史上以前發生過,有時一個新強權的出現得以和平處理,例如英國,百年前(和平)處理了美國的出現。」

「其它時間,更經常不是這樣,處理得不當並導致大規模衝突,就像1914年的英國和德意志帝國。簡單說來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這事非常難以處理。」

如果不能恰當處理,將會如何?海登:「我確信,偶爾會有對抗,將有事故。我最害怕有些事情可能發生演變為大衝突,或者最低限度,一種強硬立場並產生分裂,如同冷戰高峰時我們和蘇聯那樣。」

甚麼使海登將軍開始反思過去那些年的情報策略?海登:「我尚在任時就開始了,我開始注意到一個問題:時間越久,我們的焦點越在反恐戰爭上,已在其它地方產生赤字。自從我離職後,赤字有增無減。在大衛‧彼得雷烏斯宣誓就職接任中央情報局長之前,我就告訴他:『大衛,你將每天努力工作提醒自己我們有更廣泛的義務(而不僅僅是反恐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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